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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斷雲猿李劍

2024-05-22 11:00:03 作者: 昨日即過去

  馬春花臉色大變。

  雲中鶴武功極高,一手「鶴蛇八打」名震武林。輕功更傳說中是天下無雙,逝如輕煙,鴻飛冥冥。

  而且此人可不是採花賊。不是說他不採花,而是說採花只是他的副業,他單純就是惡,殺人放火劫財劫色無惡不作。哪怕是在北地,此人也是令人聞之變色的存在。

  之前馬春花還以為,這不過是江湖上又一樁無聊傳言罷了。就像她爹叫做百勝神拳,在遇見陳程前,她會以為這個稱號就算有些誇張也有限。誰知這一路走來,她見到的哪個不比他爹強?

  既然她爹的稱號多有誇張,那其他人的傳言也未必就這麼寫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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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現在她見到了真人,才知道那些傳言非虛。她這一生,沒有見過此等高手。當然她在岳陽若見過李莫愁,便會收回這句話。且此人的輕功之卓絕,更是她平生未見。

  程郎怎麼可能對付這麼厲害的對手?這一刻,她感到了一絲絕望。程郎一路與人動手,她見過的場景多了,甚至很多次都害怕得不得了。但要說絕望,這還是第一次。

  馬春花雖然武功不高,可見識不低啊。行家功夫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雲中鶴左手為鶴打,右手為蛇打,配合無間。這一左一右,讓程郎鮮有的狼狽。已經不僅僅是吃癟而已,是狼狽。

  甚至有好幾個瞬間,讓馬春花以為陳程馬上就會死在她眼前。若是陳程死了她該怎麼辦?她一時間心亂如麻。她會假意討好雲中鶴,然後向他復仇吧?在另一個時空,她就是這樣殺掉了害死她丈夫徐錚的人。

  雲中鶴的下一爪立刻將她從混沌中喚醒過來,讓她重新提心弔膽起來。這一式只怕陳程再無可能避開了吧?

  她雖然這麼想,卻也希望自己想錯了。就像此前幾招一樣,她也以為陳程避無可避,結果陳程總是以狼狽難堪的姿勢躲了過去。但這一次她的錯了。

  攻出的是左爪,而斷了陳程所有後路的是右爪。陳程顯然沒有了任何退路。

  馬春花甚至想要閉上眼睛,不忍心看自己程郎的最終謝幕。但她又以一種強大的毅力迫使著自己瞪大眼睛。她既然幫不上任何忙,那至少讓她記住程郎最後的容顏。

  所以,她看到了陳程忽然氣勢一變。陳程又一次用出了積極古怪的劍招,而這劍招偏偏就是能刺穿鶴式與蛇式的天羅地網,尋求到唯一的通道。

  一劍霜寒,一鶴墜雲。

  雲中鶴被一劍刺中左肩,疼得差點讓手中的爪杖掉落下去。他的眼中充滿了驚駭,不能相信此人能夠擊敗自己。他當然知道自己的武功距離一流還有差距。可按這個嚴格的標準,天下有幾個一流?能不能超過五十人?偌大天下不過五十人,怎麼可能是隨隨便便路邊一個無名小子?

  若是他之前沒有這麼傲慢,問過陳程的名字,他就會知道這就是殺死孫三霸的人。可是沒有什麼若是。

  陳程一擊得手,也是勾起嘴角。雲中鶴太強了。但並非強到他無法對付。他想要的不是打敗雲中鶴,而是要殺死他。所以他一直在耐心尋找機會,甚至不惜用狼狽的動作來引誘對方。果然,雲中鶴終於入彀,吃下了這一擊。

