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宇宙的琴弦

  雨漸漸停了，天空中的陰雲浮動著，隨著風消散而變得稀薄。

  萬千草木經過雨水的洗禮，煥發出蓬勃的生機和綠意。草屋旁的溪流中水漲滿了。流動中響著潺潺的水聲，曠野因草木的生機和溪流的樂聲而呈現出一種幽深豐富的美。

  夫子將目光投向草屋外的天空和大地，投向天空和大地和諧安寧的自然萬物。向豬爸爸說道：

  

  「所以音樂就是心靈和宇宙自然和諧共振的旋律。」

  「日與夜交替循環，太陽自東向西而行，月亮自西向東而行，構成一對反向運行的周天旋向和速率的圓」

  「漫天星辰中那些奇異的星星構成了二十八宿，它們的最後一宿「軫」，與第一宿「角」像一個圓環聯了起來，也是圓。」

  「而太陽，月亮和我們所居的大地都在圍著北斗而旋轉。也是圓。」

  「一天十二個時辰、一年十二個月、音樂之十二律呂之「一終」也是圓。」

  「宇宙如無限的圓，將遼闊的大地包納其中，天宇高遠在上，大地靜默在下……」

  「春天和夏天，草木萌芽、生長、壯大來自於宇宙的生機，所以「上生」、「主益」；秋天和冬天草木成熟、衰老、枯槁、將種子和新的生機埋藏於大地，所以「下生」、「主減」。這就是「上者上生，下者下生」。」

  「萬千生靈和宇宙自然本就是共生共體、順逆相合的關係。」

  「音樂十二律的先益後損、蕤賓上生法蘊涵的是太陽和月亮的交會」

  「音樂十二律的先損後益、蕤賓重上法蘊涵的是宇宙和大地的唱和。」

  「耳朵的本能要求聽聲音，如果心情不快樂，即使音樂在耳邊也不想聽；眼睛的本能要求看色彩，如果心情不快樂，各種色彩在眼前也不想看；鼻子的本能要求嗅香氣，如果心情不快樂，即使香氣在身邊，也不想嗅；口的本能要求嘗滋味，如果心情不快樂，即使美味在嘴邊也不想吃。想要這樣那樣的是耳、眼、鼻、口；而決定快樂或者不快樂的是心情啊！」

  「心情必須平和，然後才能快樂。心情必須快樂，然後耳、眼、鼻、口才有各種要求。」

  「我們心靈的平和來自於對宇宙運行的生生不息的規律的回應，來自於人與人，人與動物，一切生靈的萬物之間與宇宙共生共振的和諧旋律。」

  「萬物之間的和諧是仁和愛，我們把萬物依宇宙生生不息的規律運行稱作禮，把在這種和諧共生中讓我們心靈平和快樂的稱作樂。」

  「當我們用仁和愛的心靈撥動這宇宙的琴弦，就像各種相互和諧的音符的縱性疊列，那是宇宙間最美的音樂。」

  豬爸爸懂得了夫子的心靈，懂得了夫子在生死困境中依舊堅持的信念，那是在譜寫一個讓所有人，所有生靈能夠和諧共生，平和快樂的樂章。

  夫子將身邊的古琴拿起，交到了豬爸爸手中，說道：

  「這是陪伴了我很久的七弦琴，我將它送給你，希望這琴可以傳遞人類希望與其他動物之間和諧共生的願望。」

  豬爸爸鄭重接過，望著夫子的仁慈的眼睛說道：

  「我一定會善加愛護，這琴，這情以及夫子您的理念我也會同樣珍視，並將它帶到另一個時空。」

  這時，天空的烏雲消逝了，和煦的陽光重又回到了曠野之間，金色的光線像一根根美麗的琴弦。

  子路走過來，對夫子欣喜的說道：

  「我們幾個弟子剛才又去看了一下，圍住我們的亂民退走了，我們自由了！」

  夫子平靜的微笑道：

  「看來我們可以繼續楚國之行了，楚國的雲夢澤已經讓我魂牽夢縈很久了！」

  夫子又向豬爸爸說道：

  「我會向你講一下這把七弦琴的來歷和彈奏方法，然後我們就要分別了！」

  ……

  寧靜的曠野中，響起了動聽的弦歌聲，在弦歌聲繚繞迴響中，豬爸爸目送夫子一行踏上了去向遠方的路途，他們的步伐堅毅而沉靜，而一個百家爭鳴的時代就此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