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雅詩丹瀾郵輪

2024-05-22 10:52:45 作者: 有風或雨

  雅詩丹瀾郵輪剛駛出港口沒多久,舷艙內的遊客開始躁動起來,從李皓身邊路過的人臉上的神情已經變得越來越興奮。

  巨大的玻璃穹頂下的平台上和寬敞的走廊里集聚了不少人,除了沒有挪不動腿的老人以及身高一米二以下的孩子。

  人群中有不少青春靚麗的女子和白嫩的小蘿莉,含笑的粉底帶著羞澀,開始抱怨郵輪停靠港口的時間太長和大廳的門開得太晚。

  大家亢奮的瞳孔睜得好大,都是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李皓當然懂,這裡是雅詩丹瀾郵輪最吸引人的地方——賭場,只要郵輪進入所謂的公海界線,那扇門就會打開,等候的人群就會一頭扎進面前的大廳。

  那裡裝飾得富麗堂皇、五光十色,人只要進了幾乎就不願意再出來,沒日沒夜泡在裡面的人不在少數。

  李皓知道他們上郵輪不是來旅遊觀光,也不是來游泳和吹海風,最期待的不是碧海藍天,而是去賭場一試身手。

  當郵輪在一望無際的公海中漂浮時,大家都會覺得它好像沒有航行一樣,雖然它還有下一站。

  一年前辭去遠洋貨輪水手工作的李皓應聘到這裡,靠著自己一米八幾的個頭和魁梧的身材及不錯的身手成了這裡的安保人員,他在雅詩丹瀾號上的酒吧或賭場的工作其實就是看場。總有人會在輪船上發爛渣,或是沒有叫到滿意的陪酒女郎或是輸急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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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靚麗的女子和白嫩的小蘿莉則忙碌起來,穿梭於各個賭檯之間,安保人員也不會去管這些拿彩頭的花雀。

  花雀的名字其實是李皓心裡給她們取的。

  她們與賭客的關係同犀牛背上的牛椋鳥一樣,犀牛得到一時的虛榮,鳥兒得以飽食,雙方都有受益。

  此外,花雀的經驗明顯要比初來乍到的小犀牛好很多,當不可能出現的概率時,她可以通過耳語聲和肢體的接觸向宿主發出預警。避免了一次次失誤後,犀牛投送給花雀零食的次數也就越來越頻繁,數目也越來越大。如果贏了錢的小牛犢有了興致,耕田種地的事也水到渠成。

  花雀最不願意得罪的是場內的安保人員,至於賭客,她們並不擔心。郵輪上的一般消費品都是免費的,於是她們會帶來船上沒有的東西,或者是用她獨有的來拉攏安保人員,尋求一種帶有保護意味的平衡關係。

  船上的貴賓室李皓一次都沒進過,但並不影響他對一個人是不是有錢,是老手還是菜鳥的甄別。

  高額投注區裡的都是一擲千金的財主,這個用屁股想也能區別。他們經常漫不經心地走向賭場酒吧區里喝杯加了冰塊的威士忌,跟守獵的美女們調調情,能有如此閒情的不是本身有錢就是剛剛贏了一大筆。

  至於菜鳥就更容易區分。

  光是這裡面的裝修風格就夠他讚嘆一陣子,眼界大開的同時就會想,既然都進來了不如玩一下,就當消遣中碰碰運氣吧。複雜的不懂,還要點小面子,如果是有同伴他也會獨自去玩單機的遊戲。像是量身定做一樣,老虎機翻滾的彩色屏幕適時地出現,思維剛開始,想要的就會被看見,就是這麼神奇。

  無論來自西方人還是東方,暴發戶進賭場多為身穿名牌西裝,手戴名表。皮鞋、皮帶都是定製的,就怕賭場看不起他。

  有些西方女賭客的打扮,你有時分不清她是不是來這做除了賭博之外其他的事情。如果身穿絲質晚禮服,手挽名牌手袋,珠寶首飾亮瞎了鈦金眼,這個是來賭錢的!退一萬步講,萬一賭輸了,身上可以拿下來抵押的東西還真不少。要是贏了,心情又好,那些俊後生就有收入了!

