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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 第三章 獵虎(上)

2024-05-22 12:36:27 作者: 日月星輝

  1

  相比其他宗門喜歡動用各種調節時運的手段,讓宗門中每一處都四季如春。

  道宗更加追求道法自然,因此四季之中,春夏秋冬皆是自然而來,自然而去。

  曲行川看著連綿的秋雨嘆了口氣。

  以他如今金丹的修為,彈指之間,便可將秋雨驅散,只是秋雨連綿容易讓人發愁,但真正讓他發愁的卻不是秋雨。

  「也不知道師弟師妹現在怎麼樣了……」曲行川皺起眉頭,心裡有些不舒服。

  修行之人,自身與大道相呼應,因此任何一點感受都不可被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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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行川有些坐臥不安。他自信讓師妹出門歷練的想法應該是沒錯的,可是不知為何,他此時心中卻極為不安,似乎有什麼事情要因為他的決定發生了。

  握緊了傘柄,曲行川深深的嘆息:「師妹,你們一定……」

  話音未落,他眉頭一皺,不再說話。

  不多時,空中御劍飛來一個朱紅色衣服的男子。

  「行川師弟。」男人似乎注意到地上站著的他,飛一半轉而停了下來,眼神掃了一圈,點了點頭。

  他不僅衣裳是朱紅色,瞳孔也是紅色。

  見到此人,曲行川捏著傘柄的手緊了緊:「昊軒師兄,你怎麼提前出關了?」

  「無所得,便出了。」周昊軒沒有注意到他異常的緊張:「山上沒什麼事情吧。」

  曲行川表情如常:「有我在,能有什麼事?所有的事都井然有序。」

  周昊軒點點頭,又道:「只是我聽說師妹前些日子出了意外?」

  還不待曲行川說話,周昊軒已經開口:「我早時便也說過,她不適合外出。膽小如鼠,又沒什麼本事。容易傷著自己。」

  曲行川低眉:「是,只是她總要長大的,也不可一味縱容。」

  「長大?哼。」周昊軒冷笑一聲,欲言又止,轉而道:「我去拜見一下師傅。等會兒來看師妹。」

  曲行川身子一滯,然後嘆了口氣:「你別去了,師妹不在。」

  周昊軒皺起眉頭:「什麼叫做她不在?她又出去玩鬧了?」

  見曲行川不說話,周昊軒突然臉色大變:「你此前就說過,讓她出去歷練一番,莫不是你當真如此膽大包天?真的讓她出去了!」

  曲行川垂眸,語氣里隱隱約約的孱弱:「師妹雖然幼弱,但是不是那種深閨之中的莬絲子。她有心如此,我也有意成全。何況我讓秦陽那孩子對她多有照拂,不會有事的。」

  「你!」周昊軒瞪著他:「你還有這麼多說辭?我只問你一句話,師妹此行,師尊知道嗎?」

  曲行川囁嚅片刻:「師尊法力高深……山上什麼事情能逃過他的法眼?他沒有阻攔,自然是……」

  「放屁!」周昊軒懶得多說:「你給我起開!我去找師尊!」

  「你休想去!」見如何周昊軒也不肯通融,曲行川也急躁起來,一把擋住他。「今日有我在此,你哪都別想去!」

  「好你個曲老七!你敢攔我?」周昊軒語氣冷然:「別忘了,我可是金丹期後期!」

  二人皆是金丹修士,只是曲行川的修為只是金丹初期。哪怕二人同為金丹修士,金丹初期與金丹後期是兩個概念。金丹後期對付金丹初期,幾乎是等於大人欺負小孩,基本上沒有任何懸念。因此周昊軒也不相信曲行川敢攔他。

