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舊友重逢，凌無雙！（大結局上）

  「不明白？」白衣女子眨眼，微帶狡黠。

  沐天音黑臉。

  媽的，當她智障？

  意思她當然明白，問題是她哪來的女兒！男人都還不知所蹤，上哪要女兒去，她還能自己無性繁殖不成？又哪冒出的問她要女兒未來婆婆。

  「姑娘認錯人了吧。」沐天音皺眉。

  女兒連一根毛都沒見到，要人的婆婆先找上門來了，這是唱哪出？

  赤炎在那裡擠眉弄眼，從上到下巡視對面的白衣女子，又瞅瞅自家娘親。

  娘親什麼時候有女兒了？不過這兒子倒有一個，只是不知這位婆婆要不要，如果要的話，為了娘親，他也可以勉強犧牲一下自己的……

  

  「天音。」沐奕沉眸給女兒一個略為奇怪的眼神。

  沐天音眉頭深鎖，和父親對視眼，眸光回到白衣女子身上，眸色漸深，須臾猛的一眯，「凌無雙。」

  白衣女子笑，「沐天音。」

  哎呀真不好玩，這就被認出來了。

  「這……」身後眾族老都愣了下，這又是在唱哪一出？

  剛不還不認識，現在又是怎麼回事，神女閣下什麼時候結識了這樣的人物，當然現在都不重要，兩位姑奶奶，天都要塌了，能換個時間換個地點閒聊嗎？

  陌流仙與戰焚天交換個深邃眼神。

  「久仰。」凌無雙嘴角笑意越發深了幾分。

  沐天音皮笑肉不笑，扯了扯嘴角，「彼此。」

  只是兩人怕誰都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時候，以及在地球之外這樣的地點狹路相逢，以前沐天音是軍方頂尖精英，而凌無雙身為殺手界的一把手，世界通緝犯，最讓軍方頭疼的危險分子！

  兩人即便未照面，也是互相熟知的。

  更何況沐天音還軍方頭疼地多次求助下，參與過幾次圍剿凌無雙的行動，兩人暗地裡鬥智鬥勇也不是頭一回，雖然沐天音最後都沒逮住人，但每次都讓凌無雙狠栽幾個深坑，這關係可以說是有那麼點微妙。

  所以沐天音一時間還真判斷不出這傢伙是來火上澆油看戲的，還是來幫忙的。

  看她這像是要幫忙的樣子嗎？

  「沐大叔，好久不見。」凌無雙扭頭朝沐奕揚下手。

  沐奕嘴角僵了僵，朝凌無雙微微頷首示意。

  要知道，以他從前見到凌無雙時那不人不鬼的邋遢酒鬼的形象，和現在這模樣的天壤之別，凌無雙能一眼認出是他來，她也確實是個人才。

  「轟——」

  正當沐奕準備開口時，遠處傳出一道裂天震響，一圈光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席捲而出，震得眾人齊齊一抖，幾位族老站在靠後的位置都被震得飛出數百米去。

  凌無雙微縮了下腦袋，拍一下那雪白的衣袖，「你這怎麼搞的，情況好像很糟糕。」

  「搞什麼！」沐天音眼角狠抖，「還不搭把手！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這傢伙居然還有心情說風涼話，敢情燒的不是自家後院。

  「是啊，這位大人，若你有辦法還請出手相救！」幾位族老快速飛回來，已經重傷的他們急得是滿頭大汗，那模樣都恨不得撲上去以身獻祭，不過是知曉無用才強行未動罷。

  爆炸的光浪摧枯拉朽，吞噬所過之處一切生靈空間，逼近眼前！

  凌無雙白沐天音一眼，「有求於人還這麼拽。」

  沐天音看過去，給她一個你再不動，我就要揍人了的眼神！

  凌無雙撇嘴，「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軍方的冷麵神……還是不講道理啊這是，不過現在風水輪流轉，時代變了好嗎？

