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歸鄉的傳統

  在舵爺和一眾鄉親們期盼的眼神中渡輪靠岸了，來接羅跡的人裡面大先生是年紀最大的，二叔則是在舵爺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不停揮著手，其餘的都是羅跡的同齡人，這些同齡人里多是跟羅跡一同出過海的生死兄弟。

  羅跡看到二叔不停顫抖著竟然笑了出來隨即一把抱住二叔，二叔哭著說：咱羅家的銅鑼回來啦，咱家裡的小銅鑼長成大人啦。

  小胖和大壯嘻嘻哈哈地猛撲在羅跡身上，不停地搖晃著羅跡的肩膀。

  眾人都為相聚喜極而涕的時候，大先生看到洛離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嚇得洛離趕緊扶起了大先生，洛離扶著大先生說道：都已經一百多歲的老人家了，怎麼能給我一個小姑娘下跪呢，您這不是折煞我嗎？咱們先回村子，回村子再聊。

  舵爺聽羅毅說羅跡帶了不少的朋友回來，本以為會有不少的行禮這才安排幾個壯年小伙子來接羅跡他們，看著幾個人竟然沒帶任何的行禮，全都大眼瞪小眼地圍著羅跡說東聊西的。

  羅毅最後下的船，把車裡早就備好的煙一人一盒分給大家，羅毅喊了一嗓子道：會開車的爺們兒走！跟哥去渡輪上把車開回村子。

  舵爺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一盒土樓遞給羅跡說：外邊的煙抽不慣吧，抽幾口咱家裡的煙吧。舵爺又遞給二叔一盒，二叔沒有接擺了擺手笑著說道：我早就不抽菸了，這兩年幫他們幾個晚上看著水產熬夜熬的抽多啦！

  羅毅帶著村里幾個會開車的人把車開到了岸上的水泥路上，眾人拉著羅跡等人趕緊上車，羅跡安排好靈彩幾人坐上了車，自己則是跟著舵爺和二叔走了，洛離和桃子也都跟在羅跡身後。

  

  舵爺嘿嘿地笑著小聲嘀咕道：兄弟啊，別瞞著大哥，是不是洛離和那個姑娘都是你老婆？羅跡也是嘿嘿直笑也沒點頭也沒搖頭，舵爺起急剛想抽出腰上的菸袋鍋子，結果一摸才想起來放在了家裡。

  二叔說了句：羅跡你讓他們先回村子，你是不是有更重要的事？你是不是要去給你養父母上墳啊？身後跟著洛離和那個小姑娘不太好，畢竟她們都沒有過門呢。

  羅跡一聽連忙應道：是啊二哥，我這一走就是九年多眼看就要十年了，回家第一件事當然是先到二老的墳上磕個頭，也想讓他們見見自己未來的兒媳婦。

  舵爺咳嗽兩聲說道：你找倆老婆老哥支持你，但你絕對不能虧待了洛離，洛離雖然姓詹，但也是我舵爺家養大的女兒，你雖然也是我小老弟，但是我並不能什麼都由著你的性子來。

  羅跡瞪眼說道：海哥，你就沒看出來她們倆情同姐妹嗎？這事你就少操點心，不過我父母的墳地要大修一下，這最重要的事就交給海哥了。

  舵爺也是一瞪眼說道：還用你說，你沒看到你二哥三輪車裡裝的是啥？那都是早早就準備好的紙錢、香燭和鞭炮，我就知道你回家就要先上墳。再說了，我三叔墳地的事還用你交代給我嗎？你這麼不相信你海哥的為人嗎？一會你見到我三叔的墳你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洛離偷偷聽著前邊三人聊的話於是和桃子講起了舵爺的事。洛離告訴桃子，舵爺是自己的養父，自己是個孤兒。桃子問洛離：舵爺看著年紀並不大，為什麼大家都喊他舵爺呢？