  「為了小師妹,你看我敢不敢!」曲行川不僅沒有退卻,反手還取出了法器:「你來試試!」

  這法器看起來似是一顆紅珠,外面如同水流一般盤繞著紅色氣流。

  周昊軒如何不知這是七師弟的本命法器,他不禁好氣又好笑:「你想越級挑戰我一個金丹後期?曲老七,你真以為我不敢傷你?」

  曲行川面容嚴肅:「昊軒師兄,我無意與你為敵,只是此事我自信我沒錯,難道你希望師妹一輩子都唯唯諾諾的?」

  周昊軒輕蔑一笑:「你今天是存心挨頓揍。」

  說著,手中的劍光湧現,一下子漲至三尺青鋒。「也罷,若是你能擋住我三劍,你這要求,我就答應你。如果你攔不住……」

  曲行川斬釘截鐵:「那我此後便不再自作主張,立刻去將師妹帶回來!」

  周昊軒沒想到看他模樣居然是真的要和他動手,心中也有些怒了:「既然如此,我便也不客氣了。」

  說罷,手中三尺青鋒飛過頭頂,青鋒之上,劍芒吞吐不止,幾乎可與皓日爭光。

  「這是昊軒師兄你的玄玉劍。」曲行川嘴唇有些發白,作為曾經與師兄並肩作戰的人之一,他曾親眼見到過許多敵人死於這劍之下。

  「不知道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師兄你的劍法是不是已經生疏了,還請師兄多多賜教。」

  「師尊授我玄玉劍後,我近日閉關剛剛參悟出來了「玄焰劍法」,」周昊軒面色嚴肅的道:「七師弟,既然你執意要與我過過招,就替我看看我這新參悟出的劍法如何。你聽好,這劍招一共五式,第一招相當於一個金丹中期的全力一擊,而且每一次用過一次,劍招便會疊加一層劍勢,第二次出劍又會強上三分。你要想好了,一定我真的出手,後續的威力我自己也無法控制。」

  「如此說來,倒是有幾分四師兄疊浪劍的意味。師兄口口聲聲說閉關沒有所得,可我看來似乎是得了不少。」曲行川心意已決:「師兄不必留手,全力出手便是。來吧!」

  2

  靈境之中

  沐曦仁並不知道,曲行川為了她能有今日之冒險,到底冒了多大的風險。此時的她,正在新奇的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三個長輩離開,原本還擠在一出的修士們立刻作鳥獸散,一下子消失了大部分。

  剩下不走的也開始拉幫結派,劃分陣營。畢竟在這種地方過三個月,還是要有人照料更加安全。否則你還在睡覺呢,說不定哪個路過的見財起意,頭都給你剁了。

  趙秦陽自然是不打算拉幫結派的,但是奈何他身份尊貴、實力強勁又天賦異稟,還沒飛走就被人圍住了。

  「趙師叔,此地兇險,不如我們一併前行,您看如何。」說話之人是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沐曦仁回憶了一下,這姑娘應該是跟他們一塊兒來的,路上挺多師兄弟都喜歡圍著她轉,應該是個挺受歡迎的人。現在站出來看來是對自己的美貌很有自信。

  趙秦陽心裡大皺眉頭,表面上卻依然是溫柔模樣:「謝過各位同門,只是在下獨來獨往慣了,就不打擾各位了。」

  說罷,徑直離開。

  而沐曦仁則是自覺的跟著趙秦陽,對他的行為不發表任何意見,生怕她一個不小心擾亂了趙秦陽的行動軌跡,耽誤了機緣出現的時機。原本離開之際柳栩若還想一起加入,沐曦仁很喜歡這姑娘的,但還是拒絕了。

