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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退兵之計

2024-05-22 13:25:53 作者: 孫晨露

  一連幾日,齊營眾將無不歡欣雀躍,大談戰友壯舉。一張張孔雀開屏的笑臉打心底里綻放出「哈哈哇」三字,跟著戰神打仗怎是一個「爽」字了得?

  蕭澤昱笑道:「眾將辛苦,論功行賞,用完慶功宴,各自回營休息。」眾將離去,只留塵、軒二人。

  蕭澤軒急急上前一步,不滿的嘟起薄唇道:「皇兄為何不教陸將軍偷襲水寨?我去截殺敵軍?」

  陸千塵哈哈嘲笑道:「怕你反被殺劫,本來我軍完勝之神跡被你敗掉。」

  蕭澤軒公主脾氣突現。蕭澤昱正色,鄭重的盯著他道:「水寨乃重中之重,乃退兵之計,將戰況一五一十速報與我,切不要與我布置有絲毫偏差。」

  塵、軒對望一眼,恭敬嚴肅起來,蕭澤軒道:「一切按皇兄吩咐做的。」一臉真誠模樣。

  昨日,蕭澤昱提著兩件夜行衣與一袋發霉軍糧交給蕭澤軒道:「定要與許將軍多多配合。這兩件夜行衣藏的稍隱蔽些,這些軍糧要在水寨糧倉灑一批。剩下的沿途灑向河邊,至於布袋隨手丟於倉庫中。切記留意燕軍來將相貌、身手、名諱、所帶人馬,不可戀戰。引入寨稍戰即退。若於我軍不利,放飛信號,有人接應。」

  蕭澤軒一一照做。歐陽鳴趕到時,蕭澤軒與水寨戰入尾聲,寨中一片狼藉。水盜乘船而去。蕭澤軒按蕭澤昱的布軍方案,內外夾擊歐陽鳴。

  

  蕭澤軒疑惑道:「還好皇兄有先見之明,著人提前於寨外設了埋伏。竟不料,會有敵軍接應,我們點燃了事先埋好的柴草才全軍而退。皇兄,我至今懵懂懂的。那無人一水寨,如何是退兵之計?」

  蕭澤昱道:「水寨本有人,只是他們聽到風聲跑了。」

  蕭澤軒道:「所以才叫許將軍帶人冒充水盜?」

  蕭澤昱道:「不錯,他還能事先準備好現場。內外布兩批柴草,一來表我們繳寨之決心;二來毀屍滅跡;三來倘若有變故助你禦敵。」

  蕭澤軒大悟道:「所以,我事先備好柴草轉燒他們,他們不會起疑?」

  蕭澤昱點頭。

  蕭澤軒苦思片刻道:「只這水寨與退兵有何聯繫?為何他們沒有事先伏兵?」

  蕭澤昱道:「水寨有不想為人知的秘密,故不會伏兵。敵軍拼合而成,其心不和,故此為離間計。」

  蕭澤軒似懂又一頭霧水道:「皇兄要離間誰與誰?」

  陸千塵輕笑一聲,得意洋洋道:「將帥。」

  蕭澤昱眼神悠遠深邃道:「還有燕朝堂之上。」

  陸千塵眼神雪亮如突起的探照燈,重重擊掌,跳動著一顆紅心如擂鼓,赤誠誠道:「絕,絕妙極致。」又兜轉道:「妙極,妙極。正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不愧是戰神。」陸千塵已拜伏的五體投地,深深行一大禮。

  蕭澤軒將迷登登的綠豆眼,眨巴的像極燦爛的星光,呆呆道:「如何離間朝堂?」咧著一嘴傻笑。

  陸千塵一把打垮他肩頭,無奈道:「大哥,可發現許將軍歸來啊?」

  蕭澤軒眨眨星光燦的眼睛,一頭霧水,陸千塵觸電般的收回手。蕭澤軒輕昂起下巴,愧慚慚道:「你休那副死了老婆、亡小妾、滿門老婆死光光的苦喪樣。」

  陸千塵險些一頭撞死在地板上,忍下怒氣,甩掉揮起的拳頭,莫說皇子不能打,就當著神皇兄的面也不好動粗,畢竟自已打不過他。蕭澤昱眸色一沉,冷光盯著那拳,身形微動卻沒有上前,他相信陸千塵砸不下手。見拳垂落,微不可見一笑。蕭澤軒傲然挺胸,腳下可恥的向蕭澤昱的方向滑去一步。蕭澤昱上前一步,對甩翻怒臉的陸千塵笑道:「罷,軒兒一向傻呆呆的口無遮攔,吐出甚麼無羈可恨的泡泡話,也是你我之小弟。」轉對蕭澤軒道:「軒兒向千塵道歉。」