  嘴上話雖這樣說，凌無雙手上動作卻未有絲毫遲疑，縴手輕拂，在空中劃出一道優雅幅度，身形一側迎面相對，撲至面上的凜冽罡風震得她髮絲狂舞飛揚而起。

  凌無雙五指朝天一翻，豁然舉起！

  「嗡——」

  海潮般的巨響伴隨耀眼白光，豁然間震得眾人雙耳嗡鳴，齊齊避開頭去，雙眸包括神識都完全不能視物，整個世界被那炙熱而強勢的白光包裹，充斥。

  一股氣血湧上傷喉嚨，沐天音身形一個踉蹌！

  好一會兒後，她勉強睜開眼，隱約瞧見一座巨大雪白的王座高高在上，宛若神物發出熾熱的光芒，浩瀚如海，銳如出鞘之劍斬平眼前一切阻擋之物，逼退黑暗風暴，平息戾氣浪潮，照亮整片寰宇。

  王座之下，一道曼妙身影逆光而立，單手高舉，衣衫飛揚，渾身凌厲之氣宛若王者臨世！

  那是什麼？

  陌流仙和戰焚天都不知曉，從未見過如此強悍的力量。

  而沐奕卻是知道的。

  源之審判之力，冰封王座！

  另一片寰宇世界的創世之物，它的力量唯獨被選中的承繼者才能駕馭，也就是樓君炎凌無雙夫婦，雖然樓君炎未到，但凌無雙能發揮出來的力量，應該完全可以應付現在的情況。

  「啊——」寰宇深處，一道氣急敗壞的惱恨咆哮被那熾熱的光芒逼得支離破碎，甚至於帶著一點悽厲色彩，仿佛老鼠一般，夾著尾躲回黑暗之中。

  許久，久到眾人都分不清到底是過了幾刻鐘時間，還是幾個春秋，只是慢慢的，明顯能感覺到周圍風平浪靜，那熾熱的白芒也漸漸收斂消散，只是耳邊的嗡鳴卻久久未斷。

  眾族老搖搖頭，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神識，朦朦朧朧仿佛夢中一般，只恍惚見得那團白光之中，宛若神明的絕色女子唇瓣一張一合，似乎在說著什麼。

  凌無雙甩手一揮，冰封王座消失，光芒頓消，「搞定。」她拍拍手，回眸望向沐天音，「現在沒我什麼事了吧。」

  天穹一片清明，雷電消逝。

  沐天音垂眸。

  山河玉碎，硝煙瀰漫，鬼魅巨怪卻退散得無影無蹤。

  「多謝。」沐天音對上凌無雙的眼。

  「真難得，居然能聽到你一聲謝謝。」凌無雙嘴角微微一彎，踏空緩步過來，面上吊兒郎當的表情不再，肅色道，「不過冰封王座畢竟不是這片寰宇的創世物，只能靠本源之力暫時重塑一道創生之柱，但支撐不了多長時間，遲早會再度塌陷，你們最好要有心理準備。」她聳聳肩，「至於其他再多的什麼，我也幫不了你們。」