  不過她心中也隱隱有了底,怪不得柳栩若對她態度不同尋常的好,原來是抱著想要抱上趙秦陽這條大腿的心思。

  不過即使知道了這個小姑娘的目的,沐曦仁卻並沒有因此厭惡她,本來嘛,她自己也是想要利用師兄的機緣給自己造勢,何況這裡這麼危險,為了生存,耍一些小心機倒也不算什麼。

  御劍離開之際,沐曦仁回頭看了眼,並不是所有人都像他們這樣特立獨行。柳栩若被她拒絕後,很快加入了另一個小團體。

  場地中本來是旗幟鮮明的劃為四處:三個大宗門和散修,可如今卻聚成了數十處。獨行俠一開始就走光了,剩下的都在尋找同伴,一走就是幾人幾人的走。

  「師妹,走了。」

  「哦,好的。」

  沐曦仁正想轉身離開,餘光卻瞥見一個身穿灰衣,身材矮小的男子悄摸摸的離開了這一片混亂。

  他太普通,太隱蔽了,正好就撞進她眼裡。

  「……怎麼感覺這個人……鬼鬼祟祟的。」

  沐曦仁沒有多想,她急著挽救自己悲催的虐文女主命運,轉過身,她踏上了那條她為自己選好的前路不明的道路上,就像這裡的很多人一樣。

  待到了人跡罕至之處,男子四處看了看,又從儲物袋裡取出一塊石板。

  這石板乃是一塊八卦形狀,其上雕刻著許多認不清的花紋,似乎是圖案,又好像是某種隱秘的文字。

  男子沒有立即使用石板,而是先在周圍布下了隱匿陣法,然後拿出石板,口中念咒,手中捻著手訣,另一隻手鬆開石板,自儲物袋裡取出許多旗子,隨著一隻又一隻的棋子在石板上落下,這一片地界很快被籠罩上了一層濃霧,男子的身形也被隱蔽。

  隨著霧越來越濃,白色越發濃郁,到了某一個極點,濃霧驟然消散,與此同時,男人的乾枯瘦小的身體就像是一個麻袋一樣被人打開了缺口,順著連中心向兩邊分開。整張人皮像一件衣服一樣被脫了下來。

  男子也顯露出真正的樣貌,不再是個頭矮小的中年男人,而是一個身形高大,二十來歲的俊朗男子。

  若是有一個與男子同等修為的人到此,必然會驚訝的睜大眼睛。這個男人身上的氣息沒有任何修煉的痕跡,就好像是一個普通的凡人。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普通的凡人不可能御劍飛行到此處。

  「哼!」男子有些踉蹌的悶哼一聲,口角不受控制的流出一縷血色。似乎是受了傷的樣子。

  「這十方封禁法陣奇妙是奇妙,就是太容易反噬了。」男子嘆口氣,伸出手捏了個法訣,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蓮花形狀的法器。將其催動。法器越長越大,長到一個水桶大小。中間蓮心如同蕩漾著一汪湖水,碧綠碧綠的。

  男人將手中的人皮丟入蓮心,就這麼浸泡著。綠色的水顏色逐漸變淺,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抽走,附著在人體上。而人皮上破舊的地方也在法器的修復變得完好,人皮逐漸不再乾癟,變得飽滿白皙,富有彈性,就好像是少女的皮膚。

  「可惜了,若不是獻祭修為代價太大,損傷過大,我也萬不會出此下策,這陣法也真是可怕,雖然一直不曾排斥我,但是人皮蠱的破損速度比起在外界要快了數十倍。如此想要偽裝的時間根本長不了,走不了幾天就得停下來修一次人皮蠱。」

  男子看著周圍的白霧嘆了一口氣:「還是多虧司空叔叔在外面助我一臂之力,還布下陣法替我遮掩,否則入陣之時必然會讓我暴露真正的修為。」

  若是有熟悉男子的人在此,怕是要大吃一驚。這男人並不是旁人,便是十年之前靈境之中大放異彩的司驍。

  此人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居然將自己偽裝成了凡人的模樣成功混進了鍊氣期的靈境。

  「也不知道時間夠不夠,若是當真不成功……」司驍苦笑著搖搖頭:「那也沒法子了,我已經為那寶物耗費許久光陰,我也不能再等下一個十年,唯有直接升入金丹了。」

  聽他的語氣,似乎對於升金丹一事十拿九穩,並不十分擔心。而他語氣中的寶物又不知是何其珍貴之物,竟然讓人頂得住金丹的誘惑。

  此時蓮花中心的水已經逐漸變成透明色。司驍周圍的白霧也開始有些稀薄。

  「要抓緊時間了。」司驍取出人皮蠱,接著從儲物袋中又取出十幾個玉瓶,分門別類的導出來,全部放到連心之中,這些藥物混合起來,散發出一股奇特的香氣。很快透明的水又重新變得碧綠。只是此時的綠依然泛著黑,看起來不如一開始取出的那碧水勃勃生機。

