80 一個老兵的故事

  火車一聲長笛。

  劉偉抵達了長江源主源沱沱河流域邊上的沱沱河站。

  一路過來，有些不容易，坐飛機到西寧，再從西寧做火車抵達玉樹，最後再到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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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了一口水，感覺精神面貌還行。

  劉偉開啟直播。

  「來了來了!」

  「阿偉，我想死你了!」

  「終於開播了，等的我花兒都謝了！」

  「阿偉，沒有你的這段日子裡，我感覺自己失去整個世界。」

  劉偉看著熱情的彈幕，笑了笑，「兄弟們，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海拔4688米的長江源主源頭沱沱河流域，長江源國家自然環境保護區和可可西里國家自然環境保護區的交匯處。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會帶著兄弟們橫穿可可西里，去尋找生活在這片自然領域的動物和野獸。」

  「牛逼啊！前兩天還在江城，現在直飛青海了！」

  「可可西里，啊，在我夢裡出現過，好想去!」

  劉偉呼了一下鼻子，「我覺得我需要加一件衣服，這裡的風很大。」

  翻著背包，「來之前，我還準備了氧氣瓶，本以為會出現缺氧的現象，看來是我多慮了，完全用不上啊！」

  搖搖頭，感覺有些浪費了。

  穿上衣服繼續出發，「兄弟們，我現在要去可可西里國家自然保護區管理局和局裡的同志協商，獲得橫穿可可西里自然保護區的允許。

  2017年11月的時候，青海可可西里、XJ阿爾金山和XZ羌塘國家級自然保護區聯合發布公告，禁止一切單位或個人隨意進入保護區開展非法穿越活動。

  所以我必須向管理單位表表明我的來意和活動目的，我相信我會獲得許可的！」

  劉偉攔了一個便車，去往管理局，管理局門口，將直播間和行李放在了門衛室，拿著自己的證件進去了。

  管理局的工作人員帶劉偉去見了領導。

  領導通過和劉偉交流，以及在網上查詢了劉偉的身份，他明白了劉偉此行的來意。

  特別是得知他是中科院動物研究所劉院士的學生後，多了幾分欽佩，年輕有為啊。

  劉偉順利的拿到了許可。

  為了確保劉偉能夠安全的從事尋找野生動物的工作。

  管理局的工作人員帶著劉偉去見了一位老兵。

  「這是第一批可可西里野生動物保護的自願者領隊，黃其榮，一位退伍老兵，在可可西里待了30多年了。

  黃大爺，這位是國內知名動物研究學者劉偉，他想踏進可可西里去尋找活動在保護區的野生動物，做記錄工作!」工作人員介紹道。

  黃其榮已經上了七十，他的身子骨看上去還很堅挺，說話的氣息穩重，他對宣傳和保護野生動物的工作者非常熱情。

  「你們聊!劉偉同志，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打電話到局裡辦公室!」

  「好的，謝謝!」劉偉感謝道。

  工作人員離開後，劉偉和黃其榮聊了起來。

  黃其榮93年在青海退伍之後，就留在了可可西里當地做一名保護野生動物的志願者。

  他講道：「還沒有成立國家自然保護區之前，可可西里的盜獵行為非常猖獗，不僅僅是國內的盜獵者，包括國外的一些不法分子，他們甚至因為獵物產生矛盾，互相殺害爭奪。

  可可西里被稱為國內最大的無人區，但是90年代，這裡充滿了殺戮。

  我退伍之後，準備回到甘肅老家任職，偶然一次遇到了瘋狂的盜獵分子，我的小腿還中了一槍。

  傷好之後，我就決定留下來，和幾個退伍老兵，當地的一些牧民組成了志願者團隊，保護可可西里的野生動物和自然環境。

  雖然退伍了，但是不退色，哪裡需要我，我就去往哪裡，永遠站在最前線。」

  黃其榮老人講著講著，眼眶紅潤了，他那一雙明亮的眼睛裡包含著說不完的往事。

  他從抽屜里拿出了一本相冊。

  一頁一頁的翻給劉偉看，給他介紹。

  「五道梁周圍的藏羚羊，藏野驢……漂亮吧?」

  黃其榮老人純淨的眼神回頭看向劉偉，劉偉點頭。

  「五道梁現在設有保護站了，以前我和老兄弟們來回可可西里上萬公里，出去一次有時候就是幾年!」

  他一邊翻一邊感嘆，翻到一張穿著迷彩的人物照。

  「我兄弟，一個連退下來的，這是我們在卓乃湖的時候照的，96年的時候去世了，被盜獵分子用小口徑步槍打死了。」

  黃其榮還是沒忍住，眼淚溢了出來。

  劉偉聽著很難受，遞了一張紙過去，黃其榮擺了擺手，示意不需要，他用袖子擦了一下，繼續翻看相冊。

  「野氂牛，這傢伙厲害，有一次我們被氂牛群給圍了，好幾個兄弟差點丟了命。」

  「美麗的查林海，好想再去一次!」黃其榮飽含深情的說，「我這一輩子在可可西里來回走了30多萬公里，送走了很多兄弟，看到現在還在草甸上奔騰的藏羚羊，值了!」

  「感動!」

  「好難受!」

  「每次遇到這些無私奉獻的前輩，都會讓我非常慚愧!」

  「感謝老兵們，為祖國守護著一片土地!」

  「黃爺爺，牛逼!」

  劉偉和直播間的觀眾聽了兩個多小時黃其榮老人當自願者的故事。

  有傷感，有喜悅，他的人生情緒非常單調，就像他豎立的崇高理想一樣，那裡需要他，他就留在那裡。

  劉偉問：「黃爺爺，你有親眼見過你守護的這片土地嗎？」

  黃其榮回答說：「電視上看到過一些宣傳片!」

  劉偉：「我帶你看一下吧!或許只能看到一部分!」

  劉偉和黃其榮來到一個空曠的地帶。

  準備好無人機，直接起飛。

  直播間畫面切到無人機畫面。

  無人機飛到300米以上的高空。

  一片遼闊的土地呈現在直播畫面上。

  有草甸，有戈壁灘，有河流，還有看著很遠卻好像觸手可及巍峨的白茫茫的冰川。

  無人機繼續往前飛，拍攝到了正在進食的野驢，野驢抬起頭叫喚了兩聲。

  劉偉用手機播放了一首BGM《飛的更高》應景。

  黃其榮老人看著這一片熟悉而陌生的土地，他來來回回在這片土地上走了30餘年，從未以上帝的視角認真地看過一次他守護的土地。電視裡的宣傳片總是短暫轉眼即逝。

  此刻，黃其榮臉上的皺紋擠在了一起，他激動，他感動，他還有些榮幸。

  「美美美!」

  「好美啊！」

  「祖國大好河山!」

  「我愛你，中國!」

  「……」

  直播間的觀眾觸景生情。

  ……

  PS：感謝「炸天幫，逗你玩」，「水天相連」的打賞，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