  一句話,兩人全怒了。蕭澤軒呆愣愣的向蕭澤昱甩過左半身,一雙潮綠綠的綠豆眼瞪出雞蛋大小,他著實驚了個天旋地轉,反覆再三也想不到極清正淡雅的皇兄說出這樣一番話,竟用極不登大雅之堂的「泡泡」二字形容他。話說他都多大了,說話還吹泡泡?還是在他眼裡自己是「極不登大雅之堂的二晃?」

  陸千塵則怒哼一聲再轉身,他不勸還好,這一勸,陸千塵只感到胸口炸怒。心頭暗狠狠道:「你分明知道你這弟弟諾大一玉樹男子,竟說話不著四六,行事不顧七八,不靠譜的只剩一、二。只這般輕描淡寫,你……」轉頭向一臉儒雅翩翩的蕭澤昱狠狠的擠擠眼睛又切切齒。爆怒的再度冷哼,別頭。 心道:「你倒是狠狠的訓斥,教訓。提著屁股使勁兒揍,休要留情。倒是揍啊。這終日裡說話像吹泡泡,遲早有一日被泡泡噎死。」齒切切的狠剜蕭澤軒一眼,似已把他按地上劈啪狂踹狠揍了一頓。

  蕭澤昱看看兩人不禁莞爾笑笑。蕭澤軒一臉顏料色,黑白灰輪番擠炸;陸千塵頂著一張結結巴巴的臉,傾刻間滔滔不絕的千言萬語,臉色冷的寸草不生。眼看二人互相不睬,彼此排謗,瀕臨絕交之際。蕭澤昱口吐蓮花,如千萬顆珍珠落玉盤,塵、軒一愣,提耳屏息、側目傾聽。蕭澤昱聲音依舊那般悅耳的令人沉醉,可治癒掉所有怒氣。只聽他空靈而清脆道:「你二人休要如此怒叨叨,我等多年兄弟,自小一齊長大,不是青梅帶青梅,也堪稱竹馬拖竹馬。只一言打翻莫逆之交,割斷刎頸之誼。你倆手起刀落砍的好不痛快」

  二人頓時臉上掛不住,若論嘴皮子誰也比不過蕭澤軒。蕭澤軒兩手叉腰,待蕭譯昱話音剛落,無縫銜接,委屈的揭發道:「誰落刀?」

  陸千塵陪笑。蕭澤軒毫不客氣的砍煞道:「是他亂吠的。」好不無辜的一個純情少年郎。

  陸千塵笑容剛要綻放便僵死,滿心的愧疚被斬殺的無影無蹤。怒瞪蕭澤軒狠毒毒的威脅道:「你說啥?」那「啥」一字九曲連環十八刀將蕭澤軒碎屍萬段。蕭澤軒驚的躍到蕭澤昱身後,頭頂冒著冷汗。陸千塵指他怒喝道:「誰亂吠?」

