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星童月孩

  卻說靈伯陽與鄧珠二人回到莊宅，吃罷酒食後，相互商議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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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靈伯陽自從聽老人說起那個千年傳說之後，便牢記在心，想要尋找那座狼月山，從而找到那個洞城寶藏。

  不日清晨，他獨自去往王宮一座藏書館內，翻找那些前塵史記、古典書籍。只要是有關於石國歷史的書籍檔案，都找出來詳細閱覽一番。

  他躲在藏書館裡查看數個日夜，終於在一部古籍書中翻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只見一本舊黃破爛的古書里，紙上畫著一張山脈地形圖。一座巍峨大山面前，被無數巨石長條堆砌遮掩，高聳千丈，氣勢磅礴。下面一派狼藉廣場，有許多被遺棄的石雕。四周畫有無數山林環繞。

  靈伯陽見書文里寫著伏魔山字樣，瞬間聯想到這便是那座狼月山，內心頓時欣喜若狂。趁人不在邊上，就將幾張有關石國歷史的紙頁撕下來，偷偷揣入懷裡。

  他返回莊宅里來，與鄧珠與陶丹商討這事，要去那狼月山下探險尋寶。

  那二人貪財心切，即刻應允此事，忙著跑去呼朋喚類。不出數日，便找來八名勇士，皆是武藝高強之輩。

  這八個人，身份各異，都是青年豪客。有王族旁枝子弟，有江湖遊俠武士，也有邊關退役軍人。分別叫作：靈墨、烏節那、蒙月、國明、子鷲、余濤、盧安、勞吉。

  靈伯陽擔心此事被人泄密出去，因此並未提前說明緣由。八人與他交往多年，敬他為人豪爽仗義。聽聞他有號令召喚，即刻前來莊上為他所用。

  靈伯陽點視人數，連己在內，共十一個好漢。他感覺此行人馬少了一些，正琢磨著，腦海里想起兩個好友，即刻出門去邀請。

  他獨自策馬來到城南一條幽深巷子，停在一座舊宅門口。一名壯士前來開門迎接，請他入堂上坐，置著熱茶招待。

  那個壯士名叫雲風，雪國白河族人，來自南闊河邊畔一座鹽國城。約有二十三四年紀，也是未婚之人。身長六尺，器宇軒昂。鼻下一部絡腮短胡，滿面豪傑氣象。

  那雲風是個江湖刀客，自幼勤練武藝，性情豪爽。有個胞弟，名叫雲電，青春十六。

  只因父親早年亡故，母親受不得苦，便改嫁他人而去。兄弟兩個守著一份家業，自小相依為命。雲電跟著哥哥學習本領，刀劍練得嫻熟。

  兄弟二人從鹽國來到彤城定居，日常替人跑運押貨為生。他與靈伯陽多有來往互動，彼此較量武藝，相互稱兄道弟。

  雲風笑問：「鐵哥一向事忙，此番親自前來尋找，莫非是有買賣關照？」

  靈伯陽說：「我有件大事要做，特來邀請雲兄入伙。事成後，可保榮華富貴。不知你等弟兄可有興趣同往？」

  雲風詢問：「什麼大事，如此誘人？」

  靈伯陽一時不便把話說透，眼睛環顧左右，問道：「如何不見雲電小弟？」

  雲風指說：「我這弟弟，最近突發一場痘病，身上長出水泡。我怕他會傳染出去，所以就先把他禁在房內，不敢放出來走動。」

  靈伯陽說：「這可真不湊巧。」

  雲風說：「若是鐵哥急於用人，只管吩咐事宜。小弟若能辦到，自當全力以赴。」

  靈伯陽揮手：「我也沒什麼急事。既然小弟有病在身，此事我也不好再說。這病不可大意，需要好生照看。雲兄若有其他需求，儘管來我莊上取走便是。」

  雲風拱手稱讚：「鐵哥高義，兄弟感激不盡。」

  靈伯陽與他閒聊一會，走去房間看望他那弟弟。

  那雲電是個少年郎，身軀健壯，面貌俊秀。此刻正赤裸著身子，躺在床上養病。隔著白帳相看，隱約可見他身上長了許多痘泡紅點，不停把手抓撓皮膚，體內散發一股熏熱悶氣。

  他見靈伯陽走進門來探望自己，就在床上坐身抱拳：「鐵哥休怪，小弟染病在身，不能下床見禮。」

  靈伯陽勸說：「你要好好靜養身子。這種痘病，或早或晚，都會突發出來，忍忍也就過去了。」

  雲電嘆氣：「偏在這個時候發病，耽誤了鐵哥做大事，真是愧疚難當。」

  靈伯陽安慰他一番後，退出房來，把一小袋銀幣交與雲風，權當一份朋友心意。雲風推辭不得，見他有事要辦，也不好再強留，便送他出門去了。

