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無情的人心

  前面疾馳的汽車帶著一陣呲咧的聲音，濺起的雨水和泥土向兩邊擴散，我抹了抹臉上的雨，費力睜開眼睛，天氣格外的陰沉。

  這是末日嗎？還是我生命的盡頭？

  我邁開腳步，往那條馬路走去，希望能在汽車呼嘯中，感受不到疼痛，感受不到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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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還是存在理智的，我求生的本能讓我往安全的路邊退去，我害怕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樣回到學校來，全身濕噠噠，回寢室洗了一個澡，然後就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

  做了個夢，夢到了於念凡那雙冰冷的眼睛，用那種不屑的目光看著我，就好像我是什麼骯髒的東西。

  我從小學開始，就被別人用這樣的眼光看待，雖然我很生氣，但從沒有像這樣感到絕望。

  我知道於念凡不是小學同學，他對我來說有更重要的意義。

  從來不知道我的心能承受這麼大的傷痛，它就像一個緊緊抱住刺蝟的人，既然別人感到害怕，又讓自己感到痛苦。

  從這一刻起，我就知道，曾經我和於念凡約定的那些美好，那些理想都已不復存在了。

  第二天，我果然感冒了，脹痛異常的腦袋讓我非常迷糊，乏力酸痛的四肢，讓我動都不想動。

  但我還是打起精神往教室走去，我要想辦法，把於念凡救出來。

  走在小道上，同學們紛紛對我指指點點的，看來我的事情已經被全校師生都知道。

  「她真是個賤人，明明已經有於念凡了，竟然還去勾引學校的老師，真是不要臉的臭表子。」

  「哎，我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想的，可以隨隨便便出賣自己的身體。」

  我沒有理他們，但卻有人攔住了我，抬頭一看，是我們班的項力，之前還對我恭敬有加，現在確實一副看垃圾的樣子看著我，我真的有這麼不堪嗎？

  「臭婊子，問你呢，是怎麼和那種人好上的？和他做了幾次啊？」

  項力邊笑邊侮辱，還用手對我推推搡搡的，讓我想起了之前的高中生活。

  看來於念凡被抓到派出所他們也都知道了，我沒有了他那一層關係，他們也都開始撕破臉皮，對我露出本性了。

  我緊緊地握著拳頭，雖然因為感冒而導致四肢無力，但我的手還是被我捏的生疼。

  項力看到了我的拳頭，露出一個戲謔的表情，「怎麼，臭表子？還想打人啊，你試試看！」

  他確實惹怒了我，就在我準備和他拼了。

  這時候，學校的廣播忽然響起，報的正是我的名字。

  「請，高一五班俞莘晨前往政教處。」

  我皺了皺眉頭，還是要找到我啊。

  在眾人的鄙夷的眼神下，我慢慢的往政教處走去。

  「報告。」

  我走進去，政教處的老師不是很多，但唯有餘華不在，他應該還在醫院吧。

  那些老師看到我走進來，紛紛放下手上筆，嚴肅著臉，完全一副六堂會審的樣子。

  而我就是那「十惡不赦」的犯人。

  「俞莘晨，你知不知道闖了多大的禍！」

  「真是的，小小年紀不學好，竟然和老師也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余華已經和我們說了，你是為了成績才這樣做的，對吧？」

  什麼？余華竟然這樣誣陷我，明明就是他纏著我不放好不好。

  我一急，腦子立刻暈乎乎的，差點昏過去。

  之前的那個女的體育老師也在，她板著臉看著我，「難怪我看到你上次在余華的辦公室里，原來你們是在……」

  說著，她露出一種嫌惡的表情。

  「我沒有，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我極力爭辯著，但是沒有用，我只是一個學生，和余華的話相比，我的話根本一文不值。

  那時我不懂，還可笑的和他們爭辯，卻不知我在他們心目中的樣子早已墮落成不堪入目了。

  另一個禿頂的老師說，「你這事情很嚴重，準備退學吧！」

  我一聽到退學，立刻就慌了。

  「不！求你們不要讓我退學。」

  「哼，你鬧出這種事情了，學校還怎麼容得下你。」

  「就是這種學生就不應該招到學校來。」

  「就是因為這種學生多了，所以學校的風氣才會越來越差！」

  那幾個老師你一句我一言，但毫無例外的都是在詆毀我。

  「那我求求你們，不要告訴我媽媽好不好，我不想讓她為我擔心。」

  那些老師沒有說話，對我露出一副「你還知道你媽媽擔心你」的表情。

  魂不附體的走出政教處，外面也圍了好多同學，他們看到我的樣子，紛紛數落我，毫不猶豫在我的傷口上再來幾刀。

  「看，我就說這種人有問題吧，我真為於念凡感到可惜啊。」

  「就是，這種騷貨還來學校幹什麼？直接出去賣不就好了。」

  「說什麼呢，我看賣的沒人要了，哈哈哈！」

  看到別人有了麻煩，總想上去再來幾腳，讓他變得更慘，人心就是這麼邪惡的嗎？

  那是一種隱藏在人性中，無法抹滅，也無法制止的劣根性。

  我沒有理他們，那時候我唯一擔心的就是，如果讓我媽媽知道了這件事情，那她該有有多難過啊。

  不行，我絕對不能讓媽媽知道。

  第二天，我找到了校長，偷偷把僅剩的3000塊錢給他，哀求他，「校長，你千萬不要把我事情，告訴我媽媽，我求求你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這副可憐的模樣感動了他，校長借過錢，看著我嘆了一口氣，「你年紀輕輕，確實不該做出這種事情來啊，雖然成績很重要，但人品更重要啊。」

  我也懶得解釋了，只是希望他能保證我說的話。

  「好吧，可以不告訴你的媽媽，不過你這個事情非常嚴重，這裡恐怕是待不下去，還是想想辦法，轉到別的學校去吧。」

  我腦袋痛得厲害，告別校長，我剛準備回到教室，就發現前面的路被人堵住了。

  抬頭一看，沒想到竟然是盛佳盈一群人，她乘機來找我麻煩嗎？

  她仰著頭，眼中露出不屑和厭惡，「我真不知道於念凡到底是怎麼想的，會看上你這種人，你是不要臉的去勾引他的！」

  我沒有說話，現在心情非常的糟，盛佳盈也確實太不知好歹了，我放過了她兩次，竟然還想來報復我。

  現在想想於念凡說的沒錯，就應該打的她這輩子看到我都要繞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