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被哄騙的啾

  實際上昨天啾啾他們離開後張霞就和公公馮建國進城了。

  不過他們是跟著救護車進城的。

  馮遠超連夜送進醫院，一檢查全是外傷，多處骨折，不躺個一年半載是出不了院了。

  張霞欲哭無淚，怎麼也想不到一夜之間就差點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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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老頭更難受，想來想去還得先把馮老太弄出來，不然誰來伺候這一家老小。

  他一早就跑去警察局打聽，人家告訴他馮老太的罪名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全看封家人松不鬆口。

  於是他就讓張霞去房子那邊蹲守，張霞也不想來，她怕挨揍。

  她躲在樓下的垃圾桶後面，看著封家兄弟抱著啾啾上樓，很快又有兩個保鏢下來走到她跟前。

  「你們幹什麼？我，我就是路過。」

  「我們老闆要見你。」

  張霞被帶到封凱面前。

  「我妹妹的遺物呢。」封凱問她。

  這套房子早就被馮家租出去了，他們給租戶補償了一年房租才收回來。

  封老爺子的意思是這套房子就是啾啾的，誰都不能動。等他們離開了，就找人經常過來打理打理。

  租戶走到時候告訴他儲藏室有幾箱東西是房東留下來的，他們沒動過。

  但裡面並沒有啾啾說的日記。

  「我不知道。」張霞拼命搖頭，「都，都是我婆婆收拾的，我真的不知道。」

  啾啾蔫噠噠到趴在封凱肩膀上：「大舅舅，媽媽的畫畫是不是找不到了……」

  「找不到就讓馮家人賠。」封凱瞟了張霞一眼，「馮遠超是不是想在醫院住一輩子？」

  張霞慌了：「我打電話給他，他肯定知道！」

  馮遠超哪知道，他渾身疼得要死，還想罵張霞沒事找事，可一聽到封凱的威脅，頓時乖乖配合。

  「好像有個木頭箱子咱媽說看著挺值錢的，就帶回去了。」

  封凱讓張霞回去拿，張霞趁機說想讓他放過婆婆。

  「不可能，你們應該慶幸我沒有把你們全家都弄進去，想讓她出來？行啊，你進去替她。」

  張霞怎麼可能願意，急忙灰溜溜地跑了。

  封凱讓保鏢跟著她回去，從馮老太的床頭櫃裡找到一個檀木盒子。

  當保鏢把檀木盒子拿回來後，啾啾一眼就認出是媽媽的盒子。

  封凱從盒子最底下找到一本精美的圖冊，裡面全是他妹妹手繪的插畫。

  每一幅都和啾啾的成長有關，還配了文字說明。

  「媽媽畫得啾啾哦！」啾啾指給大舅舅看，「媽媽說啾啾是最可愛的啾！」

  封凱鼻子一酸，把畫冊放進啾啾懷裡：「嗯，我們啾啾最可愛！」

  「那個，啾啾媽媽有幾句話留給啾啾，我只能單獨告訴她。」張霞突然說。

  封凱眼神犀利地掃過她的臉，張霞有些驚慌，但還是一咬牙：「只能和啾啾說。」

  「啾啾去臥室里等一下好不好？」他把啾啾放下。

  啾啾一臉期待地點頭：「好呀！」

  原來媽媽還有話和她說，太好啦！

  看著啾啾走進去，封凱才壓低聲音警告張霞：「要是你敢把我妹妹已經去世的消息告訴啾啾，我就讓你們全家一起去找我妹妹。」

  「我不說！我不說！」張霞嚇得急忙擺手。

  她真沒想說，但她也沒說實話。

  啾啾媽媽送到醫院就死了，哪有什麼話留下。

  可這是最後的機會，如果能哄得啾啾原諒他們，不但婆婆可以出來，沒準這套房子還能留給他們！

  張霞覺得啾啾不過是個三歲的小孩，能懂什麼呢？

  只要她裝裝可憐小傢伙肯定就站在他們這邊了。

  果然她一進去，啾啾就迎上來：「大伯母媽媽和我說什麼了呀？」

  「你媽媽說她要走很久很久，讓你好好聽爺爺奶奶的話，等她回來的時候就給你帶玩具！」

  啾啾原本閃亮的眸子變得黯淡：「很久是多久？」

  「就是很長時間。」張霞不耐煩地說，人都死了怎麼可能會回來。

  「那是多長時間？」啾啾繼續追問。

  張霞靈機一動：「到你長到我這麼高的時候，你媽媽就回來了。」

  啾啾張了張嘴，看了看張霞，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腳，臉垮得更厲害了。

  「要長那麼高啊……」那肯定是要好久的。

  「啾啾啊，你看你媽媽都說讓你聽爺爺奶奶的話了，可現在你奶奶被關起來了，你是不是應該救她回來？」

  張霞趁機道：「你要聽你媽媽的話才是好孩子。」

  啾啾抬起頭，奶呼呼地說：「不要！她打啾啾，她是壞蛋！」

  「那是你奶奶！」張霞蹲下抓住啾啾的肩膀，「你還小不懂，你奶奶那是管教你，打是親罵是愛。」

  啾啾的眼神變得茫然，為什麼打罵還是愛？

  「小孩子都是這樣長大的。」張霞繼續哄騙她，「你看你小寶哥哥，我一天也沒少罵他對不對？」

  啾啾鼓了鼓小臉：「才沒有，小寶哥哥摔壞碗碗你們卻打啾啾。」

  張霞：「……」

  「啾啾給爺爺倒尿盆，哥哥踢翻倒在啾啾身上，讓啾啾變臭臭。」

  「奶奶還把啾啾的玩具給哥哥。」

  「大伯伯把啾啾的漂亮裙裙賣掉了。」

  啾啾一件一件控訴，張霞的表情越來越難看。

  在門口偷聽的封凱恨不得把馮家幾口都打死，這一家子畜生根本不配活著。

  「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張霞終於沒了耐心，使勁搖晃啾啾的肩膀，「你現在就去和你舅舅說，讓他們把奶奶放回來。」

  啾啾被晃得腦袋都暈了，正想喊人。

  張霞突然往前一趴，腦袋重重地磕在地上，給啾啾磕了個頭。

  推門進來正想踹張霞一腳的封凱：「……」

  「大舅舅！」啾啾抱住進來的封凱。

  封凱輕輕拍了拍她：「不怕，舅舅在。」

  張霞結結巴巴地解釋：「封，封先生，我……」

  「滾。」要不是怕嚇到啾啾，封凱都想動手了。

  張霞想到封凱之前威脅她的話，再也顧不上什麼婆婆了，連滾帶爬地離開。

  「大舅舅，媽媽真的要很久很久才回來嗎？」啾啾的小奶音帶著哭腔，「那，那啾啾可不可以給她打電話……」

  封凱差點沒忍住，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他微微用力緊緊抱住小傢伙。

  「抱歉啾啾，媽媽去的地方沒有信號，我們聯繫不上她。」

  「舅舅和你保證會想辦法聯絡到她，啾啾在等一等好不好。」

  啾啾點了點頭，還安慰他：「大舅舅不要急啊，啾啾也不急。」

  他們討論過，老爺子的意思也是想瞞著啾啾，孩子太小了，根本就不理解死亡的意義。

  等啾啾大一點，他們在告訴她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