  司驍將蓮台重新縮小收回到儲物袋之中。又將人皮再次套到自己身上。在張開眼,他已重新變成了那個矮個男子。只是皮膚不是當初的乾癟,更加白皙。但這也只是暫時。

  司驍估算了一下,最多十天時間,人皮蠱就會承受不住靈境的壓力,到時候他還要繼續修復。

  此時周圍的白霧已經散的差不多了,司驍收拾了一下落點,拿出那塊太極形狀的石板,可是上面已經滿是傷痕,他稍稍一碰,立刻化為了灰燼。

  「好厲害!」司驍暗自咂舌,叔叔的修為雖然不高,但是在法陣上面的造詣卻是少有人可以比的,據他所說,這法陣理應可以使用三次。可是如今一次就變成了這副模樣。怪不得這麼多年了,三大門派沒有一個能夠成功掌控靈境,不僅僅是三大牌一直在內鬥,沒辦法合作。恐怕這靈境的陣法玄廟還要超出大部分人的預料。

  「遭了。」司驍無奈,在他原本的計劃中,就算是人皮蠱不濟,他也可以時不時的利用叔叔布置好的法陣,躲在秘境之中定期修理,這樣一來,便可多次更換新的人皮,不至於中途出現紕漏,可如今來看,中途修復是不要想了,他只有這一次機會。只有區區十天時間!

  「事已至此。唯有繼續走下去了。」司驍將痕跡打掃乾淨,確認此地看不出有人到來過的痕跡後,這才取出法器御劍飛行離開了這偏僻之所。

  靈境之外,已經退出靈境之地的三個長輩正凌空盤坐,六目緊閉。

  司空驀然睜開了眼睛。

  「司空兄,怎麼啦?」白蘭子調侃道:「還想看這靈境陣法原貌?」

  司空強忍著,將喉頭的鮮血咽下去,表面上依然笑著敷衍:「就是想著十天之後他們出來,這些進去時生龍活虎的孩子,不知道還有幾個能原樣出來。有些嘆息啊。」

  可他心中卻也駭然,就在剛才,他將自己的法器借給侄子使用。可是那一瞬間,他感覺到自己與法器之間的聯繫不見了,不用說也清楚,已經被毀滅了。

  靈境的時間與外界不同,靈境三個月,外界不過十天罷了。因此在他看來,他不過是前腳剛剛離開,後腳法器就損壞了。

  好厲害的法陣!看來司驍這次的行動很難順利,唯有速戰速決才有機會。

  司空心中並不十分擔心侄子的安危,憑他的造詣,從這個法陣之中把侄子帶出來的本事,他自信他還是有的。

  只是如今他見識了其中更多妙處,反而越發心癢難耐,若是有機會能親眼見一見這個秘境中法陣的布置者,那他真是不枉此生了。此人必定是個大才之輩,能和這樣的法陣天才切磋,可不勝過和面前這倆武夫對談嗎?

  當然了,鄙夷是心裡想的,他表面工作還是要做的。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似乎當真是心疼晚輩。

  白蘭子聽的連連點頭附和,心中不屑的很,心說:「你裝什麼慈悲,真捨不得就別帶他們過來啊,正好我們獸宗還少一個競爭對手。」

  「以往帶隊的都是金丹期。這次怎麼讓你這個陣法大師過來了。」兩人正在交談,一個冰冷的聲音插了進來:「司空大師似乎只是築基期吧。」

  大部分這種盛典都是金丹帶隊,那是因為金丹能保護弟子們,哪怕藥宗戰鬥力一直都是同階級里墊底的,但是金丹和築基還是有很大區別的。你讓一個德高望重的築基修士保護弟子,再怎麼說都顯得有些不夠格。

