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冬日瑣事

  李婉兒聽她們說的熱鬧，也忍不住的想湊句話進來。

  但又怕說的不合適了，叫幾人瞧了笑話。

  林晚意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想了想便先開口說道。

  「說來，你與小四成婚以後，也該去拜見一下太后她老人家的，便是你二哥二嫂，二姐二姐夫成婚以後，都去過的，到時候，若你與小四無事，倒是可以隨我們一同去。」

  聽到這裡，李婉兒嘴角上揚便有些驚喜。

  「臣女可以嗎？」

  「到時候你已經是沛王妃，去拜見一下皇祖母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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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婉兒自然知道這一點，可是沛王要在宮中停留到年後。

  若是她們又跟著一同去往五台山和鹿山書院。

  而不回封地，會不會有人說三道四的？

  她不想因為自己，而讓沛王陷入困境，夫婦一體，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三公主眼明心慧，知道李婉兒的顧慮。

  於是看了一眼自己母妃，隨後就說道。

  「李小姐不必擔心的，父皇與太子都很信賴韓王與沛王的。」

  話沒有說透，但在場的都是聰明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韓王妃也同她笑笑，那意思再明白不過。

  於是，李婉兒懸著的心才算放下。

  對著林晚意起身行禮就說道。

  「臣女聽貴妃娘娘安排就是。」

  「好，好。」

  幾人就著這嫁娶之事，又聊了不少的話。

  等用過了午膳之後，李婉兒才起身告辭出宮。

  至於韓王妃要去照顧幾個孩兒，也跟著離開了頤華宮。

  倒是林曦若和三公主，安安心心的留在了這裡。

  回了各自的寢殿。

  林曦若雖然出嫁了，但整個寢殿還如從前般。

  三公主雖然也在宮外有了公主府，但能夠回到自己熟悉的環境之中，還是格外高興的。

  正殿之中，夏安陪著林晚意，給她捏著肩膀。

  眼見外頭又飄起了小雪，林晚意不禁想起了許多在行宮中的往事。

  沛王四歲的那一年，盈妃終究是沒挺過去，病逝了。

  據說，她離開的時候很安詳，並沒有什麼痛苦。

  而伺候她的容佳和容樂也跟著服毒去了。

  念及沛王的顏面，皇帝還是下令以貴妃之禮將其下葬。

  但這盈妃早些年就已經不得聖寵，因此這所謂的貴妃之禮也不見得真的都落到了實處。

  皇陵之中，已經埋葬了太多了后妃。

  以至於林晚意偶爾也會想到自己的身後之事。

  平心而論，誰也不想與自己的夫君在死後還要與那麼多的女子同葬一片。

  因而林晚意從一開始就想要單獨尋一片位置，自己葬了就好。

  只不過此事若要與皇帝說了，只怕他又會多想。

  所以才一直都拖著。

  正想著這些舊事呢，就見外頭匆匆的來人了。

  一進門便給林晚意請安起來。

  「奴才秦安請娘娘金安。」

  「秦公公？這時候怎麼來了？」

  「回娘娘的話，奴才奉命送禮單來，皇上說了，東宮諸人成親之時，皆備下厚禮送去添喜。」

  聽到這裡，林晚意就笑笑。

  「難為陛下費心了，想得真是周到。」

  說罷，就讓夏安拿了那禮單過來，仔細的看。

  一式四份，倒都是一模一樣的賀禮，且都是按著宮裡的規矩來的，誰瞧了也挑不出錯。

  林晚意看過之後，便將禮單遞了回去，隨後說道。

  「秦公公辦事很周到，就按這禮單上的去準備吧。」

  「是，娘娘。」

  說完了公事，自然也有私話要說。

  林晚意見他眉眼間都是喜樂，就好奇的問道。

  「可是發生什麼好事了？怎麼的見你一臉的高興？」

  那秦公公嘿嘿一聲笑，倒是中和了不少他身上的漠然。

  「小路子隨韓王自雲州回來，奴才與他剛剛才是頭一回見到，人長壯實了不少，聽他說，韓王做主給他尋了個老實的嗣子過繼了，日後便是入了土，也有人給他燒香燒紙的了，奴才聽了心裡頭高興。」

  聽到這裡，林晚意也跟著高興。

  仔細瞧瞧，這秦安的兩鬢都有些斑白了。

  算起來，他也是快六十的人了。

  在這宮裡頭伺候了一輩子，如今看著親弟弟能有這般的運勢，也不忘前半生過得那般辛苦，自然是要高興的。

  想來想去，便徑直問道。

  「秦公公，你入宮也許多年了，可曾想過告老還鄉？」

  「告老還鄉？」

  秦安被林晚意這突如其來的提問給問得有些懵了。

  「嗯，若你願意，本宮倒是可以安排一下，既然小路子在雲州過得安穩自在，你這個做人師傅的去投奔徒弟，也理所當然不是？」

  秦安從未想過，一時間訝然得嘴都合不攏。

  但很快，眼神中就充滿了感激和緊張。

  「娘娘，不是與奴才說笑吧？」

  畢竟，在宮裡頭如他們這樣有品級的老太監，想要榮退只有兩條路。

  要麼是新帝登基，要麼是皇帝開恩。

  否則，老了以後也得要去侍監司待著，直等到咽了氣再一口薄棺拉出去才算完。

  沒想到，貴妃娘娘竟然給他指了這樣的一條路。

  他如何能不激動？

  且還是可以和小路子在一處待著，他想想都覺得高興。

  林晚意見到他的這副表情，也跟著高興。

  「本宮何時與你玩笑過？秦公公先回去想想吧，若你真的願意，再來告訴本宮，本宮安排此事就行，反正韓王要留在京中至元宵節過完的，你還有兩個多月的日子，好好想清楚便是，倘若真的要走，那麼內廷司也要安排妥善才行，知道嗎？」

  秦安激動的當即又跪了下來。

  對著林晚意就千恩萬謝的說道。

  「娘娘恩德，奴才記在心中一輩子。」

  如此態度，已經很是明朗。

  他在宮裡頭，確實也是個人物。

  可再厲害，也不過是過眼雲煙。

  內廷司從前有全福做總管，今日有他秦安做總管，來日也會有其他人做總管。

  一朝天子一朝臣，宮裡頭的風從來也不會為誰停留。

  更何況他只是區區一個奴才。

  因此，他自然是願意出宮的。

  且又是和弟弟在一起，他內心也很想看看，那老實的嗣子會是何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