  靈伯陽回到自個莊宅，也不再去找他人前來，即刻吩咐大夥收拾馬匹器具，秘密前往西原探險獵奇，找到那個石國寶藏。

  當日清晨，靈伯陽等十一個好漢準備就緒，只待吃罷酒食，便要出發而去。

  有個丫鬟走來大堂報說：「莊主，那兩個小鬼來了，說要見你一面。」

  靈伯陽吩咐：「備些飯菜，好好招待他們，我稍候便去客廳。」丫鬟應聲去做。

  子鷲詢問：「鐵哥，何人前來莊上拜訪？」

  靈伯陽說：「沒什麼，來了兩個小孩。」

  鄧珠笑說：「我知道這兩個小賊，年紀不大，膽子倒是不弱。隔三差五，便來莊上攪擾清靜，毫無羞恥之心。」

  靈伯陽擺手：「休要如此說話。他們都是孩童，無父無母，身世可憐，日常過得也不容易。若非迫於生計，誰願偷竊為生？」

  眾人紛紛讚美：「鐵哥真乃高義俠士。」

  靈伯陽暫辭眾人後，起身走去見面。

  那客廳里，坐著兩個孩童，正在桌邊大口吞食飯菜。各有五六歲年紀，衣裳穿得破爛油膩，蓬頭垢面，面貌卻很俊秀。

  這兩小鬼，一人名叫月孩，一人名叫星童。只因都是無知青少偷情所生，事後害怕擔責，便把襁褓中的孩子放在臭鼠巷林，期待有人收養。後被一名窮善老嫗發現收留，照顧兩個嬰兒成長。

  在一年前，那名老嫗突發熱病歿了。這兩個孩童自此無人教養，只能自謀生路，便遊走在城裡乞討浪蕩。月孩只比星童稍長數月，彼此相依為命，形影不離。

  兩人膽量不凡，為謀生計，到處摸黑偷竊，屢教不改。自從認識靈伯陽後，知道他為人豪爽仗義，因此常來他這莊上吃用飯食。懷揣各種偷盜而來的物件，與他銷贓兌換，賺些錢幣使用。

  靈伯陽素有騎士胸懷，家產也是殷實豐厚。見這兩個孩子身世可憐，便允許他兩常來莊上吃用住宿，並不嫌棄驅趕。日常也會搭棚施粥，救人急難。出手揮金如土，毫不吝嗇。在城內素有豪俠英名。

  靈伯陽走來大廳查看情況，那二人見了他，連忙放落手中碗筷，納頭拜在膝下，聲聲呼喚鐵哥。

  靈伯陽扶起二人，笑問：「小月，小星，好幾日不見你們人影，到哪裡玩耍去了？」

  月孩笑嘻嘻說：「鐵哥，我們給你帶好東西來了。」

  靈伯陽問：「這回又有什麼好貨？」

  月孩就從懷裡掏出一件翡翠蛟龍，一對犀牛角杯。星童也從兜里拿出一個青銅狻猊，一副白玉手鐲。

  靈伯陽將這四樣玩意檢看一遍後，召喚兩人落座，指說：「你們只管吃飯，鐵哥有話要說。」

  那兩人就坐著吃用飯菜，眼睛盯看著他。

  靈伯陽勸說：「你們年紀還小，為了填飽肚子，也算不得已而為之。不過偷財竊物，令人憎恨，始終不是什麼好事。以後一定要及早改正，要學本分，莫要誤入歧路。」

  那兩人面面相覷，似沒聽懂這話。

  靈伯陽說：「我打算給你們找份正經事做，安定身心，這樣就算是個鐵飯碗了。」

  月孩說：「我們只會偷盜，不會做其他的事。」

  靈伯陽說：「不會可以學嘛！學著便會做了。你們都是聰明人，一定可以自食其力。」

  星童詢問：「鐵哥需要我們做些什麼？」

  靈伯陽說：「我在王宮還有一些人脈關係，就給你們找份活干。平日也就幫忙端茶倒水，跑腿跟班。這活輕鬆自在，食宿無憂，是人就能做到。」

  那二人搖頭說：「我們不喜歡端茶倒水，那樣很不痛快。我們喜歡自由，不想受人管束。」

  靈伯陽問：「那你們想做什麼？」

  兩人突然一齊跪在膝下磕頭，懇求地說：「我們只想留在鐵哥身邊，拜師學藝，勤練武功，要做你的徒弟。」

  靈伯陽歡笑幾聲，把手指說：「看來你們是早有預謀，說話都是一個聲音。」

  那二人問：「鐵哥能否收容我們？」

  靈伯陽說：「這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我最近有件大事要辦，等我回來以後，咱們再說也不遲。」

  星童詢問：「鐵哥要去辦什麼大事？能否帶上我們？」

  靈伯陽也不多言，就從腰間解下一個錢袋，抖出十幾個銀幣，均發二人後，指說：「你們這些物件，就算被我收購了。把錢拿好，去買幾件新衣服穿，打扮得漂亮些，不要髒兮兮的。」

  那兩人各拿了七個銀幣，臉上樂開了花。

  靈伯陽說：「我已吩咐過了，我就算不在家，你們也可自行前來吃用留宿，不必有所顧慮。」

  那兩人點點頭，把錢放入兜包里。吃罷飯菜，拜辭後，歡喜出門走了。

  靈伯陽回到大堂，與眾人聊飲幾杯熱茶。稍候，一齊攜帶刀劍，走去後院。鞍背上各馱一個麻袋，跨馬走出城門，奔往西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