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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夫妻情殤

2024-05-22 12:33:56 作者: 燕子鳳

  卻說洛安脾氣雖然暴躁狂妄,卻也不是一個濫殺無辜的人,更不會殺自個妻子。見妻子在撕心裂肺般,哭聲如雷,也不好再說。把刀棄在地下,滿面都是木訥。

  顏玉哭泣:「你罵得對,我是賤人,犯賤的女人。明知道你是個無恥蠢夫,卻還是不忍心拋棄。我到底有什麼對不起你了,你為何要這樣恨我?」

  洛安愣著眼睛,腦海里閃現種種往事。只因這門婚姻屬於兩家強迫撮合,不是自己想要的,故此心裡很不順氣,難以徹底釋懷。

  回想妻子顏玉,到底是個賢惠女人。多年來悉心照顧自己,勤勉恪守,並無過失。自己卻整日對她呵斥辱罵,毫無敬意,連個丫頭都不如。細細想來,難免愧疚在心。因此也不作聲,任由妻子對自己發泄不滿。

  顏玉哭鬧一會,緩緩平靜下來,苦笑著說:「我知道,這門親事你並不想要,不過你我父輩強行撮合。既然你一直都放不下這個心結,怨我拖累了你,我也無話可說。長痛不如短痛,如果你願意,現在就寫一封休書與我,從此我們再無關聯。你看好嗎?」

  洛安心酸難受,不知所言。他扶著妻子坐在桌邊,倒下茶來賠罪:「顏玉,對不起。我今日被人當面羞辱,心情不太好,說話有口無心,請你別往心裡去想。」

  顏玉苦笑:「你也不必這樣違心。以前你也說過同樣的話,不也一樣改變不了?」

  洛安嘆氣:「一切都是造化弄人!如果你想要一封休書,我寫給你便是。」

  顏玉說:「是你逼我這樣做的。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洛安說:「我這暴脾氣,這輩子也改不了了。你不好過,我也覺得憋屈。咱們畢竟是夫妻一場,好聚好散。就算分開,至少情義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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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玉問:「兩個孩子怎麼辦?她們都是你的骨肉,剛一出生,豈能分離開去?」

  洛安嘆氣:「那就請你來養育。我每個月都有一份薪俸發放,雖然不多,也還算夠用。我只一介武夫,當不成一個好父親。有你這位賢妻良母教養,那我就能放心了!」

  顏玉哀嘆自語:「我可憐的孩子!父母的錯,卻讓你們給承擔了。不知道你們長大以後,還會不會認你們這位親生父親?」

  洛安沉默許久,苦笑著說:「我不怪女兒們,我只怨恨自己不爭氣。我對不起女兒,也對不起你。」

  顏玉流淚苦笑:「這麼多年以來,還是第一次見你羞愧自責。我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悲傷?」

  洛安說:「高興也好,悲傷也罷!都是我們造孽。顏玉,拖累了你這麼多年,我也過意不去。如有機會,我就一次償還給你,在所不惜。」

  顏玉說:「你今夜還算像個男人。」

  洛安強顏歡笑,挽住妻子的手,抱在懷裡撫摸親吻。互解衣裳,同枕一處。

  不日,洛安釋解心懷後,告個假期,買些貴重禮物,前去將軍府上,欲向這個表伯當面賠罪。

  洛奎卻一心忙於整治藥房的事,因此拒絕面見。洛安以為是他心中有氣,放下禮物後,走出府門。心中尋思片刻,又上馬去往西河旅店。

  他來到店前,卻見大堂里閒坐許多府兵,監視著樓上那對叔侄,防止他們逃跑。

  冬豺看見洛安走入店內,放下酒碗,起身笑說:「洛捕官來了,先與小弟幹了一碗。」

  洛安飲一碗酒,指問:「冬豺兄弟,他們可在樓上?」

  冬豺以為他是王爺派來巡視守衛的,就拍著胸脯說:「洛兄放心,有我等弟兄在此日夜看守,諒他們也跑不掉。即便跑得了,那也出不了城。」

  洛安點頭髮笑,暫別了他,走上樓去。腳步剛到那客房門外,卻聽裡面傳出一陣悲傷哭聲。

  只聽風伏林勸說:「阿蒙,叔叔跟你說過多少回了,大男人不要隨便哭泣。真好漢,都是流血不流淚,懦夫才會哭鼻子。」

  大蒙叫嚷:「我們整日被困在這裡,就像犯人一樣,太難受了。我不明白,我們到底得罪誰了,為何要這樣受人欺負?」

  風伏林說:「誰欺負你了?即便被人欺負了,難道就要哭哭啼啼?」

  大蒙問:「那該怎麼辦?難道就這樣被他們困在這裡,再也走不掉了?」

  風伏林勸慰:「不要著急,肯定會有辦法。既然他們沒有顯現惡意,咱們也不要去輕易冒犯,以免惹來麻煩。」

  大蒙叫苦:「天吶!我只以為雪國是片繁華都市,人間天堂。可沒想到,雪國人太卑鄙了。先有殺手來夜襲,險些害死我們性命。如今又被人無端困在這裡,就連一個說法都沒有。難道就因為我們是山民,就能隨便把來欺負蹂躪?」

