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7.針鋒相對

  王老闆沒有立刻回答，一方面是試探著羅媛的底線，另一方面也是在權衡利弊。

  華藝目前市值大概還剩下不到七十億，但這僅僅只是市值，這其中有一半是華藝大廈的價值，除此之外，華藝所擁有的版權，還有一些藝人的身價也都包含在內，帳面的資金只有五億左右。

  這五億里還包含了一些沒收回的尾款和上映電影票房分成，刨除這些，華藝能動用的資金其實只剩下不到兩個億。

  這兩個字，華藝要用來給公司上千名員工發工資，還要付日常網絡和水電費用，電影器材耗費和保養等等。

  光是這些，一個月就要支出近兩千萬。

  如果華藝再這樣下去的話，那就必須要用裁員的辦法來減少日常開支，裁員的同時還能空出辦公區域出租，這些都是王老闆早就做好的最壞打算。

  畢竟今年本該收入最好的月份，卻因為流感的問題，導致近乎於顆粒無收，巨資打造的電影也因此票房慘澹，華藝是真的沒收入了。

  要知道兩個億他還準備拿出一個億來拍《尋龍訣》的第四部作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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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華藝現在很缺錢，十分缺錢，而羅媛提出的一億元借款，在王老闆的眼裡就是一場及時雨。

  有了錢，王老闆就可以在新電影裡投入更多，何必白白把這個賺錢的機會讓給別人。

  有了錢，他就不需要裁員，公司人心穩定，何愁不能反敗為勝？

  而且繁星的借款也可以做為一個宣傳，想想這個時候繁星都願意借給華藝一個億，那就證明繁星對華藝的還款能力有著十足的信心啊，這也代表著華藝還能賺錢，不會倒。

  王老闆想了很多，也堅定了要拿下這筆錢的想法，只是他還想多套出一些來，一億五千萬還是有點少呢。

  至於HELLOGIRLS的合約又算什麼，一個就快解散的組合，就算再能賺錢，幾個月的功夫又能賺多少？

  何況華藝又能等到那時候麼？

  「兩億五千萬，兩年無息。」王老闆斟酌了片刻，報出一個數字，這一次他把自己要的數字砍了一半，也是怕羅媛再鬧情緒，真要談崩了，還是他倒霉，反觀繁星並沒有什麼損失可言。

  「就一億五千萬，一年無息，如果答應，我們就把這一條加進合約當中，你可以作為華藝的利好消息對外宣布，我們不會否認。」羅媛又強調了一遍，而且直接揭穿了王老闆的小心思。

  話說到這，王老闆也明白一億五千萬不可能再多了，想了想還是點頭答應了。

  「我們把HELLOGIRLS的團體合約轉給繁星，繁星要借給我們一億五千萬，一年無息，沒問題吧？」

  「等等，誰說只是團體合約了，我們還要她們的個人合約！」羅媛打斷道。

  一聽這話，王老闆真炸毛了，竟然不光要團體約，還要個人約，王老闆立刻就不幹了。

  「這不可能，你知道萱怡、美琪和楊小鯉她們現在值多少錢麼？」

  這三人多少錢，羅媛心裡有數，但也無所謂，反正繁星也不準備出錢去買，所以多少錢又如何？

  羅媛想著早就準備好的應對方案，笑著對王老闆說道：「每一位藝人都是公司的無價之寶，我們不能單純用金錢去衡量她們。」

  「呵呵，說的真好聽，我要給你一百億，你什麼藝人都會賣給我。」

  「抱歉，王老闆，我覺得你現在連一個億可能都拿不出來。」羅媛不屑的說道。

  「不談了！」王老闆氣的直接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羅媛倒是絲毫不擔心談崩的事情，對著華藝剩下那些懵了員工說道：「我們休息一小時，如果一小時後你們勸不回王老闆的話，那麼我們之間的合作談判就此結束。」