  白蘭子自然早就懷疑這次選擇存在著貓膩,可是無端的懷疑,指責只會給自己結仇。因此,哪怕察覺出諸多異樣,他依然是若無其事。

  司空做出一副有些生氣的樣子:「劉朱兄何出此言?是看我這個築基期大圓滿不夠格?」

  白蘭子素來是個人精,見到二人吵鬧起來,心中暗暗歡喜。本來這三派鼎立,但是劉朱實在是太強了,他想要更好的平衡,就必須要拉攏司空,劉朱主動得罪司空對他來說是個再好不過的場景,另一方面也可旁敲側擊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能搞清楚藥宗這幫人究竟有什麼么蛾子。

  但是劉朱註定是要讓他失望了,他只是皺起眉頭,隨後雲淡風輕的說了一句:「沒什麼。」

  他也不知道為何,覺得這件事有哪裡不對。他的直覺很少出錯,對於這事如此上心,必然是這其中有些貓膩。

  可惜……

  抬頭看了一眼,兩個老狐狸。

  劉朱心中默默的罵了一句。他不是一心只求聖賢大道,但不是呆子。藥宗距離最遠,卻是最早到的,領頭之人還是修為不到金丹的陣法大師,這段時間之中他們什麼都沒做,劉朱是絕對不相信的。

  而白蘭子雖然是獸宗的,可是他早年可是一個道修,極其精通卜算,怕是早就懷疑道一些蛛絲馬跡了。但是此人沒有輕舉妄動,看來也是不想得罪司空。他不想得罪,卻放任他劉朱做衝鋒的刀?哼。

  就算當真有貓膩又如何?也只是他們此次必經的難罷了。

  劉朱心中稍稍一盤算,便將此事放到了腦後,個人自有個人命途,隨便他們怎麼走,反正他把所有人帶到這兒,再把活著的人帶回去就行了。

  至於其他宗門的人是不是真的準備了什麼手段,想要不公平的競爭……

  那也無所謂,強者不會在乎一點手段,能走出來的強者往往更加強大,而那些弱者本來就活不了多久,倒不如就此淘汰了。

  3

  靈界山正值秋季,按道理應該是一片秋色宜人,靈境之中卻與外界完全不一樣,各處景色皆是鬱鬱蔥蔥,靈花靈草肆意生長,全然看不出什麼季節變更。

  隨著進入的時間變長,山霧逐漸蔓延。

  「師妹,小心一些。這山霧來得蹊蹺。」趙秦陽自懷裡掏出一張符紙,動用靈力一晃,符紙無風自燃,化為灰燼落下,而他們周圍則泛起一個金黃色的罩壁。

  這是一階金剛罩符,符紙之中,存儲著金剛之力,至陽至剛,只要一經催動,就會在周圍形成一個金剛罩,任何陰邪之物都會被阻擋。

  趙秦陽並不敢托大,小聲囑咐道:「千萬不要發出聲音,我查看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

