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誓死為紅顏

  蕭澤軒在府上等來陸千塵，飄忽忽的拉起他來看幾件玲瓏剔透的稀世珍寶。

  陸千塵驚一跳，望著他那飄忽忽的旖旎的步伐。喊道：「傳太醫。」

  蕭澤軒踏著垂死掙扎的泥鰍霹靂步逆行而來。輕鬆道：「退下。」

  一步一踏陸千塵的小心臟，陸千塵狠命拽著那逃到嗓子眼的心，驚恐道：「怎麼幾板子下來，腿短了？還一步一鋸的短。」

  蕭澤軒哈哈大笑，猙獰道：「大舅公且把心塞回肚子。」飄忽忽的將事情道來。

  這回陸千塵真的蹦的又高又遠，狠狠道：「滾。」又踱幾步，氣沖沖的指著窗外的月亮道：「抱著嫦娥，拎著玉兔撞死在月亮上。休要下凡為妖作孽。」

  蕭澤軒撒嬌的嘟起嘴巴氣沖沖的走來，不滿道：「枉我與你稱兄道弟經年，你這般嫌棄我？難道本王配不上你妹妹？」

  陸千塵感到分明是自己被潑才碰瓷，忿忿道：「若非你又閒又自棄，怎麼會被人嫌棄？」

  蕭澤軒望著那鹽堆似的嘴臉，怒紅了長頸道：「你最好打散鹽巴說清楚，我奶白小生一堆，如何又閒又自棄？」

  陸千塵吞掉鹽巴不想與他爭辯，但念在多年的兄弟，提點道：「我不想多說什麼？可念在我們兄弟一場的份上提醒幾句。」

  

  蕭澤軒一副要打架的架式，像一隻炸了毛的鬥雞。他覺得自己乃白金單身漢，竟遭人嫌棄，就連情聖天子都對自己讚嘆有加，還有誰可以看不起自己？故他得勢不罷休道：「你儘管用吃奶的勁兒提點，若點不到點兒，明日我親自登門提親。」

  陸千塵看著蕭澤軒活像一隻炸到毛翩翩紛飛的鬥雞，頃刻之間，自己炸成白條雞。猶自吹著鬍子，吐著仙氣。心道：「完了，這隻鬥雞炸成光禿禿的白條雞，看來是帶血的戰書。」不過，想到自己的妹妹，豁出去了。萬不可讓妹妹落入妖洞，嘆道：「也罷，我與你直言。」

  蕭澤軒仍怒沖沖道：「儘管不諱，諒你也無才潤色。在我這張貝才金口面前，美言就是拆門砸府。你會後悔的條條腸子青青、綠綠的沒了顏色。」他覺得自己幾句話撈來了這麼多寶貝，簡直是招財進寶。

  陸千塵打翻他的秀掌，不客氣道：「你不閒誰閒？一把年紀，拿著大把光陰拋在花街柳巷。豈止是閒？簡直就是無恥的蠢。」

  蕭澤軒瞪著眼欲還擊。陸千塵毫不留空當：「最金貴的少年時光里你有什麼？你可有認真做過一件正事？可為國家爭得半分疆土？可在外敵入侵時拋頭顱、灑熱血？手無半分功勞，肩無絲毫責任。你貝、才寶口可為國家繁榮、民眾生計獻過一謀，諫過一言？你飽讀詩書，除了抱的滿府姬妾，可用過一絲正道？詩書都替你汗顏。當初山盟海誓將人垂涎入府，今又配出府第，你信義何存？手無功、肩無責、心無義、言無信、才無用，休要來誆我妹妹。哼。」

  蕭澤軒嘴巴抿成一條單薄的、可憐巴巴的直線，眼睜睜的瞪著他把自己批的一無是處。心頭暗罵自己真沒用，不過這和娶妃是兩回事，他立刻容光煥發的眨巴著綠豆眼，弱弱的長出了兩顆油綠的小萌芽，讚嘆道：「你可真是天生的老丈人。」

  陸千塵險些被他一句話嗆死，怒怒的蹦退一步，捂著胸口直咳，咳碎了每一個字。

  蕭澤軒一把拉住他坐到椅子上，殷勤道：「倘若我有女兒，定當將你這一番話作為擇婿真言。只是大舅兄長，娶妻乃當下，功業在一生。我今日受教於兄長，明日捲鋪蓋與你一同赴邊關找皇兄。無論我能否混上英雄，不可辜負當下。年少妙齡光陰金貴，把此番最金貴的時間託付與妹妹足見一番赤誠，我心可嘉，我誠至精。」

  陸千塵一口氣憋的滿臉通紅，拉著他強擠出一句話道：「你臉皮好無恥的厚啊。」他重重的喊完「無恥」、「厚」二字，已經替他汗的沒力起了。

  怎料，蕭澤軒貝、才小寶口當之無愧，相當能言善辯，避重就輕的扭曲事實竟令他無言以對。只聽蕭澤軒真誠的氣煞人命的勸慰道：「亦涵與我有你這般好兄……」

  陸千塵狂咳一頓，好揪心啊。蕭澤軒砸著他的背像在砸夯；陸千塵無比奇怪：昔日裡公主樣的拳腳，此刻怎生這般力大。

  蕭澤軒繼續悠悠誘導催眠道：「乃人生之大幸。」一掌將陸千塵砸下一截。他渾然不覺的激昂道：「有道是事事難料，命運弄人。倘我明日撞上大功，這一生便受用無窮嗎？？可是，我若目光如此短淺怎能配得上你妹妹？一生功業必將持續一生，難不成讓你妹妹等到七老八十，待我歸西前一日娶進門，告訴她此功業磐石不移，你我放心長眠吧？不到生命將盡，誰能料到事事不會變遷？故將當下最金貴的光陰、日後每一次最風光的功業一同託付給妹妹，才是最明智之舉。倘有天塌之災我頂著，倘有風雨我淋著，此乃一肩挑責，一手撐家。若只因可能有雨便退縮等待，豈不辜負了金貴？錯過了風光？那生命還能剩下什麼？堂堂七尺男兒給一個女子最大的保障就是娶她為妻，最大的承諾便是在最金貴的年華娶她為妻；最大的幸福莫過於他一生中的金貴、風光獻給她，且頂天立地挑起風雨。縱使我可等，妻不可等。更何況我也不想等。我忽然覺得：我等不及要娶你是最動聽的情話，我竟痴痴的嚮往著，望穿秋水。」

  陸千塵掙扎著一把推開他，冷冷道：「滾。」

  蕭澤軒正獨自感動著，想著怎樣把這情話說與涵兒，被他一道驚雷嚇劈了，半刻甩著腦袋抱怨道：「你吼什麼？嚇死人了。」驚魂未定的坐下，倉皇的倒杯水不悅的喝著。憶及那一個回眸，紅著臉如笑咧的石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