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孤月傳聞

  蕭澤昱聽聞「孤月」二字一愣，轉看向車頭那少年，他無兵無刀無戰甲，恬然淡泊卻如同鄰家少年，更奇的是那車居然像是有馬架著一般持平自定。車頭那盞孤燈泣出清清的藍光，映著孤月身上瀅瀅藍光，恍若進入靜謐的神界。藍光忽的爆漲，內似有水汩汩流淌，魚兒嬉戲，青藤生長。忽的空中朦朧、花葉翩翩紛飛，忽然四面八方齊齊出現數道安坐於各方的朦朧少年身影。輕風更柔，更勁。只見憑空顯現一行行如水波蕩漾的流光溢金字道：星河浩瀚，落英繽紛，孤月三千面；皎皎天河旭日升；半空清明半空月，瑩瑩冷光蒼穹瀉，半日朝陽半日夕。孤月仍像一個沉睡的少年，恬靜淡泊。

  夜幕降臨，江若白狼狽的進入一個房間，重夜坐於正堂，龍聖坐於階下賓位。

  重夜正色道：「戰況如何？」

  江若白尚氣息不穩，呼呼喘息道：「正如王爺所料。」

  重夜疑惑道：「怎講？」

  江若白道：「是孤月。」萬分驚訝道：「他會走了。」

  一句話說的極為驚訝，極不可思議，尤其是那個「走」字，說完了。自己都還不信。

  重夜倒有些欲哭無淚，哈哈笑道：「難不成他用手走路？一大把年紀才會走路真夠稀奇的，哈哈。」兩聲尬笑，讓人忍俊不禁。

  江若白瞪著眼睛，一副欲解釋，卻說不通的急不可待的模樣。道：「可是，孤月他……」

  重夜道：「別跟我說他是神。」鄭重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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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若白立即端正並緊閉嘴巴，瞪大眼睛眨呀眨，目光中飄滿無辜，四處亂撞，呆萌的臉上清楚明白的寫道：「他是神啊，我不說也是。」活脫脫一個三歲孩子，他認定對於此事，大家都會這麼說：是你錯了。就差伸出兩手賭住自己的嘴。

  重夜一愣，定睛眨眨眼睛，一副「這你也信」的模樣。若不是他一時想要保持良好形象，已隨手抄東西丟過去，斥責道：「白痴啊你，這也信。」目光里竟有幾分氣鼓鼓，不悅冷哼一聲。

  誰知江若白一愣也眨眨眼，那表情是對蒼天大地起勢的無辜。心道：「我正要說他是神，而事實上他確實是神。以一人之力阻止了戰爭。」

  龍聖忽地笑一下，轉瞬即逝。重夜直直的衝上去，江若白以為他要上前拍死自己，忙垂首危立。

  豈料重夜停在台階上，轉頭伸手指著龍聖，鄭重道：「笑了。」

  龍聖不理他。

  重夜悠悠的坐回去道：「說吧。」似乎一切沒有發生。江若白欲開口。重夜伸手指道：「往下說。」

  江若白見那不容抗拒的眼神道：「這場戰爭前所未有的古怪，古往今來的稀奇。孤月渾身泛著藍光，在戰場上走了一大圈，後來又螢光閃閃的，眼睛上圍了一塊絲布，再後來停戰，他不知所蹤。接著雙方便收了兵。奇怪的是後來沒有士兵說的清他們看到了什麼，便收了兵。將軍們也不明白為什麼，便停了戰。只是忽然間，大家都沒了戰意。接著我看到，似乎是北郡王騎馬走來，鳴金收兵。他的軍隊幾乎退出五里，我軍才有所反應。然後也收了兵，對，當時氣氛很詭異。」極力回顧，抬頭見重夜更古怪的神色，立刻噤聲。

  重夜一副孩子賭氣的嘴臉，嘟著嘴，瞪著雙目，一臉不服氣，雙手手指在几上不懷好意的敲著。江若白心頭打了寒顫，可憐巴巴的站在那裡，低著被電閃的臉，渾身冒著遭雷劈焦的倒霉氣。

  龍聖看看兩人輕笑一聲。

  重夜猛的拍案而起，江若白撲的跪倒。重夜指著龍聖認真道：「又笑了。」似乎孩子終於逮到了真像。江若白鬆了一口。重夜大喝一聲道：「不好？」

  江若白顯些趴倒在地。重夜急跑來，少有的急切道：「好生查看一番糧車。」

  江若白擦一把汗，逃命似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