  說罷,他自儲物袋中取出一張符咒,手微微一揚,符紙便化作一隻青色小鳥遁入薄霧。

  這是道家的分神符,化身之術與分神之數本應該是元嬰之上的術士才能做到的。

  但是這世界便是如此的多姿多彩,多的是各種天才與走捷徑的手段。

  這分神符便是一位符道大家研製出來的,將一縷神識寄託於紙鶴,便可實現短距離的分魂,並且紙鶴被損毀以後,失去的只是這一縷神識,但是不會傷到魂魄。

  此人資質極差,一輩子最高的修為也就到金丹,可是在制符一道天賦極高。

  據說在他後期制出的符咒,甚至可以阻擋元嬰期的雷劫。

  可惜此人也是命途多舛之人,直到百十來歲才堪堪築基大圓滿,衝擊金丹沒多久之後就老死了。

  趙秦陽閉上眼睛,心神完全寄托在紙鶴之上。

  這霧氣看起來瀰漫的很厲害,實際上占據的地方並不大,只是剛好他們走的路在霧氣之中,紙鶴飛了沒多久,就飛出了薄霧。

  趙秦陽皺了皺眉頭,又指揮著紙鶴換了一個方向探索。

  這一次沒飛多久他就發現了異常。

  只見一頭巨大無比的獅子正在一群人搏鬥。

  這幫人中有一人正操縱著一個圓鼎一樣的法器,這霧氣正是從這大鼎之中飄散出來的。

  察覺到這幫人的捕獵行動的同時,這些人也顯然發現了有人正在看著此處。

  「好囂張。」趙秦陽突然感嘆了一句。

  「師兄,怎麼了?」沐曦仁看的雲裡霧裡。

  「他們毀了我的法器。」

  在修真界中有許多不成文的規定,其中一點便是不可輕易動他人的法器。這紙鶴上面已經寄託了他一點神識,算是半隻法器了,這幫人抬手便將其摧毀,按照規矩已經是無理了。

  「看來當真不好惹……嘖。」趙秦陽聳聳肩:「走吧師妹,我們是不小心闖進來的,只是讓紙鶴探個路,既然人家不歡迎,我們就不叨擾了。」

  他這話並不復小聲,而是大聲言說出來。也是給迷霧中的修士表明態度:我們無意插手你們的戰鬥,也不計較你們毀了紙鶴,更不打算覬覦你們的戰利品,大家萍水相逢,不必有什麼交集,各自過去就是。

  沐曦仁看了一眼迷霧,她不是真的十五歲少女,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的老油條一下子就領會了趙秦陽的意思,心中也暗自佩服,果然古代的人都比較早熟,要是換在現代社會這個年紀的年輕人還不上去擼袖子就跟對面幹起來了?

  此時,持鼎之人不知用了什麼術法,面前的大鼎之中,如同鏡子一樣,將兩人的表現完完全全的展現出來,讓在場所有人都可收入眼底,男人抬頭,看向人群中一個銀髮少年:「葉少爺,這兩個人似乎是不小心闖進來的。」

  銀髮少年微微頷首:「讓他們走。」

  「這怎麼成?」旁邊一藍衣女子聞言反駁,這女子的穿著比起旁人堪稱清涼,藍色宮裙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身段,引得旁邊男弟子時不時的偷瞧。

  女子也不在意,渾然不放在眼裡,只是看著場子裡的金晶獅虎:「他們剛才的分神符已經見了我們擒獲靈獸,若是他們起了歹念,帶著幫手回來,這靈獸的歸屬就不好說了。」

  銀髮男子皺了皺眉頭:「為今之計,最主要的是擒獲這頭金晶獅虎,其他閒雜人等,就先讓他們離開就是。若是一味困住他們,這二人中有一位練氣期大圓滿,修為與你我二人伯仲之間,蓮心師姐,你方才實在不應該出手毀了他的分神符。好在他不是那種凶勇好鬥之人,否則必然又多出許多風波。」

  「哼!葉不言,你少裝好人。」蓮心並不聽勸,依舊道:「咱們可是說好的,這金晶獅虎拿下,咱們二人都可嘗試奴役,也就是說,這是你的靈獸還是我的還說不準呢,我可不敢讓我的靈獸多受一分驚嚇!」

  這二人吵鬧起來,旁邊無一人敢勸解,想來皆是領頭之人。

  葉不言嘆口氣,終於道:「不若這樣,師姐,你放這二人離開,擒獲這隻金晶獅虎後,由你先馴服,我第二位,你看如何?」

  此言一出,周圍人皆是一驚。

  要知道,收服靈獸最好的時機便是剛剛將其打敗之後,此時靈獸的戰意消減,銳意全無,氣勢低迷之時最是好收服,可若是過了這一遭,等到這畜生恢復了元氣,難度是數倍的上漲。

  蓮心先手,意味著很有可能她上手直接就能收服,而按照他們的約定,只要有一人已經收服了這頭靈獸,其他人都不能再做爭搶。葉不言此舉,幾乎是等於已經放棄了這頭靈獸,把它白白讓給他人。

