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你是不是混社會的！

  李皓是被操場上的跑步和喊操的口號聲吵醒的，看了一下鬧鐘，十點多。

  胡東說的沒錯，這裡什麼都發，鬧鐘都配。

  依稀記得凌晨五點在監控室醒的時候劉錦傳已經不在那裡。

  準備定個十一點半午餐的時間，想想定到下午五點半，倒頭又睡。

  三點左右又被吵醒，起身到走廊上看了一下，宿舍樓對面的小操場內有三五成群的犯人在一堆健身器材旁鍛鍊身體。

  有的在高低槓上上下拉伸手臂，也有的在用擴胸器活動肘關節，看幾個使用啞鈴的手臂粗壯，肌肉在太陽下發著光澤。

  李皓突然想起在孟達健身館邊見到的封閉式箱車，那車上分明有監獄兩個字。

  覺得肚子有些餓，早知道鬧鐘定在十一點半，吃頓午餐。

  睡不著，坐等晚飯的時間。

  

  晚上還是同胡東一起值班巡邏，想到至少要去監舍兩趟，這次李皓的興致沒那麼高。

  在監舍大門碰到了劉錦傳，他今天是負責B1分監區，就在隔壁巡查。

  劉錦傳向李皓和胡東兩人介紹與他一起的叫武佑為。

  武佑為很拽的樣子，對李皓兩人不怎麼感冒，不理不睬的。

  李皓無所謂，胡東倒是有些意見，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時不時低聲罵上一兩句，李皓一句也沒聽清。

  巡邏到刀疤男和平頭的監舍時，刀疤男敲了敲鐵門欄杆，示意李皓走近點。

  胡東警惕起來。

  李皓大大方方走了過去。

  刀疤男惡狠狠地看著李皓的臉，說：「你原來就是警察還是剛當上的？不對，警察不會在監獄上班，你是獄警，來監視我們的？」

  「你想多了！你還不夠格！」李皓看了他一眼，接著道：「怎麼沒見那個穿夾克的，就是在船上贏錢的那位？」

  「駱肖哥，別理他，他不是來監視我們，是來打探華哥消息的！」平頭急切道。

  到現在為止李皓才知道刀疤男和夾克男的稱呼，不過還不知道這個平頭叫什麼。

  「平頭，你叫什麼？」李皓指了指說話的他，直接用心裡想的名字稱呼。

  「老子叫章劍波，怎的？」平頭甩了甩頭。

  如果他有頭髮，那個姿勢應該很帥。

  「名字不錯，難怪在海里混！」李皓笑了笑，從煙盒裡拿出兩支煙遞給他們。

  章劍波直接連整盒都拿走。

  李皓也懶得生氣，點起叼在自己嘴上的那支。

  好在先拿了一支，要不過道那麼長，氣味那麼濃，很難熬。

  「火！」叫駱肖的用手敲了一下門框，鐵門哐哐作響。

  李皓分別給他們點上，將打火機揣回口袋。

  監獄手冊有要求，監舍里不能出現火機，至於他們怎麼點剩下的煙不關李皓的事。

  駱肖和章劍波大口地抽著，很享受的樣子。

  李皓陪著他們抽，胡東在一旁閒著無聊地看著他們。

  「聽說一槍沒打中你，你命大！」駱肖突然感嘆了一句。

  「一是你們的人太弱，還有就是我人緣好，總有人幫忙，有人幫我擋住了！」李皓邊笑邊往地上彈了一下菸灰。

  過道的衛生當然是這裡的犯人打掃，不過總是不乾淨，到處都是菸頭紙屑，除非大檢查的時候才會一塵不染。

  胡東應該是聽到了他們的談話，睜大眼睛側著耳朵，更加有意地聽他們聊。

  「你應該清楚我們本應在更嚴格的監區里，但既然我們在這，你該懂我們後面有人，我們待不了多久就會出去，你監視我們沒用。」章劍波叫囂著。

  一看就是個脾氣暴躁的人。

  「你們消息這麼不靈通？紹溫都落沒了，我來監視你們幹嘛？我是來這上班的！」

  「是不是你的人弄的？要知道我們很快就出去，不會放過你！」章劍波的臉很猙獰。

  「我就一平民百姓，沒那個能耐，你出去後好好打聽就知道是誰弄的！」李皓邊說邊抬起腳想走。

  駱肖一把抓住了他。

  胡東緊張起來，剛想掄起警棍被李皓制止。

  「還有什麼事？」李皓淡淡問道。

  「是誰幹的？」駱肖的口氣沒那麼重。

  「聽說是你們的同行，做那種黑心生意，你們也不怕報應！」李皓看了駱肖一眼，將菸頭丟在地上狠狠地踩滅。

  章劍波發回了一支煙給李皓，好像這盒煙原來是他的一樣。

  李皓接了，當然接，他媽的，自己的煙！

  駱肖眼睜睜看著李皓，想要再聊一聊的意思。

  「你們將監舍里弄好點，這麼臭你們自己受得了嗎？」李皓懶得同他聊，與胡東一起走出監舍。

  在屋檐下胡東靜靜地看了一會李皓，突然開玩笑道：「你是不是混社會的！該叫你老大還是皓哥？！」

  「我剛才說了，我就一平民百姓。」李皓笑道。

  「誰信？！」胡東說了兩個字，自顧自往前走。

  兩人開始沿著監區外圍走，同昨晚一樣。

  晚上碰到劉錦傳的次數比較多，像胡東說的，到哪都能見到他。

  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劉錦傳見李皓一晚上都沒往外掏煙，看了胡東一眼，胡東笑了笑，朝監舍里揚了一下頭。

  劉錦傳明白過來，將一整包煙塞向李皓。

  李皓沒接，來了句：「我不抽菸，只是裡面的氣味太濃，受不了。」

  「那最好，以後的煙都給我，我說過，新人那總有點好處，是吧！」劉錦傳說得有些嬉皮笑臉。

  「我不抽，不能拿去賣呀！」李皓沒好氣地說道。

  還是拿過他遞來的煙揣進口袋，出手反而有點搶的意思。

  劉錦傳和胡東笑了起來。

  旁邊的武佑為還是不冷不熱。

  沒事也無聊，都不熟，也沒啥好聊的，時不時冷場。

  趁著過道里十一點半前還亮著燈，李皓和胡東又去監舍區轉了一圈。

  沒開燈的監舍里更顯得陰沉。

  路過關駱肖和章劍波他們的地方時，裡面忽明忽暗有兩個紅點。

  他們在抽菸，也不知從哪裡弄到的火，這不關自己的事，監控有記錄，當時自己只給了煙給他們。

  胡東照例在十二點過後回宿舍睡覺去了。

  劉錦傳還是待在昨晚的監控室與李皓一起。

  其實他今晚負責的B1分監區的監控室不在這，而是最裡面的那間。

  李皓時不時瞟他一眼，對方裝著沒看見。

  行，都裝糊塗，李皓也懶得去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