  創世者插手另外一片寰宇之事，本就有違天道，可是要遭天譴的，那傢伙還未歸位，暫時無法掌握大局，她還是早點離開這片寰宇的好，不然指不定什麼時候就遭雷劈了。

  「嗯。」沐天音咽口氣，識海之中劇痛一波波席捲而來，不是不想仔細追問個究竟，只是多說一個字都困難。

  「天音？」陌流仙察覺到情況不妙。

  沐天音咬牙擺下手，示意自己無礙。

  凌無雙打量她一眼，面上幸災樂禍的似笑非笑表情，毒舌得實在欠扁，卻依舊是一位優雅貴族的瀟灑姿態，「我說你還是先顧一下自己吧，別救了別人，自己歇菜了。」

  不然她的兒媳婦豈不泡湯？

  沐天音艱難抬眸，睥了凌無雙一眼。

  凌無雙似是知道她要問什麼一般，「還有你也別謝我，我可不是為了你。」她悠哉的伸出一根手指頭，在沐天音面前晃蕩，「這是一個交易。」

  誒……要怪就怪她家裡那小兔崽子實在是太讓人頭疼，不然自己能絕望得都將主意打到了另外一片世界來？還得預定，這都是些個什麼事。

  操碎了心，當娘可真不容易！

  「交，易？」沐天音皺眉。

  誰和這女人做的交易？

  難道……

  「不過你家男人也真是……」凌無雙嘖嘖搖頭。

  沐天音血絲密布的眼猛然一瞪！

  她說誰？

  凌無雙想起什麼，撇了一下唇瓣閉嘴，揮手轉身，「算了，就這樣，我先走了。」

  還是趕緊的吧，要是被君炎知道她跑這兒來了，回去可不得少層皮，這可比天譴還恐怖。

  「喂！你剛說——」沐天音心中罵娘，這正說到要緊處，見凌無雙要走，急切之下一喝出口，腦中緊繃的那根弦碰的斷開，眼前驟黑，頓時天昏地暗。

  「我操，沐天音，你還真掛？」

  「天音！」

  「神女——」

  「娘親！」

  ……

  周圍眾人呼喚的聲音漸漸遠去，歸於寂靜。

  西域聖土，天荒海。

  天上陰霾雖然散去，但海面之上依舊波濤洶湧，被雷電劈出的黑洞形成旋渦久久無法平靜，有三成懸浮在海面上的仙島都破敗不堪，一片狼藉，還有巨石不斷塌陷往海中掉下，轟隆隆激起高浪。

  「現在什麼情況？」

  「不知道。」

  眾人包括南鼎天都伸頭望向雲開霧散的天穹，正不知所以，下一刻便見得沐奕懷中抱著一道纖細身影，從天而降，將地面狠狠砸出一個坑，沖得整片仙島都抖了抖，不少人踉蹌著跌倒在了地上。

  沐奕剛毅俊美的臉上一片焦急。

  「天音怎麼了？」南鼎天一步迎上去，氣血直衝腦門兒，險些暈過去！

  沐奕面沉如水，無暇理會周遭的一切雜音，也沒工夫回答什麼，一聲不吭抱緊女兒闊步往寢殿去。

  整片寰宇暫時安靜下來，卻是一種萬物無聲的死寂，仿佛暴風雨欲來前的寧靜，每一處都籠罩在一種詭異的陰霾之中，人們說話交談都小心翼翼，不知是心有餘悸，還是已經被嚇破了膽。