  ——

  郵輪進入公海後的第二天是李皓的輪休日,他照例會去圖書室看一陣子書,然後在吧檯拿瓶水,找個人少的地方坐坐。

  當李皓腋下夾著一本書到了船尾九樓的游泳池邊時,已經有一對年輕男女站在欄杆邊談笑著。

  李皓記起那是從仰光三星碼頭上來的一對情侶,當時他們身邊圍了不少保鏢,女孩身材很好,在她旁邊的男孩體格顯得有些單薄。

  李皓漫不經心地路過他們身邊時,女孩歡快地同男孩說著婚禮的事,英語中夾雜著緬甸語,不時冒出幾個漢語單詞。

  女孩的語氣很堅決,她早在一年前就定了要在雅詩丹瀾郵輪舉行一場別樣的婚禮,因為這艘郵輪的名字與她的名字有相同的字,而且她Facebook上早就發出過這樣的想法,她可不想在閨蜜面前丟臉。

  男孩沒有說太多,只是對路過身邊的李皓輕蔑地瞟了一眼。

  有錢真是好,可以為所欲為地包下整條郵輪辦婚禮。

  李皓微笑著離開,去到艙內的洗手間,點了一支煙。他從來不抽菸,煙味只是用來掩蓋燒毀紙張的氣味。

  李皓返回到游泳池邊時那對男女還沒走,就在自己剛剛坐上泳池邊的沙發椅上準備躺下時,那兩個人吵了起來。

  女孩的意思是難得一起出來也不多陪陪她,就知道去賭錢。

  「老子的錢能買下整艘雅詩丹瀾!」男孩丟下一句話氣呼呼走了。

  沒想到那麼瘦弱的身子發出的聲音那麼大。

  李皓假裝沒看見眼前的場景,接著躺下了身子。

  女孩晃晃悠悠走到李皓隔座的沙發邊,他能清楚地看到一張精緻的臉,還有一雙精明的眼神。

  「見到女士傷心也不安慰一下!」女孩輕啟朱唇,聲音很好聽,她用的是英語,說完這句就在旁邊的沙發椅上坐下。

  「怎麼搭訕?你們都開始籌辦婚禮了!」李皓笑道。

  從她的眼神一眼就可以看出她也不是來搭訕的。

  「你能聽懂我們所有的話?」女孩微笑著,不經意拿起他放在茶几上的那本書。

  「能聽懂個大概,我是這艘船上的工作人員,來這的遊客都來自各個地方,語言是我們的必修課。」

  李皓說完支起身子,陌生女孩在身邊,趟著不合適。

  女孩瞟了一眼他的衣著。

  「我今天輪休。」李皓解釋道。

  今天自己穿的是防水便服,那是在當水手時養成的習慣,貨輪不像郵輪,前者浪大,每天都有海水打在身上,習慣慢慢就變成自然。

  「荷官?」女孩見兩人都是亞裔面孔,用中文問道。

  李皓搖了搖頭,秀了一下胳膊的肌肉。

  「那些救生衣為什麼有兩種顏色?」女孩笑起來問道,臉上有一對小酒窩,她在考李皓。

  「一種是給你們落水用的,另一種是給我們工作人員準備的。」李皓揶揄道。

  女孩並沒有生氣,只是隨意翻著他剛看的那本書的手停住了。

  書的內頁有夾壓相片的痕跡。

  「每次看到這就看不下去,總有點事情發生。」李皓從口袋掏出一張精美的書籤,放到書里,尺寸剛剛好。

  「這麼說,我打擾你了。」女孩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臂看向旁邊的泳池。

  「不會,你們是我們的客人,只要你們開心就好!」李皓拿過那本書,重新躺下。

  沒過一會,一個白花花的身影躍入泳池,濺起來的水花有不少落在沙發椅上。

  李皓從蓋在臉上的書縫裡看到剛才那個女孩在水裡歡快地游著。

  當她仰泳時小鼻尖不時露出水面,而那對山峰露出的部分一直在陽光下泛著白皙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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