  風伏林說:「與你說句實話,叔叔也沒想到,會有這種情況。一座玉梁城,就有這麼陰謀詭計。那都城裡,只怕會有更多陰謀詭計。」

  大蒙氣憤地說:「雪國人最愛虛情假意,裝模作樣,沒有幾個好人。還不如我們山人實誠呢!」

  風伏林問:「你又想回去了?」

  大蒙說:「我想回山,再也不出來了。雪國人很無恥,不是謀劃禍害,就是恃強凌弱。根本不講道理。我這回算是見識到了。」

  風伏林說:「不要亂說。在哪都有好人,也有壞人。有英雄好漢,就有烏龜狗熊。怎麼能一概而論?」

  大蒙說:「可是我們真的走不掉了。不知道哪一天,那些軍人又會夜半殺上門來。我們叔侄兩個,豈不是死得很慘?」

  風伏林嘆氣:「能出去再說吧!到時咱們回山里去,再也不出來了。」

  大蒙說:「這樣最好。我對雪國太失望了,還不如回部落里去。安心打獵,再也不會胡思亂想了。」

  風伏林嘆笑:「你這傢伙,遇到挫折,不是大喊大叫,就是牢騷抱怨,從來就沒有一個大人樣。」

  大蒙苦笑:「在叔叔面前,我才不想去做大人。我最厭惡那些奸詐的事。」

  風伏林嘆氣:「每個人都有兩面。一面邪惡奸詐,一面正直善良。怎麼選,怎麼做,都有自己決定。」

  大蒙問:「叔叔,你說會不會有人把奸詐與善良,集合於一身呢!」

  風伏林笑說:「當然會有,而且不在少數。世上任何人力可為的事,都曾真實發生過。老族長就是因為看透了世道人性,大徹大悟,所以才會情願回到部落里去。他告訴我,人性里就有一部分是獸性。你能壓制,它就是人性。你壓不住,它就是獸性。」

  大蒙驚嘆:「太可怕了,讓人毛骨悚然。」

  風伏林說:「你先好好想想,說不定對你未來有所幫助。」

  洛安聽了他們叔侄這段對話,不由得發聲感慨,心中默然愧疚。倘若不是因為自己一心想著圖謀高官厚祿,去找王爺慫恿此事,這對叔侄也就不會被人困守在此,自己也就不會聽到這些誅心之言。

  想到事情是因自己而起,自己卻又什麼都沒得到。不但坑害別人,自己名聲還鬧臭了,真是誤人誤己,得不償失。

  他沉思許久後,敲門呼喚。風伏林走來迎他,請坐桌邊飲茶。

  洛安笑問:「那對青鸞情侶,還沒回來?」

  風伏林說:「早晨回來過一趟,接著又出去了。」

  洛安說:「看來你們叔侄二人,並不想重金售賣這對鸞鳳。不過,這也可以理解。」

  風伏林說:「事情變成這樣,讓人不知從何說起。」

  洛安忽問:「這位兄弟,你這眼睛是怎麼回事?」

  風伏林回答:「以前進山採摘草藥,不小心被蛇液突襲,所以才變成了這個模樣。」

  洛安問:「你這腿又是怎麼受傷的?」

  風伏林說:「部落之間為奪一個漁湖,相互開戰起來,膝蓋上不小心中了一箭,這才落得殘疾。」

  洛安嘆息一聲:「你也挺不容易!既然來了雪國,老哥也不會讓你失望一場。」

  風伏林揮手發笑:「既是命中如此,難以改變,只能順其自然。」

  洛安思考許久,認真地問:「你們是不是想要離開客店,去往彤城?」

  風伏林嘆氣:「我也知道,我們叔侄是走不掉了。」

  洛安說:「那倒未必,我既然能這麼說,自然就有辦法。你們若是信我,就能離開。」

  風伏林疑問:「此話當真?」

  洛安拍著胸脯:「我洛安說一不二。」

  大蒙聽說能夠離開這個旅店牢籠,頓時精神抖擻,走來桌邊聽聞。

  洛安妥定心思,便與二人秘密商議一個脫身之計,幫助他們叔侄離城而去,不再受到將軍府束縛人身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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