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快要死掉的啾

  小鯉魚會不會幫她找媽媽啾啾不知道。

  但等她回到家看到大伯和奶奶兇巴巴地站在門口時，啾啾知道自己肯定又要挨打了。

  「魚呢？」馮老太太看著空空的水盆，一巴掌扇過來，「你把魚藏哪去了？」

  啾啾被扇倒在地，努力地抬起小腦袋解釋：「沒有，沒有藏，魚魚跳門去了。」

  「還撒謊？」大伯也給了她一巴掌，啾啾在地上滾了兩圈，她沒忍住哇一聲哭出來。

  

  馮老太太更生氣了，一腳踹上去：「哭哭哭你個喪門星就知道哭，說，你把魚弄哪去了？」

  「嗚嗚嗚……」啾啾一開始還求饒，可隨著一腳一腳踢過來，很快小小的身體就只剩下抽動，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媽！」大伯趕緊蹲下看了看，見啾啾臉上都是血嚇了一跳。

  馮老太太罵罵咧咧探了探鼻息：「呸，哪那麼容易死，就算死了也得把魚交出來！」

  大伯拎著啾啾的衣領把她丟進豬圈裡，「媽的，凍她一晚上我就不信她不說。」

  啾啾趴一聲摔在地上，馮老太太把豬圈門鎖好：「死丫頭片子，真是白養了。」

  兩個人罵罵咧咧準備去附近找找魚，絲毫不管寒冬臘月的天氣大人在室外都受不住別說這么小的孩子。

  就連豬圈裡的豬都只是聞了聞，確定這是不能吃的食物後就遠遠地避開。

  啾啾就這麼躺在豬圈的角落裡，隨著天色漸黑終於小小的身體有了動靜。

  她掙扎著想坐起來，可沒成功。

  「媽媽……爸爸……啾啾，啾啾好疼，好疼嗚嗚嗚……」

  啾啾躺在那抽泣了很久，似乎發現再怎麼哭爸爸媽媽都不會抱她，不會不疼。

  也可能是哭累了，小傢伙費勁地把手舉到嘴跟前呼了呼。

  「痛痛飛飛，寶寶不哭……」

  記憶中媽媽就是這樣溫柔地抱著她給她呼呼傷口的。

  啾啾學了半天，混著泥沙的傷口看上去很猙獰，小傢伙害怕了。

  眼淚又啪嗒啪嗒掉下來。

  「汪!」

  一隻黃色的小狗突然鑽進豬圈，嘴裡還拖著個塑膠袋。

  啾啾和唯一的朋友哭訴：「土豆，啾啾好疼嗚嗚嗚……」

  「汪！」土豆用爪子刨塑膠袋。

  裡面滾出來一個玉米棒子，還有一個小瓶子。

  啾啾捧起玉米棒子，眼淚汪汪地問：「這，這是給啾啾的嗎？」

  「汪！」小狗用腦袋拱了拱她的小手。

  啾啾早就餓了，一口咬下去差點噎到。

  她拿起小瓶子，估計是誰喝過，只有一半，所以瓶蓋也沒擰緊。

  可啾啾覺得哪裡不對。

  「爺爺的瓶瓶，不，不好喝。」

  她爺爺經常喝這個，有一次馮小寶騙她說是甜水，結果她一口下去差點辣死。

  啾啾不敢喝，只好一點一點往下咽，可她太小了，這又是個老玉米棒子。

  沒一會就難受得不行，好像玉米都堵在嗓子眼裡。

  「汪！」見她這麼難受，小狗巴拉瓶子想讓她喝。

  啾啾抱著一種也許這不是辣水水的想法，咕嘟了一口。

  下一秒她就被辣哭了。

  哭聲驚動了馮家人。

  「死丫頭哭什麼哭？老娘還沒死呢？再哭打死你！」

  「嗚嗚嗚……」啾啾捂住嘴巴，可是嘴巴也好辣。

  她覺得整個人都好辣。

  但很快她就舒服了，似乎也不冷了，連身上的傷似乎也不疼了。

  「這個是藥藥！」

  媽媽說藥藥苦苦的不好喝，可是喝了藥藥痛痛就飛走了。

  於是小傢伙又拿起酒瓶，一口氣咕嘟咕嘟喝了好幾口。