  日出，日落。

  雪白華貴的仙宮，簾紗隨風漂浮。

  夕陽燒得漫天雲彩斑斕，映得宮殿璀璨生輝。

  「錦，重錦……」床上女子血紅乾裂的唇瓣中斷斷續續溢出朦朧字眼。

  「義父，阿姐醒了。」少年清冽的嗓音含著驚喜，伴隨著響起一陣咚咚急匆匆的腳步聲。

  「沐姐姐？」

  古天雪一雙水靈靈的眼睛一眨不眨。

  「天音。」一直守候在旁邊的男人聞言一步跨了過來，「天音？」

  沐天音渾身劇痛無比，根根筋骨似已斷裂般，許久才在周圍的呼喚中回魂，恍恍惚惚想起什麼，猛然起身，那強烈的劇痛讓她險些再度暈厥過去，「重錦……」

  凌無雙提到的人，是重錦！？

  「天音，你感覺怎麼樣？」沐奕一手穩住女兒搖晃的身軀。

  都傷成這樣，命都去了大半條，還念著那小子，真不知道那小子有什麼好！

  沐天音硬扛著無盡的疲憊睜開眼，伸手扯了扯父親的衣襟，「凌無雙呢……」說著她艱難環顧周圍，一張張夾雜著擔憂和欣喜的面孔並沒有凌無雙那張欠扁的臉。

  「她有事無法逗留太久，回去了。」沐奕道。

  沐天音本就蒼白憔悴的面色明顯黯淡了下來。

  「不過她說了，讓你別擔心，姐夫已經沒事了，只是有事耽擱現在無法抽身回來。」沐風不忍見姐姐這表情，扛著身邊義父大人那冷颼颼的眼神趕緊補充一句。

  沐天音原本暗淡的雙眸瞬間明亮一片！分不清胸腔之中是狂喜的浪潮在衝擊，還是那分筋錯骨的劇痛在蔓延，整個身軀無法控制的顫抖起來。

  「真，咳——真，的？」

  重錦沒事了？

  為什麼暫時無法回來？沐天音大口喘息，有些提不上氣來，不過沒關係，真的沒關係，只要她知道他好好的就足夠了，比遙遙無期的絕望好太多，她總會等到他回來的那天。

  「真的！是那位大人親口說的。」怕姐姐不信，沐風再次強調。

  沐天音伸手，慢慢捂上狂跳不停的心臟。

  害怕，害怕先前的一切只是錯覺。

  「天音，你感覺怎麼樣。」沐奕只關心女兒的身體。

  沐天音深呼吸，幾乎費盡全身力氣才控制住自己不顫抖，許久許久之後才慢慢平靜下來，「無礙。」她伸手揉臉，用力按按突突跳的眉心，「我這昏迷多長時間了。」

  真的好累……

  感覺比被暗主重創那一次還厲害，也幸好凌無雙那傢伙來得及時，若再強撐哪怕一瞬時間，自己恐怕都會被空桑琴抵抗寰宇坍塌的力量給榨乾。

  「差不多三個月。」陌流仙緩步踱來，面上帶著如沐春風般的微笑。

  「什麼？！」沐天音雙眸愕然一瞪，一個激靈從床上蹦起。

  這樣分秒必爭的時候，她竟昏迷了三個月？

  「外面沒事吧！」沐天音從床上蹦起。

  她還以為自己只是暈了一會兒！

  「天音你別擔心，情況暫時看來比較穩定，短時間內應該不會爆發。」陌流仙在榻邊坐下，伸手輕覆在沐天音肩頭，按下著急起身的徒兒，「你現在先查看一下自己的情況。」

  遭受了整個寰宇崩塌力量的碾壓，即便有空桑琴的緩衝，也絕非爾爾。

  沐天音鬆一口氣，跌坐回床上，「我沒事。」

  除了累，沒什麼特別的感覺。

  「真的嗎。」陌流仙微微一笑，與沐奕對視眼。

  沐天音聞言扭頭看過去，面帶狐疑瞧了兩人一會兒，迅速盤膝而坐，運轉靈力，眉心光芒大盛，內視可見整個識海已變成一片金海，外界氣息沉穩，內里嘩嘩聲響猶如響徹在蒼穹之間，震耳欲聾，一片風雲之中，兩座道塔猶如兩座巨型山嶽屹立其中，恍若定海神針！

  「這……」沐天音疑惑望向爹爹。

  她明顯感覺自己上升了一個台階，絕對是質的飛躍！

  「時也，命也。」一道笑音從門邊傳來，沐天音順音瞧去，見戰天焚緩步進來，撫了撫鬍鬚，瞧著她哈哈笑道，「你這丫頭這次是因禍得福，竟借這寰宇之力，一舉突破了准帝。」

  沐天音垂眸望向攤開的雙手，「准帝……」

  和爹爹還有這老魔頭子一個境界了？

  戰天焚撫須感嘆，「後生可畏啊。」

  重錦那死小子眼神可也真夠毒的，如此天資天賦，在這片寰宇恐怕天上地下只此一位，居然還是小嫩芽的時候，就被他給騙到手了，撿了個大便宜。

  沐奕笑著拍拍女兒的肩。

  不愧是他沐奕的女兒，比她老爹強！

  「娘親……」赤炎漂亮的臉蛋從旁邊湊過來，蠕著唇瓣，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