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變成植物人

  「你放開我，你不帶我去，就算是爬著，我也要去見他。」白兮兮憤怒的掙扎著，潔白的被子絆住了她的雙腳，差點滾下床去。

  「小心。」喬墨深眼晴手快的接住她，見她情緒激動，自知阻止不了，就一口答應下來，「好，我帶你去。」

  白兮兮安靜了下來，水眸瞪大，「真的嗎？」

  

  「嗯。」喬墨深點了一下頭，直接打橫抱起她，「我帶你去見他。」

  喬墨深抱著白兮兮來到ICU病房前。

  病房前圍了很多人，喬老爺子、喬河源夫婦、喬煜珩和喬銳軒都在，還有喬家的其他幾位當家的。

  聽到腳步聲，幾人紛紛轉頭看了過來，眼眶紅紅的，臉上都充滿了悲傷。

  這麼多人都來了，情況肯定很嚴重。

  白兮兮一顆心提到了嗓子上，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放我下來。」她掙扎著要下來。

  喬墨深輕輕將她放下。

  白兮兮跌跌撞撞的跑到喬老爺子和喬河源夫婦面前，撲通一下跪在三人面前，「外公、舅舅、舅媽，對不起，是我連累了陌辰哥，你們要打要罵都可以。」

  「小兮，你別這樣，快起來。」喬老爺子急忙扶起她，布滿皺紋的雙手還在顫抖著。

  喬河源也急忙上前扶她，「是啊，小兮，你別自責了，這件事小深已經告訴我們了，錯不在你。」

  「可是陌辰哥也是為了救我，才會衝下山谷的。」白兮兮眼淚汪汪。

  「傻孩子，這是他自願的事，怎麼能怪罪於你呢。」喬河源拍拍她的頭安撫。

  喬墨深走了上來，將她摟在懷裡，語氣沉重道，「沒事的，誰也不會怪你的，因為這是五弟的選擇。」

  其他人都沉默不語。

  這時，ICU病房的門打開，穿著一件白大褂的喬延霆走了出來。

  白兮兮急忙迎了上去，拉著他的手臂，急道，「延霆哥，陌辰哥他情況怎麼樣？」

  其他人也急忙圍了上來。

  「延霆，陌辰沒事吧？」喬老爺子滿含希望，不知何時，他原本健朗的身體佝僂了許多。

  一眾人的期盼都落在了喬延霆身上，他表情凝重，目光內斂，心情緊繃沉重，仿佛肩膀上壓著千金巨石。

  他掃了一眼在場的眾人，張不開嘴。

  他沒有回答，而是望著白兮兮懇切的目光，抿著唇猶豫著。

  該坦白還是隱瞞？

  「延霆哥，你回答我。」白兮兮眼淚汪汪的催促著。

  喬延霆最後還是選擇坦白，欺騙是一種不好的行為，而且紙是包不住火的，縱然他今天選擇了說謊欺騙大家，可日後呢，謊言還能維持多久？

  屆時真相一旦被公開，帶來的創傷只會更嚴重。

  「小兮，你最好有心理準備。」他語氣十分的沉重，但卻堅定如鐵。

  白兮兮心頭一唬，心裡的不安越發的濃烈，連一個好字到了嘴邊都吐不出來。

  喬延霆眉目緊鎖，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了出去，他幽幽開口，「五弟的情況非常的糟糕，兩條腿都骨折了，肋骨也斷了三根，肺部挫傷，也不知道該說幸運還是不幸，幸運的是，他頭上戴的機車頭盔保了他一命。」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不幸的是，因為撞擊力太重，他還是受到很嚴重的腦震盪，腦部出血，昏睡不醒，我擔心的是，他很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不！」白兮兮痛苦的尖叫一聲，雙腿一軟，被喬延霆及時抱住。

  「什麼！」喬老爺子兩眼一翻，險些暈了過去，還是喬河源眼明手快的扶住他。

  他站都站不穩，整個人就靠在喬河源身上，手腳顫抖。

  「爸，你沒事吧？」喬河源焦急的喊道。

  其他幾位兄弟也急忙圍上來，手忙腳亂的扶著老爺子在椅子上坐下。

  喬老爺子臉色慘白，兩眼凹陷無神。

  他擺著手，想說話，但唇瓣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來，只剩下大口喘著氣。

  喬延霆急忙上前，檢查喬老爺子的身體情況。

  幾人退到一邊，都閉著嘴，大氣都不敢喘一個，怕呼吸聲大了都會影響到喬延霆的聽診。

  「不，不會的，小五不會成為植物人的。」伊璐香受不了這個打擊，腳步往後一退，身體虛弱的靠著潔白的牆壁，腦袋抵在牆上，雙手無力的下垂著，一幅生無可戀的悲痛模樣。

  喬墨深上前，扶住她的手臂，「母親，您沒事吧，不要太難過了。」

  伊璐香擺擺手，兩眼卻已經被淚水浸濕，聲音沙啞難辯。

  「小深，你說小五怎麼會變成這樣，雖然他是衝動好事了點，可是他也從不做傷天害理的事啊，怎麼就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對不起，是我沒把五弟照顧好，我辜負了你們的期望。」喬墨深很自責。

  做為家裡的老大，父母把照顧弟弟妹妹的責任交給他。

  可是他卻辜負了他們的期望。

  「小深，別這麼想，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這麼多年來，都是你在背後默默的護他們安好，替他們解決所有的麻煩和爛攤子。」伊璐香握緊著他的手，情緒難以自控，哽咽出聲。

  「這些年你辛苦了，也許這是小五命的該有的一劫，怨不得誰。」

  母親不怪他，可是他卻不能放過他自己。

  因為他經歷過那場可怕的惡夢，所以這些年，他一直很反對五弟玩機車，當然更不願意看到小兮也參與其中。

  如果不是小兮說為了了切五弟的心愿，並承諾以後再也不碰，他也不會同意的。

  但他心裡始終不踏實，所以才去廟裡求了護身符。

  可那個護身符此刻還靜靜的躺在他的口袋裡，沒有及時送出去。

  如果當時他態度強硬一點，直接追上五弟，將護身符塞到他的手裡，結局是不是就會不一樣了？

  伊璐香看向喬延霆，急忙拉住他的衣袖，不死心的說，「小霆，你想想什麼辦法呀，你醫術這麼厲害，肯定有辦法讓小五醒來的。」

  「我會盡力的。」喬延霆垂下眼帘，說著很力不從心的話。

  因為只有他自己心裡知道，這很難。

  五弟傷得很嚴重，可以說是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

  他盡力了，才保住了五弟的一條命，如果換作其他醫生，五弟早就知道宣告不治了。

  但也僅僅止於此，他真的無能為力了。

  現在五弟能不能醒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也許他很快就會醒來，也許要十年、二十年，又或者，他永遠也醒不來。

  眾人的情緒都非常低落，悲傷的氣息蔓延著。

  走道上是死一般的寂靜。

  塵埃終將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