  羅媛說完也帶著繁星的一堆人離開了會議室，只留下不知所措的華藝員工。

  王老闆帶著秘書去到臨時休息的房間，進屋之後便立刻讓許秘書聯繫工作人員，把所有人都叫了過來，準備開一個內部的小會議。

  等到人都來了，王老闆立刻問道：「我拍桌子走人後，繁星那邊是什麼反應？」

  「羅總說他們正好休息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您要是不想談的話，他們就直接撤了，這一次的合作就算了。」一位主管小心翼翼的報告道。

  「羅媛真這麼說的？」王老闆心裡非常不舒服，下意識質疑道。

  大家都不答話，因為這位主管說的已經算是美化過的，真要是按照原話傳遞給王老闆知道的話，估計王老闆更要生氣了，到時候火還不是發到他們頭上。

  看著眾人沉默的表情，王老闆立刻就猜到了原因，頓時更鬱悶了。

  不過他也不會自找尷尬，所以沒繼續追問，而是轉移話題道：「你們對於繁星提出的那些條件怎麼看？」

  「他們這是在趁火打劫。」

  「太過分了，那個羅媛以前還是咱們公司的人呢，現在竟然反過來咬我們一口，真的是一點都不懂的感恩。」

  「繁星的人簡直就差把貪婪兩個字寫在自己的臉上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痛斥著繁星的談判團，王老闆卻一點都不感覺開心，反而十分的煩躁。

  「閉嘴，我是讓你們想辦法！」王老闆怒喝。

  房間又陷入了安靜，所有人都噤若寒蟬，畢竟王老闆現在看上去很暴躁，誰都不想當觸老闆眉頭的出頭鳥。

  「都啞巴了，說話啊！」這幫傢伙的心思王老闆一眼就看得出來，氣不打一處來，乾脆直接點名：「吳主管，你先說！」

  被點到名的吳主管內心別提多苦澀了，但老闆都點名了，他就算不想說也沒什麼可說的，此時此刻也不得不說。

  「老闆，叫我說咱們乾脆就不談了。」吳主管想了想，說道。

  「不談了？」王老闆氣急而笑，讓這傢伙出主意，這傢伙竟然直接要散夥，看來這個姓吳的在公司太安逸了，是時候換個地方了，哪個犄角旮旯好呢……

  可能是感受到了王老闆視線中蘊藏著的危險，吳主管被嚇得打了個哆嗦，可也福靈心至一般，思緒瞬間打開。

  「老闆，咱們真的沒必要讓繁星敲竹槓，不談就不談了，到時候我們依舊可以對外宣傳要和大公司合作，只不過不提具體的公司名，但又可以隱晦的給出幾個線索，都指向繁星就好。」

  「反正到時候大家猜測的我們也不需要負責，又能占到繁星的便宜還不用付出代價，這多好……」吳主管越說語速越快，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小天才，卻沒有發現王老闆看著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白痴。

  「咳咳。」許秘書咳嗽了一聲，提醒正滔滔不絕的吳主管。

  吳主管這才發覺大家看他的目光都不太對勁兒。

  「你是腦袋被驢踢了麼？」看吳主管終於不說了，王老闆這才咬牙切齒的問道：「你以為這是YXH蹭明星熱度呢，想靠著幾篇報導就占大便宜，你不拿出一些實際的東西，你覺得有誰會信你。」

  「沒有繁星公司的配合，有誰會信你？」

  「到時候萬一繁星發布公告，和我們展開輿論戰，後果你有想過麼！」王老闆此時此刻化身吹風機，吳主管唾面自乾，無話反駁。

  此時冷靜下來的吳主管回想起剛才說的那些話，也覺得蠢爆了。

  王老闆沒工夫搭理吳主管，收拾也要等這事兒過去之後，現在對於華藝最重要的就是如何挺過目前的難關，而破題的關鍵就是和繁星之間的合作，這是重中之重。

  「和繁星的談判必須要繼續下去，但是他們的條件太過了，你們想辦法，一定要壓下來，還有就是之前提到繁星借錢給我們的事情，一定要促成，這很關鍵。」王老闆吩咐道。

  「知道了。」所有人領命，可具體該如何壓，大家還真是沒什麼好辦法。

  畢竟他們手裡的籌碼實在是太少了，目前完全就屬於被動挨打的狀態，根本找不到什麼有效的反擊手段。

  一小時後，談判繼續。

  「一億五千萬，一年無息我們接受，但只能換HELLOGIRLS的團體合約，至於個人合約這個不可能，而且這個組合不少成員的個人合約也並不在我們華藝。」重新坐下後，一位華藝的主管立刻說道。