  蕭澤昱看著自己身後東躲西藏的弟弟,心頭空白一片,不明白他躲什麼。一時呆若木雞。

  陸千塵仍怒喝道:「你堂堂七尺男兒躲在男人背後算什麼?」他太不恥了。

  蕭澤軒無賴的無恥道:「此地無女人。」他真是這麼想的,自以為極其有理。

  蕭澤昱垂首嘆息。

  陸千塵跺腳道:「真有你這等厚顏無恥之徒?亂吠些何等泡泡?等等,你方才說誰亂吠?「

  蕭澤軒像被嚇得如不知所措的小姑娘,可憐巴巴的垂首,兩手拇指、食指狠搓著。咬牙,頭也不抬的伸出手道:「等等,我改口了,亂吠的不是你,狂吠的是。」

  陸千塵顧不得顏面衝上來怒道:「你個小……」生生咽回兔崽子三字,手指捏的「咔咔」作響。

  蕭澤昱無奈道:「為何見面少十歲?你倆小時見面打。長大迎面絆嘴。彼時一拳鼻青臉腫,此時一句火冒三丈,不知是長大了還是更小了?」

  蕭澤軒小手一揮道:「冤家路窄,時見時窄,時時都窄。容不得我二人。」

  陸千塵怒道:「分明是你臉欠揍,一天不揍,哭著喊著湊上來挨揍。「

  蕭澤軒怒哼一聲。蕭澤昱勸和道:「罷了,罷了,路窄的都卡住了,為自己留條活路,臉皮被揍的,說話已顛三倒四,還請放過他人。」

  蕭澤軒委屈挺身而出,斥責道:「你們還是不是兄弟了?怎麼兩頭倒霉的都是我?」旋即狠狠指著陸千塵道:「你不當我是兄弟,當,我是妹夫可好?」氣勢弱弱下來,當拉的很長。嚇的自己一抖,隨即深情款款的回眸。

  蕭澤昱一陣寒意狂襲,不由警惕的猛向後一縮,眼神里滿滿的驚嚇。

  蕭澤軒堅定的、可憐巴巴的詢道:「你也不要我了麼,皇兄?砍心啊,餡餅還有沒有?我等著接呢。」

  陸千塵本狠狠的瞪著他,一副要宰於當場的神情,後來不禁怒極而笑,道:「我丟,砸給你一桶。」那惡恨恨的表情,狠不得將鐵桶一起砸來。

  蕭澤軒立刻驚呆呆道:「這麼說妹夫兄長承認我這妹夫了?」

  陸千塵恨的牙痒痒,擠出幾個字道:「遠遠的滾開,休再扯我妹妹。」

  蕭澤軒無賴道:「沒辦法,扯你娘子,你你又不同意。」抬起眼皮挑釁的心道:「跟無賴耍無賴,不是想被無賴當無賴坑,就是想被無賴當無賴耍。」

  蕭澤昱嚴肅斥責道:「胡鬧。」不悅的瞪蕭澤軒一眼,被他們弄的無心傳授戰神之絕技。忽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正色對陸千塵道:「五將的屍首?」

  陸千塵秒回公務,正色點頭道:「已送還。」

  蕭澤軒惋惜的搖頭道:「這兩人真無趣,時時刻刻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陸千塵反擊道:「此乃你無知。」不悅的白他一眼。

  蕭澤軒訕訕道:「這仗打的我錯手生生砸暈了自己,實實找不到腦袋,更找不到北。望二位將軍明示玄機。」

  陸千塵不悅的一眼瞪過去,道:「怎麼不錯殺了自己呢?」忽的提著一顆心警惕的望過去,似見了外星人道:「何時如此好學了?」

  蕭澤昱堅定道:「他是想撿餡餅。」

  蕭澤軒吃吃笑道:「果然皇兄知我心。」此番炫曬幸福遭陸千塵一記羨慕嫉妒恨的白眼兒。蕭澤軒又道:「皇兄如何看穿燕國之陰謀,何不起初便不戰而屈人之兵呢?」

  蕭澤昱道:「我雖反對以殺止戰,以戰止戰。然而此戰已無可避免,從始至終便是一場陰謀。軍心不穩、臨陣換將、拼湊士兵均乃戰爭大忌。燕國各方勢力本不合,必會因嫌隙而軍心不穩。既是各地拼湊為何偏偏要打我北郡?還是新將掛帥,可見,燕國內政混亂,各方勢力各懷鬼胎、各掘利益。在此之前,我留意到山上有工事,多番查證非我國施工。故猜測燕軍此番來犯另有所圖。」

  幾方勢力所駐之地,北郡最為穩固難攻,屬於軍心定、民心穩,守將又是天下唯一公認戰神。一般情況會躲的遠遠的。更何況是派不懂用兵之道的新將來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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