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我要兩個

  「一擲千金，但換卿一笑」。

  歷史上，許多風流多金的男人都會為了佳人「一擲千金」，只願換得佳人的風采一笑。這樣的男人算不上「好色」，因為他們「色」得有藝術性。但並不是每個有錢的男人都會為女人「一擲千金」的，有些有錢的男人既愛女人，當然，也更愛錢。錢和美人，一個都不能少。

  夜晚，上海金碧輝煌娛樂城。每一個城市裡和差不多都有一個叫「金碧輝煌」的地方，裡面無論是員工，還是客戶，都是賺很多錢的人。當然，裡面工作的員工，都是要長得很好的男人或者女人。他們為什麼能賺很多錢？這點自然大部分人即使不知道，也猜得到。

  金碧輝煌裡面的一件豪華包廂，坐著兩個人，陳笑雲和陸錦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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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笑雲點著一支煙，略微皺著眉道：「你怎麼挑了這個地方見老張？」

  陸錦豐笑著道：「陳總不喜歡嗎？我以為大多數男人都會喜歡這裡。」

  陳笑雲道：「我向來不會來這種地方。」

  陸錦豐道：「像陳總這樣有錢，又不愛玩的男人實在不多。不過今天見的是老張，陳總還是委屈一下，畢竟老張一定會喜歡這裡的環境的。」

  陳笑雲道：「好，過一會兒，就看你的口才了。」

  陸錦豐笑而不語。

  過了十幾分鐘，門開了，門口一雙謹慎的眼睛往裡面看了看，然後走了進來。

  陳笑雲看見老張，站起身，道：「老張，終於把你等來了。」

  老張打量了一下陳笑雲，道：「你就是赫赫有名的紅嶺集團董事長陳笑雲？」

  陳笑雲苦笑道：「金融街上好像有條潛規則，哪個做投資的一旦做到赫赫有名，那他離失敗也就不遠了。」

  老張微笑道：「居安思危是成功投資人的最大美德，陳總肯這樣評價自己，難怪陳總赫赫有名之後，又繼續成功了這麼多年。」

  陳笑雲笑著道：「多謝張總的誇獎。張總也是這條金融街上很少幾個給我留下很好印象的優秀投資人了。別看每天報紙上都有許多金融街上的傳奇人物和故事，我們圈內的也都知道，這些只不過是自己打GG，騙騙外界的人。像張總這樣低調，謹慎，同時又極富眼光的資產管理人並不多，我非常欣賞。」

  老張道：「能得到陳總欣賞，絕對是金融街上任何一個資產管理人的榮耀了。我在猜想，這條街上，最能得到陳總欣賞的，應該還是第一投資的前總裁，夏遠吧？」

  陳笑雲一愣，微笑道：「張總似乎知道不少事情。」

  老張笑著道：「不多，金融街上凡是有眼睛有耳朵的，對於陳總和夏遠近幾個月的事，多少總是知道一點的。」

  陳笑雲道：「夏遠已經是第一投資的前任總裁了，這幾天新總裁的人選即將產生，張總是否對這個新總裁很感興趣？」

  老張笑著道：「我入行至今，從公司投資顧問，做到基金經理，又到投行做投資經理，再到這幾年從事投資集團的資產管理總裁，做了十多年的資產管理人。第一投資總裁做的也無非是資產的投資管理工作。只不過第一投資的規模遠勝過以往呆過的任何一家投資公司，第一投資總裁的職務，對誰來說都是很有吸引力的。」

  陳笑雲笑了起來，看了一眼陸錦豐，陸錦豐隨即笑了起來，對老張道：「但我們今天約張總來，卻是向張總提一個不大合理的要求。我們希望張總能主動放棄第一投資新總裁的競爭。」

  老張沒有說話。

  陸錦豐道：「張總不覺得驚訝嗎？」

  老張道：「你們今天既然約我來談這個問題，想必已經做好充分說服我的準備了。我的驚訝應該留到，假如最後發現你們並沒有充分的理由說服我。」

  陳笑雲笑著道：「張總果然是久經沙場的大人物了，氣度果然與眾不同！」

  陸錦豐道：「那張總今天就不會有驚訝的那一刻了。不瞞張總說，我們紅嶺希望這次能由杜小園來擔任第一投資的新總裁。杜小園畢竟也是深圳人，和我們紅嶺多多少少也有些關係，杜小園擔任新總裁更有利於我們紅嶺與第一投資展開合作，而張總你也知道，畢竟你很低調，杜小園是大家公然的股神。在知名度方面杜小園遠勝過張總你。而且在董事會方面，我們紅嶺也替杜小園做了不少溝通工作，可以說杜小園當選第一投資新總裁的可能性接近於百分之百。張總如果退出第一投資總裁的競爭，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老張道：「既然杜小園當選第一投資新總裁的可能性接近百分之百，那你們今天又何必再來說服我呢，我參不參與新總裁人選的競爭，結果都是一樣的。」