  洛離解釋道：舵爺是尊稱，養父的本名叫羅興海，舵爺這個稱呼是從很早就傳下來的，在我們當地的意思就是首領，村上無論誰出海都會請舵爺，因為舵爺不但是村上對海最熟悉的而且手上的功夫極好，在海上但凡遇到危險的事都是舵爺給解決的，他出海的二十多年裡救人無數而且他還養活了四五個像我一樣大小的孤兒，他這舵爺的稱號可是上一代舵爺封給他的，上一代的舵爺並不是舵爺的父親，那一位也是我們金湖鎮很有名望的人。

  桃子似乎是明白了舵爺就像自己的師傅廣成子一樣，都是處處為別人著想，事事都為身邊的人考慮。桃子敬佩地在舵爺身後豎起了大拇指。

  五人走了約莫一個小時，在一座不高的小山上，山的整個北面都是墳墓，羅興海帶著幾人站在羅跡養父母的墳前，羅跡先是跪在墳前點上香，洛離跪在羅跡左邊，桃子則是跪在羅跡右邊。

  羅跡兩眼含淚說道：兒子羅跡帶兒媳婦洛離和桃子給二老上香行禮跪拜。然後把這幾年發生的事簡單地講了出來。站在羅跡旁邊的舵爺則是喊道：一拜、二拜、三拜。

  二叔聽得是一頭霧水，先是聽羅跡講自己是東荒大帝又講自己是東華帝君，再又講自己找到了親人鏡姨、靈空和靈彩，又講自己的師傅太素天主素尐，最後講到自己的師兄幽冥。二叔以為羅跡出去這幾年是拍新封神榜去了。

  洛離和桃子一直跟著跪在墳前默不作聲，聽著羅跡念叨著這幾年發生的事，洛離生怕舵爺和二叔把羅跡當成精神病，但又不好阻止羅跡把這些事都講給養父母聽。

  三人跪拜完，舵爺羅興海和二叔羅振漢也都跪在羅跡養父母墳前焚香磕頭跪拜。五人跪拜完又在墳前點了一掛鞭炮，等鞭炮響完紙錢燒成了灰燼這才從墳山上向下走。

  走到山腳舵爺給羅毅打了電話，看他在村子裡忙活著怎麼樣了，晚上的酒席是否都準備好了，又讓他趕緊到祠堂把在祠堂里祭拜羅家先祖的族譜掛起來，最後又讓羅毅去村口的孝親亭請村裡的幾個長輩，先給幾個長輩都安排上酒席的座位。舵爺打完電話，騎上三輪摩托車，拉上羅跡、洛離和桃子就往村子趕。

  快到村子時幾人又到了媽祖廟，舵爺知道洛離就是媽祖的事但還是跪在媽祖像前祈求村子以及羅家平安。二叔也跪在媽祖廟主殿，拜完了才發現羅跡幾人並沒有像他一樣給媽祖娘娘跪下磕頭，二叔衝著羅跡擠眉弄眼的，羅跡連忙說道：剛剛已經拜完了。

  洛離聽著羅跡的解釋總感覺有點怪怪的，在她看來如果自己拜自己更有點奇怪，自己的老公拜自己也有點奇怪，自己的姐妹桃子拜自己也有點說不通。索性她就學著羅跡站在媽祖廟主殿，看著舵爺和二叔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

  德二先生站在媽祖像前閉著眼，口中不住地念著經。等舵爺和二叔跪拜完，德二先生連忙還禮。德二先生說道：還望羅跡和洛離住持今天一定回廟裡，明日一早就有一場迎接住持的法會。

  羅跡幾人拜別德二先生離開了媽祖廟，當他們出了廟門就看到了展圖和月融。

  展圖對舵爺和二叔行了個抱拳禮，看得舵爺先是一愣然後又笑了起來，而二叔則是看得莫名其妙。二叔問舵爺：海哥你好端端地笑什麼？莫非你認得羅跡的這個朋友？

  舵爺笑著說道：何止認得而且熟的不能再熟了。說完話上前一把抱住展圖說道：先生恩澤鄉鄰、德耀四方，我羅興海恭喜先生榮證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