  「團體合約還有四個月就要到期了，你覺得憑這個就想借到一億五千萬，可能麼？」繁星這邊的人也不甘示弱的回應道。

  「我們可以只要一億兩千萬。」請示了一下王老闆後，這位華藝主管又說道。

  「想要錢，就拿合約來換，團體約、個人約，我們全都要！」繁星談判人員十分強勢的回應道。

  一直穩坐在一旁的王老闆這時候坐不住了，忍不住開口問道：「羅媛呢？她怎麼沒來，這種事情是你們能做主的？」

  從剛才進會議室的時候王老闆就發覺羅媛沒有到場，本以為是遲到了，可等了這麼久對方還沒來，這讓王老闆內心有些忐忑，所以借這個機會問道。

  「我們羅總累了一上午，休息的時候想做一個SPA，可能時間久一點，不過王老闆您放心，合約的條件我們都清楚，也能夠做主。」繁星的一位談判代表笑著回答道。

  聽到這話，華藝眾人臉上都浮現一股怒意。

  太欺負人了！

  就沒見過這麼欺負人的，大家都還在談判呢，你一個領隊竟然跑去做美容保養了，這是有多看不起華藝？

  雖然華藝確實有求於繁星，可被這麼近乎於侮辱的對待，大家還真有一種不想要繼續談下去的衝動。

  迎著手下員工們的視線，王老闆臉色卻絲毫不變，只是笑著朝繁星那邊的人點點頭，說了句知道了。

  王老闆也氣啊，甚至比在座所有的華藝員工都要氣，畢竟他是老闆，華藝一直被他當成是自己的東西，現在自己的東西被人瞧不起，這不是就等於啪啪打他的臉麼？

  「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王老闆心裡念叨著，自己是現代勾踐，王者落難也只是暫時的。

  漸漸地，王老闆都覺得自己快要入戲了……

  可就在這時，會議室的大門忽然被人推開，所有人就看到容光煥發的羅媛走了進來，這女人竟然還換了一套新衣服和新髮型。

  王老闆感覺心態有點崩，還有些牙疼，自己咬的。

  羅媛不顧華藝員工那要吃人的眼神，施施然的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然後問向身旁的助理：「談得怎麼樣了？」

  「他們還是只願意用團體約來換借款。」

  「呵呵。」羅媛笑了笑，看著王老闆說道：「那就算了吧……」

  王老闆聽到這的時候，內心忍不住一喜，繁星竟然退讓了，只是下一刻，他臉色立刻變得煞白。

  「不談了，我們走吧。」剛坐下的羅媛直接起身要走。

  「羅總，您這是什麼意思？」王老闆坐不住了，立刻站起來大聲問道：「你要是想用這個手段來逼迫我們讓步，我和你講不可能的。」

  「你覺得我是耍手段讓你們讓步？」羅媛回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王老闆：「你想多了，我是真的不想談了，你們毫無誠意，我在這裡浪費時間還有意義麼？」

  「到底是我們沒有誠意，還是你們太貪心？」王老闆瞪著眼睛，一臉怒意的質問道。

  雙方BOSS針鋒相對，現場氣氛頓時火藥味十足。

  讓王老闆不解，自己都這麼說了，可羅媛的反應竟然是笑了，而且明顯不是氣笑的，反而更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一樣，就那麼笑了，這讓王老闆感覺有些莫名的發虛。

  所有人視線都集中在在羅媛的身上，顯然是想要看羅媛如何應對王老闆這番質問。

  羅媛面帶微笑，沒有直面王老闆的問題，而是反問道：「王老闆，你的公司壓榨幾個小姑娘，讓她們在過年前兩周的時候瘋狂接商演和活動，平均每天休息時間都不到四個小時，那個時候你怎麼不問問自己是不是太貪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