  退萬步說,就算蓮心沒有成功,靈獸被收復一次過後,至少要休息半個時辰才能進行第二次收復,否則靈獸會因為魂魄多次強制接納其他人的印記而變得痴傻,甚至會死亡。

  他們收服靈獸是為了讓靈獸給他們作戰,若是失去了戰鬥力變得痴傻起來,那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收服。可是一旦放任靈獸休息,就等於給了他魂魄喘息之機。

  要知道萬物有靈,任何活著的生物都不願意為他人所奴隸。因此,反抗是天性,而靈獸的神魂本來就比同修為下的修士要強大,一旦恢復過來,其收服的難度遠不是剛降服時所能比的。

  「葉師兄——」這下就連旁邊的人也忍不住出言勸阻。

  「不必多說,我意已決。」葉不言看向蓮心:「師姐,意下如何?

  「你會有這麼好心?」蓮心眯了眯眼,這對她來說可謂是意外收穫,見狀立刻冷冷的道:「既然這樣,就讓他們走吧。」

  操控鼎的師兄聽到了這句話,如獲大赦,手邊捏了一個法訣,指向小鼎,那邊的白霧裡刻破開了一個點,隨後向外伸延。

  4

  而另一邊,趙秦陽說出那番話後,便在原地等待著,過了好一會兒,身邊的霧氣突然開始散開,隨後沿著道路延伸,一條出去的路展現在兩人面前。

  「走吧。」趙秦陽笑了笑:「還好沒有打起來,要不我可未必顧得上你。」

  沐曦仁正要抬腳跟上他。

  「師妹,你看那是什麼。」趙秦陽突然面色嚴肅起來。

  沐曦仁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遠處有什麼東西用極快的速度靠近過來。費力去看,這才勉強看清是一頭獅子。

  說是獅子,可實際上長相和她記憶力的獅子根本不是一回事,這黑色的眼睛,黑色的毛髮,渾身上下都是黑的,每一次奔跑都好像踏在風上,輕若無物,全然沒有聲音,就好像是一道影子。如果不是被趙秦陽指出,她動用神識仔細查看,稍不注意,可能會以為只是風吹的樹影晃動。

  趙秦陽眯起眼睛:「師妹小心點,這是龍炎虎的雄虎,龍炎虎可是有一絲龍血脈的異獸,比起普通妖獸要強上很多倍,不好對付。」

  不用他說,沐曦仁也知道,這東西速度又快,看他跑的姿勢就知道動靜很輕。背地裡陰人一定是個好手。

  可是出人意料的,這隻老虎並沒有沖他們過來,徑直的從他們身邊掠過。帶出一股劇烈的風,把霧都吹散了。

  「這是只雄虎……莫非?」趙秦陽皺眉:「難道說它和那群人捕捉的老虎是一公一母兩隻。這就說的通了,怪不得看都不看,我們便直接去了那邊,笑死人了,偷雞不成蝕把米,這龍炎虎天生便有看破希望掙脫束縛的能力,這幫人想要捕捉,哼哼。」

  顯然,對於此前對方無理的舉動,他心中也並不是沒有火氣在的。此時見到場中情況大變,樂見其成巴不得對方遇到的妖獸越厲害越好。

  6

  另一邊,迷霧戰場正中。

  「這隻金晶獅虎就要撐不住了!」蓮心眼見著金晶獅虎掙扎的力量越來越小,心中一陣大喜:「葉不言,該我們出手了!」

  葉不言點點頭,自儲物袋中取出一根鎖鏈。這鎖鏈通體銀白色,似乎是由純銀打造,陽光之下熠熠生輝。

  蓮心也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跟金色的鎖鏈,二人同時施展法術,鎖鏈不斷延長。直直的沖向場中中心已經有些虛弱的金晶獅虎。

  這是獸宗的一項絕技,名為雙子心鎖。由兩個同等修為的修士共同施展,一陰一陽,越是心有靈犀,捕捉效果便越是強悍,對於捕捉靈獸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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