  陸錦豐笑著道：「事實是這樣沒錯，但我們必須考慮『萬一』的情況，你也知道，做投資的，最怕的就是『萬一』這兩個字了。」

  老張笑著道：「可是光這些話，讓人感覺理由太薄了，還不足以說服人。」

  陸錦豐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到老張面前，道：「這是張總這幾年的錯誤投資記錄，如果把這份投資記錄交給第一投資董事會，讓那些大股東知道原來張總這幾年裡做過這麼多次失敗的投資，張總當選新總裁的可能性還剩幾分？如果這份東西落在外面，恐怕對張總的資產管理人身價也有不好的影響吧？」

  張總拿起文件，仔細地翻閱著，苦笑道：「這份資料都能被你們拿到，確實差不多可以說服我了。」

  陸錦豐笑著道：「當然，我們來說服張總退出第一投資新總裁的競爭，還有更大的理由。如果這一次張總能夠主動退出第一投資新總裁的競爭，我們紅嶺會送給張總三份大禮。」

  老張笑著道：「這聽起來似乎是個很有說服力的理由。」

  陸錦豐拿出一串鑰匙，放到老張面前，道：「紅嶺為張總買了一輛新車，就在樓下，張總過會兒就可以去試車，過戶的產權證會過幾天送到張總手上，這是第一份禮物。在張總放棄第一投資新總裁競爭後，紅嶺願意在股票投資方面，與張總個人進行幾次合作，張總自然理解這類合作的意義的，這是第二份禮物。」

  陳笑雲補充道：「張總做不成第一投資的新總裁，不過我個人很欣賞張總的能力，只要張總樂意，我願意聘張總來紅嶺擔任副總裁。」

  老張點了點頭，微笑道：「這兩份禮物都很令人滿意，不知道第三份禮物會是什麼？」

  陸錦豐道：「前面兩份是讓人很滿意的禮物，第三份是專門讓男人很滿意的禮物，相信張總一定更加滿意。」

  說完，陸錦豐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沒過幾分鐘，門開了，走進一位清純卻又動人的女學生。當然，金碧輝煌里許多不是女學生的「女人」會常把自己打扮成女學生的模樣。所以對於金碧輝煌里的「女學生」，她到底是否真的是「女學生」，還是得驗驗學生證的。

  老張看著那女生，忍不住眼睛都凸了出來，咽了下口水，道：「這位美人，哦不，這位仙子一般的美人就是第三件禮物？」

  陳笑雲和陸錦豐聽到老張對那女生的稱呼，忍不住都打了個寒顫。

  通常來說，大部分男人看見漂亮的女人會習慣叫別人美女；非常色的男人看見漂亮的女人會叫別人美人；色到極點的男人看見漂亮的女人才會叫別人仙子。

  顯然，老張在男人中的境界已經是雲端上的太陽，需要別人來仰視了。

  陸錦豐繼續微笑地對老張道：「張總，你也知道，現在名牌大學的女大學生是很珍貴的，這位同學非常仰慕你，願意照顧你三個月的生活。張總，這第三件禮物，是否足夠讓你滿意？」

  老張笑著道：「這樣的人間至寶都被你們紅嶺挖到了，可是這麼好的寶貝只有一個怎麼夠呢？」

  陸錦豐道：「那張總的意思是？」

  老張道：「我要兩個！」

  陸錦豐笑著道：「那張總不就成了皇帝了嗎？」

  陳笑雲皺了皺眉，道：「『要兩個』，這話似乎不應該從低調的老張口中說出來。」

  老張笑了起來，道：「這是低調的男人在面對誘惑時所該有的表現。」

  老張拿起桌上的車鑰匙，站了起來，走過去牽過那女學生的手，轉身向陳笑雲招了招手，道：「謝謝陳總的三份大禮，成交！」說完，走了出去。

  陸錦豐笑著對陳笑雲道：「陳總覺得老張這人怎麼樣？」

  陳笑雲點了一下頭，嘆口氣道：「深不可測。」

  陸錦豐微笑道：「陳總你也看出來了？」

  陳笑雲道：「在你對他說，請他退出第一投資新總裁競爭時，他不應該這麼無動於衷的。」

  陸錦豐道：「那麼陳總覺得，洛聞是怎麼弄到老張的失敗投資記錄的呢？」

  陳笑雲道：「現在我猜八成是老張他自己提供的。」

  陸錦豐道：「遊戲越來越有趣了。」

  陳笑雲道：「盯著，看他們幾家準備怎麼玩。」

  陸錦豐道：「陳總放心，這點我自然有數。另外開句玩笑話，陳總覺得在女人方面，老張與小徐哥相比怎麼樣？」

  陳笑雲道：「簡直是小徐哥他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