  只可惜饒是如此,雲中鶴依然能做到只傷不死。因為他可以跑。只要他想跑,沒人能留下他。蕭峰也不能。根本不會輕功的陳程更是只有呲牙,看著手中滴血的劍嘆息:「可惜了。」

  其實也不可惜。雲中鶴自此愣是休養了三個月沒有出來禍害天下,實為陳程之功。

  ……

  此時的劉府,劉正風正與曲洋琴簫齊奏,怡然自得。

  忽然有人闖了進來,打斷了他。劉正風臉色一沉,他看起來是個土財主,卻是衡山派掌門師弟,當世高手。當他生氣的時候,自有一番威儀:「何事?」

  來人是他的弟子,有些驚慌的拱手說:「師父,我在剛入城的方向見到了有人被人追殺。」

  劉正風聞言,先是釋然,此等事著急來匯報,倒也合理。他是名門正派,衡山城數一數二的白道高手。他有義務阻止發生在衡山城的江湖仇殺。弟子稟報他,請他出手實屬正常。

  但轉念他臉色又黑了下來:「你既然見到,為何不幫忙?卻跑回來告訴我?」

  劉正風這個人頭腦有時還是挺簡單的,否則他也生不出後來的一場大禍。

  弟子趕忙說:「因為弟子絕不是那人對手。殺人的人,是雲中鶴。」

  「雲中鶴!」曲洋驚嘆一聲,與劉正風對視一眼,眼中都驚愕。

  曲洋雖然是日月神教長老,武功卻是一般。或許有的門派長老是靠武功高低來定,但在日月神教只靠功勞。

  日月神教里曾有一場劇變,東方不敗反了當時的教主任我行,成為新教主。曲洋在當時站隊成功,才撈到的這個職務。

  劉正風雖號稱衡山派第二高手。但衡山派的武學本來在江湖上就不算太高,借著五嶽劍派的名號,牌子響亮而已。單說湖南境內,他真能厲害過九龍派掌門易吉麼?

  他們兩個是萬萬不及雲中鶴的。即便是聯手也就那樣。畢竟他們自認為的本職可不是什麼俠士,他們是天下有數的音樂人啊。

  所以聽到雲中鶴的名字,他們都生出怯意。

  曲洋便問那弟子:「你這趟過來,用了多少時間?」他的意思其實很明顯,若是救不到,那就別去了。說白了,還是心裡畏懼。

  其實他不是衡山派的人,按江湖規矩關係再好也是不該插手別人門派事務的。他這麼問,多少有點失禮。

  但弟子知道此人與師父相交莫逆,也知道雲中鶴此人極為棘手,自己其實也是擔心師父不敵的,便如實回答:「一盞茶【十分鐘】時間。」

  曲洋對著劉正風說:「劉賢弟,只怕去也是晚了。不若等雲中鶴下次作案撞見再說吧?」他說的話其實也是事實。這一來一去需要兩盞茶時間,誰人可以在雲中鶴手上活這麼久?

  倒不是說天下沒有勝過雲中鶴的人。可這樣的人,弟子需要來稟報嗎?就算稟報,會說不出那人的名號嗎?

  劉正風聞言苦笑,知道自己不是雲中鶴的對手。曲洋雖然不作惡,但估計也沒有什麼行俠的心思。若是非要逼他與自己一起救人,也是不美。如此想來,要是自己不是什麼江湖中人就好了,每天就搞音樂創作和演奏,多好。

  便在此時,又一人闖了進來:「爺爺,救我大哥哥。」一聲哭腔聞之心碎,這不是曲非煙又是何人。

  曲洋有些錯愕:「非非,你在說什麼?」

  曲非煙淚流滿面地抱住他的大腿:「爺爺,雲中鶴要殺大哥哥,他打不過的,快去救他。」

  緊接著又闖入一人:「師父,我看到城門口那邊,那天的陳小爺……」說了一半,見到剛才聽見他話的曲非煙已經在此處,心知剛才他在外面說的情況已經傳進來了。

  曲洋和劉正風又對視,都從對方眼中見到深深的絕望。若是換一個人也還罷了,那陳程他們又不是沒見過,毫無內力的樣子,只怕連衡山派入門一年的外門弟子也有所不如。

  雲中鶴可以輕易打敗劉正風,劉正風又是衡山派第二高手,陳程不如外門弟子,這中間的層級實在差得太遠。哪還有半分生機?

  這也怪兩個樂痴兩耳不聞窗外事,根本不知道最近一個月,湖南風頭最勁的就是此人。

  只是此人千里迢迢將曲非煙送來,無論如何曲洋也要承這個情。不管黑道白道,江湖中人就要講一個義字。

  不講義的人,即便是在黑道也是沒人看得起的。哪怕是武功天下無雙,別人也只是怕他,絕不會敬他。所以曲洋必須得去救。

  說是救,也就是把屍體尋回來給一個厚葬吧。雲中鶴要殺的人,長沙有人阻止得了嗎?可惜了,大好青年。

  「雲中鶴太厲害,爺爺我不是對手……」曲洋說這話的時候,倒也沒覺得丟臉,只是心碎。

  曲非煙哇的一聲,哭得撕心裂肺。

  便在此時,劉府的院牆外忽然響了一嗓子:「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往前走,莫回呀頭……」

  曲洋與劉正風又是面面相覷,哪裡來的神經病啊?

  原本抱著曲洋的曲非煙忽然眼珠一轉,也大吼起來:「通天的大路,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呀……」

  一面唱一面拼命就要往外跑,又哭又笑,好似瘋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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