  「呸呸呸！」她被辣得直流眼淚，卻覺得身體更暖和了。

  可是……

  「兩，兩個土豆！」她喊了一聲。

  然後頭一歪。

  啾啾不知道她這是醉了，只覺得自己好像一直在轉圈轉圈，也不知道轉了多久。

  「啾啾！啾啾！」

  誰在叫她？

  「啾啾！啾啾！」

  「嗚嗚嗚……頭頭好痛。」

  啾啾睜開眼看到一條漂亮的龍，紅色的鱗片閃閃發光。

  但她不認識龍，只覺得眼前的生物特別好看。

  「啾啾，我是你救的錦鯉啊，我成功化龍啦！」

  「龍？」啾啾想伸手摸摸這個叫龍的漂亮生物。

  「這個送給你！」散發著螢光的紅色鱗片朝著啾啾飛過來，消失在她的額間。

  啾啾晃了晃腦袋，想看看鱗片在哪。

  「我要走啦！你再堅持一下，我已經通知你的親人了，他們很快就來接你啦！」

  啾啾急忙搖頭：「不要，他們打啾啾，不要他們。」

  可惜小龍擺了擺尾巴，化作一道紅光消失了。

  啾啾伸手亂抓了幾下，突然有什麼東西靠過來，暖暖的。

  如果有人看到，會發現豬圈裡的豬都靠著啾啾圍過來，其中一隻還將她塞到了肚皮下面。

  小傢伙仿佛在做夢，眉頭皺得死死的。

  漸漸的，可能是因為暖和，終於放鬆睡熟了。

  同一時間，遠在江城的封家人從夢中驚醒，一時間別墅燈火通明。

  很快所有人都聚在客廳，封老爺子坐在正中間一臉嚴肅。

  「你們都夢到了？」

  三個兄弟點點頭。

  老太太已經泣不成聲：「真的是那孩子啊！真的是啊！和咱們小七長的一樣啊！」

  「妹妹竟然還有個女兒……」老大封凱面色沉重。

  封家這一代七個孩子，只有最小的老七是女孩。

  所有人都很寵愛她，卻不料長大後的小七竟然愛上個窮小子，還懷了對方的孩子。

  最後竟然怕家裡反對跟著人家私奔了。

  當時封老爺子差點氣死，可等他們找到人還沒來得及過去，就被告知妹妹出了車禍已經死在了醫院裡。

  封家人匆匆趕到醫院，沒有看到男方家的人，只接回孤零零躺在太平間的妹妹。

  「太不合理了。」搞學問的老四眉頭緊鎖，「這不符合科學。」

  「可我們都夢到了。」老三已經坐不住，「賈得村，連地名都很清楚！」

  想到夢裡睡在豬圈被人虐待的外孫女，封老爺子再也坐不住了：「馬上安排飛機，我們連夜趕過去。」

  老太太因為身體不好被留下，封家幾個男人連夜趕到北方的小城。

  又開了兩個小時的車，終於在中午時分趕到賈得村。

  而此時，馮老太太正在逼問啾啾。

  「死丫頭，這酒和玉米哪來的？」

  早上馮老頭催她看看這死丫頭，別凍死了。

  結果她看到什麼？

  豬圈裡竟然有瓶二鍋頭，還有個啃了一半的玉米棒子。

  「是不是把魚拿去小賣部換的？剩下的錢呢？」

  啾啾還沒睡醒，被吊在半空茫然地睜開眼。

  「咦？」旁邊的大伯母奇怪地摸了摸她的臉，「還挺熱乎。」

  「怎麼可能！」大伯也走過來，「這麼冷的天她……」

  可看到啾啾紅撲撲的小臉蛋，大伯愣了。

  「把棉襖給她脫了。」老太太把啾啾的破棉襖扒下來。

  啾啾打了個噴嚏，哆嗦的小身子求饒：「沒有，啾啾沒有錢錢」

  馮老太太把人丟回豬圈：「再凍你一晚上，我就不信你不說！」

  「你幹什麼？」一聲大吼。

  「豬：快快快，別凍到崽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