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木盒
2024-05-22 06:44:36
作者: 竹夾朵
「就是啊,大姑娘的名聲多重要啊!」
「要誰這麼欺負我閨女,我非撕了她嘴。」
「唉,欺負人爹媽沒了。」
門外你一眼我一語的,讓蘇月再想逃避也逃不了。
她顫抖著胳膊扶住邊上的凳子,站起身向蘇半夏彎彎腰,蚊子叫一般哼出一句「對不起」。
「沒聽見。」
蘇夏臉上紅得要滴血,當著半村子人承認自己是長舌婦,她要恨死蘇半夏。
可是旁邊她爹喘著粗氣盯著她,她娘不在,她哥又是個靠不住的,她只能提高聲音。
「對不起,是我瞎說了。」蘇月說完咬住下唇,眼淚也流了下來楚楚可憐,像是別人冤枉了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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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半夏轉身面向門外的眾人,「大傢伙兒也聽見了,要是我再聽見有人胡說八道,我還是會拎著刀一家一家問的。」
門外的眾人都別過臉去,吆喝著「吃飯」「上工」四下散去了。
沒人背後不被說,沒人背後不說人,外面圍觀這些人,半小時前誰不是在看蘇半夏的笑話,又有誰沒有添油加醋過。
要不然,怎麼會從蘇月開始的「看見他倆在一起走」到「蘇家大丫頭好像懷孕了」的。
一個「聽說」,一個「好像」,就能毀掉一個人,
三人成虎,不可不當機立斷。
事情結束了,村民也都回家吃飯了。
門外鄭蔚然牽著蘇晨的手在等她,巧雙娘在和程延說些什麼。
「謝謝你程同志,願意幫我證明。」又欠了程延一個人情。
程延乾咳一聲,「不用,我只是說了一些事實。」
什麼事實,他又沒看見,說白了做了個偽證。
「程同志吃飯了嗎?去我家吧,大娘你跟蔚然也來。」蘇半夏邀請道。
巧雙娘拍著身上的麥秸稈,「來啥來,我得回家伺候大妮,還有……得讓我做飯呢。」
程延把手上的信封遞給蘇半夏,「這是你家新的戶口本,老江幫你辦了,正好我來看我大姨,我就順道拿過來了。」
「啊,謝謝。」蘇半夏還真不知道這回事。
鄭蔚然看程延似乎有話要說,就藉故「做飯」離開了。
巧雙娘也忙忙活活地走了,在場就剩下蘇半夏程延和小蘇晨三個人。
在蘇二奎家門口,裡面還傳來蘇月挨揍的慘叫聲,蘇半夏覺得場面分外詭異。
「我要歸隊了。」程延先開口。
「那……一路順風!」
看著蘇半夏感謝與祝福並存的表情,程延心裡嘆了口氣,沒緣分。
「嗯,再見!」
說罷,程延決絕地轉身離開了。
他見到一個心動的姑娘,但是他牽絆與負累太多。
「程同志——」蘇半夏又喊。
程延在距她二十多米的地方看她,傍晚的微風吹拂過她的低馬尾,紅紅的臉愈發嬌艷。
「也幫我謝謝江警官!」
程延遠遠地揮了揮手,繼續遠去了。
「咋感覺他突然不開心了呢?」蘇半夏喃喃道。
「嗯……」蘇晨哼唧著。
「咋了?」
一看蘇晨手上拿著剛剛她手上那把菜刀,嚇得她手都哆嗦了,「哎呀,這咋到你手上的啊?真是,給我給我!」
回家的一路上,蘇半夏都能感受到旁人在她身上的目光。
估計到不了明天,蘇家大丫頭是個神經病、是個潑婦、是個不吃虧的就會傳遍整個前棗樹村。
但是沒關係,她要的就是你們別招惹我就是了。
一對兒沒爹媽的姐弟過日子不容易!
太平日子過了幾天,麥收差不多也結束了,全村人都喜氣洋洋的。
等到交了公糧就可以發糧食了,大家都好久沒吃過像樣的了,現在街頭巷尾基本都在討論等糧食發下來做些什麼吃。
這天趁著天氣涼快,蘇半夏打算把屋子打掃一下,尤其是原主爹媽那屋。
那個房間自從蘇母去世,基本就沒有收拾過。
蘇半夏合計把那間房子給蘇晨整個隔間,他雖然才六歲,但還是要有自己的房間。
這幾天蘇晨都是跟蘇半夏一起睡的,每次蘇半夏試圖說服他自己睡,他就可憐巴巴地抱著枕頭一步三回頭的德行。
雖然相處了也就半個月左右,但是蘇半夏還是有些心軟。
主要是蘇晨這孩子太乖了,不哭不鬧,還總是干自己力所能及的活兒。
就是不說話!
明明之前說過的。
沒辦法,蘇半夏打算在堂屋裡做一個隔間,裡間蘇晨睡,外間蘇半夏睡。
這樣兩個人兩張床,晚上還能聽見動靜兒。
夏天一塊兒睡太熱了,這兒又沒有空調,連個風扇都沒有。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蘇半夏把蘇父蘇母屋裡的木柜子挪了個方向,正好兒做個隔斷。
在挪動床的時候,磕到了地面上的一塊地磚,慣性之下,那塊兒青磚翹起來了。
走上前去,青磚底下竟藏著一個錫箔紙包裹著的木盒子。
蘇半夏看看蘇晨,「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蘇晨搖搖頭。
揭開錫箔紙,木盒上面還有小鎖,是那種老式的長鎖。
蘇半夏晃了晃,裡面有東西的碰撞聲。
蘇晨「噔噔噔」跑出去,片刻後又回來,手裡握著一把小小的鑰匙。
「哪來的?」
蘇晨指指門口的盆栽,是蘇父養的月季,看樣子是花盆兒里的文章。
鑰匙一捅進鎖眼,老式銅鎖「咔噠」一聲就開了。
打開后里面只有三樣東西——金條、玉鐲和一個肚兜兒。
一長根的金條已經不是四四方方的了,被切割的坑坑窪窪,應該是用掉了許多。
玉鐲這東西蘇半夏不懂,是一對兒的墨綠,跟自己奶奶手上的祖母綠很像。
而那塊兒肚兜兒,是紅色的錦緞,上面還寫著數字。
蘇半夏看清之後手快地把肚兜兒攥在了手心,蘇晨還在拿著那對兒玉鐲互相碰,發出好聽的「叮叮」的聲音。
「祖宗誒,我剛才沒晃碎你再給磕碎了。」蘇半夏從蘇晨手裡接過鐲子,小心地用原先包它的棉布包上。
蘇晨像惡作劇得逞一樣調皮地笑。
他沒看見肚兜兒上的字。
盒子底部還有一張照片,是年輕時候的蘇父和蘇母,背面寫著:正方與一秀拍於48年9月賞春亭。
兩人還穿著學生服,看著很青澀。
一秀?原主的記憶里蘇母叫趙瑞霞啊!
還有那個肚兜兒,上面寫著的是蘇晨的生日,好好的藏起來幹什麼?
那塊兒金條,這家人還挺有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