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敕令神祗之心
2024-05-22 12:09:21
作者: 我在江南等你
雖不知道江小白要做什麼,但是這青靈城隍可不敢怠慢,立刻令手底下陰差尋來筆墨紙硯,恭敬的遞給江小白。
此刻,那些追殺漏網之妖的妖族,在黃靈兒的帶領下,也已經回來,青蛇白蛇亦在其中。
一時間見到這青靈城隍竟然在此,天然的血脈壓制,令眾妖也是微微一怔,那些陰差見到這些妖族的時候,頓時目光投向城隍大人,似乎只待這城隍大人一聲令下,就斬妖除魔。
江小白也感應到這微妙的氛圍,於是開口道:「這些妖族已經棄惡從善,我在這臥龍山布下絕世殺陣,但凡任何生靈膽敢在臥龍山動武,立刻就被殺陣滅殺。」
城隍心底一顫,隨後對著手底下眾妖司擺擺手。
江小白看向眾妖,開口道:「眾妖先行迴避,這臥龍山以後由黃靈兒做主,黃靈兒和青雀白蘇留下,其他的散了吧!」
這般說完,也不管眾妖反應,而後接過筆墨紙硯,對青靈城隍道:「城隍大人,我法力耗損嚴重,需要休息,因此這臥龍山以後之事,需要你多操心,現在我將這臥龍山的景區規劃圖弄出來,就煩請城隍大人代為完善。」
這青靈城隍神色一喜,眸子之中綻放出光芒。
他立刻道:「請仙長放心,小神一定不負所托。」
只是此刻,那之前原本為江小白護法的臥龍山山神,心底卻微微有些遺憾,也有些淡淡的不甘。
江小白在此刻卻好似洞察人心一般,他側臉看向那臥龍山山神,開口道:「王夫子一生克己復禮,循規蹈矩,得證山神之位,也算是天道開恩,我觀這青靈城隍,卻並非古板迂腐之人...」
臥龍山山神突然一怔,只覺得渾身充斥著一種恐懼,好似自己所有的心思,在江小白面前竟然無處遁形,整個人好像就被看穿一般。
豈料,下一刻,江小白一句話,卻令他整個人瞬間如遭雷擊。
「那年有雨,夏至剛過,田間稻草間。」
轟...
這臥龍山山神,此刻整個人都呆住了,然後,下一刻,他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一言不發,卻是磕頭如搗蒜。
這副模樣,令站在一旁的青靈城隍,也一臉莫名其妙,只是片刻,這城隍突然之間明白了過來。
那年夏至剛過,田間稻草間,定是這臥龍山山神做了什麼。
「你且起來吧,這些年來你的確兢兢業業,不曾有過大惡,但向道之心已損,適才以言語令我誤判,足見心術不正,道正,心正,身正,方得大道呀,怎可本末倒置呢。」
江小白這般說,那山神卻依舊跪倒在地,一言不發,只是眼中,卻有一絲悔恨。
「因此,為何多年前,你的山神敕令會失效,其實或者不是天道變化,而是你的道心,出了問題。」江小白道。
「我...」這臥龍山山神有些遲疑,道:「先生,可有補救之法?」
「補救?」江小白笑了笑,道:「這件事誰也幫不了你,解鈴還需系鈴人。」
臥龍山山神不在言語,至於心中所想,就不得而知了。
其實剛才,江小白收回山河印之後,突發奇想,既然這山河印能夠敕令人間山河,那麼自己這意境山河之中的閻王印,可否敕令陰間神祗呢。
這個念頭一起,他就嘗試將法力注入閻王印,運起敕字訣,卻突然發現那半冊生死薄之中,突然浮現眼前這臥龍山山神和青靈城隍的信息。
這臥龍山山神的確如他所說,一生並無大過,只是年輕時,卻有過一樁無頭公案纏身。
他本與鄉間青梅竹馬相愛,可是卻因家貧,不能長相廝守,這青梅竹馬最終嫁給了村裡的佃戶,這佃戶也是個老實人,對妻子極為寵愛。
卻不料那一年夏至剛過,青梅竹馬再次偶遇田間,乾柴烈火苟合在了一起,可是這青梅竹馬也是個善良之人,丈夫對自己越好,她心裡也就越愧疚,以至於不到一年的時間,就鬱鬱而終。
這件事就一直成為了這臥龍山山神的心結。
再看這青靈城隍,江小白也是震驚了一下,這青靈城隍原本就是青靈郡一郡之主,生前可是鐵骨錚錚的清官,更為百姓謀了不少福利。
幾乎說,這老小子,竟然一生都撲在了青靈郡的百姓民生之上,一生未娶妻生子,更有意思的是,江小白竟然發現,這老小子,竟然是朝霞書院的記名弟子,也算是儒家門生,如果以輩份來說,算是江小白的師侄,兩人同出一脈。
這青靈城隍的老師,是一位大儒,早些年在文聖老爺門下當過一段時間的書童,悟性極高,此人極其擅長縱橫捭闔之道,曾在天元十一年官拜禮部侍郎,也就是那一年,這青靈城隍將行卷投到了禮部侍郎的門下。
於是兩人,算是名義上的師徒,這青靈城隍極其尊師重道,為人樸實,一生清廉,於是這禮部侍郎,給了他一個朝霞書院記名弟子的名分。
江小白此刻再看這青靈城隍,是越看越順眼。
青靈城隍也不知為何,這仙長,突然之間對自己的目光,就莫名的有了那麼一絲...一絲古怪。
莫不是這仙長有什麼特殊的癖好不成?
為什麼莫名的感覺菊花有絲絲涼意?
江小白突然開口道:「青靈城隍倒是好名字,宋清廉,一生為官清廉,終生為百姓嘔心瀝血,善終之後,亦為先帝追封此地城隍,以另一種方式護佑一方平安,不墮我文聖一脈的風骨,待我把這臥龍山景區圖畫出來之後,哪怕拼掉一身法力,定送你一場造化。」
不錯,雖然不知道以閻王印敕令神祗發生什麼樣的結果,但是江小白此刻動了敕令神祗之心,無他,只因為從這青靈城隍身上,他看到了一種文人風骨。
一種儒家一脈的以天下為己任的錚錚鐵骨,一種難能可貴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大義。
他覺得,自己,也該為這儒家。
為這文聖一脈,做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