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姑姑老上海

  「是我親姑姑，」王妙雲的神色突然變了，目光中浮現出來一抹憂傷。

  好多年前的一幕又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那是一個冬天的黃昏，好像已經數九了。

  那時候的天氣比現在冷多了，滴水成冰，說的一點都不誇張。

  那天是她的生氣日，她盼望這一天好久了，就想在生日這天吃上兩個煮雞蛋。

  原本以為睜開眼睛母親就會把煮雞蛋放在她的面前，可是，面前什麼都沒有。

  王妙雲感覺受到了極大的委屈，剛要喊母親，卻是聽到外面傳來了激烈的爭吵聲。

  「說別的都沒用。趕緊還錢。」一個很陌生的男人的聲音。

  王妙雲從被窩裡爬出來，一股子冷風直接鑽進了衣服，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穿好了衣服，偷偷的趴著門縫往外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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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屋裡面站著兩個凶神惡煞一樣的男人，正吐沫橫飛的指著父親和母親。

  父親蹲在角落裡，不停的抽菸，臉色很難看，母親則是在不停的哀求，流淚。

  王妙雲嚇傻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心裡頭卻是沒有忘記煮雞蛋。

  砰，討債的男人一腳踹在了桌子上，把桌子上的盤子碗全都摔到了地上，破碎聲特別的響。

  把王妙雲嚇得哭了起來。瑟瑟發抖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人推開，一個女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帶進來一身的冷氣。

  「不就是欠你們家錢了嗎，給你就好了，用得著這樣嗎，」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王妙雲的姑姑老上海。

  「好啊，你要是能給錢，我們就走。」男人看了一眼進來的老上海，沒好氣的說。

  「姐，你不用管。和你沒關係。」王妙雲的父親王振山趕緊阻攔。

  「今天是我侄女的生日，你們跟我去拿錢，然後滾。」老上海氣急敗壞的說。

  隨後，老上海走進了裡面的房間，抱起來王妙雲，帶著兩個人走了。

  王妙雲不知道姑姑給個那個人多少錢，她就記得姑姑不只是給她煮了雞蛋，還給她買了最好吃的蛋糕。

  門墩聽著王妙雲講以前的事情，不由得鼻子發酸，也就下來了眼淚。

  門墩想起來自己的大姨，和王妙雲的姑姑比起來……

  門墩嘆了口氣，輕輕的拍了拍王妙雲的肩膀，說「好了，一切都過去了，」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王妙雲嚇了一跳，趕緊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隨後走了出去。

  門墩沒有出去，靜靜地站在裡面聽著。

  時間不長，王妙雲處理完了公事，門墩這才走了出去。

  「這是你的賠償款，你收起來，點一下。」王妙雲已經恢復了正常，從抽屜裡面拿出來一沓錢遞給了門墩。

  門墩笑了笑，放進了口袋。問「這個錢怎麼轉到你這裡了。」

  王妙雲笑了笑，說「上面要把你樹立成為典型，我又是負責企業管理的，所以，領導的意思是讓我和你談談，看看工作上有沒有什麼困難。如果有可以隨時過來找我。」

  門墩搖頭，說「沒有，謝謝領導關心。」

  一句話把王妙雲說的有些傷心了，微微皺眉。嗔怒道「怎麼，是不是想要儘快擺脫我，雖然昨天我說過咱們只是一夜成歡，但是，今天，我改變主意了，我的第一次讓你給拿走了，我要你為我負責。」

  門墩聽到這句話以後，差一點哭了，猶豫了半天，說「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王妙雲愣了一下，隨後就拖著下巴靜靜地聽著。

  門墩就把他和穀雨之間的事情和王妙雲說了一遍。

  王妙雲聽的眼淚汪汪，聽完了以後，點燃了一支煙，說「既然是這樣，我也不強求，但是，我會等你，如果你和穀雨成不了，你一定要娶我。」

  門墩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點頭。剛要走，又被王妙雲給拉住了，說「電話給我。」

  王妙雲加了門墩的微信，有留下了電話號碼，這才戀戀不捨的目送門墩離開。

  一上午已經過去了，門墩因為著急回家，所以也就沒有吃中午飯，買了一個麵包，兩根火腿腸，準備在路上吃一口算了。

  上了通往桃花村的汽車，在顛簸中，門墩漸漸的閉上了眼睛，沒多長時間就睡著了。

  可能是昨天在王妙雲的身上消耗了太多的體力，他睡得特別香。

  正在做夢的時候，被人一腳給踹醒了。

  賣票的女人瞪著他說「你這心也是夠大了，是不是以為這是你們家炕頭啊。」

  一句話引來了車上人的哄堂大笑，門墩卻是沒有在意，在大傢伙的嘲笑省中下了車。

  夕陽西下，把桃花河的河水染成了紅色的。

  有幾個光屁股孩子正在河水裡比撒尿，光溜溜圓鼓鼓的屁股衝著門墩，逆光的效果特別的好，就像一副油畫。

  村子裡面正在做晚飯，炊煙裊裊，安靜極了。

  門墩剛剛進村，就看到村口聚集著好多人。

  有的手裡面欠著牛，有的扛著鋤頭，不知道在幹什麼。

  門墩準備抄近路回家，可是剛剛要拐彎，卻是被人給叫住了。

  「門墩，三叔找你有事。」的蹲在角落裡的一個不起眼的老頭朝著門墩喊。

  門墩順著聲音看過去，笑了，問「三叔，你蹲在這幹啥呢，咋不回家吃飯。」

  男人用胳膊支撐身體緩緩的站起來，笑吟吟的說「走，去三叔家吃飯，我在這等你半天了，」

  「老三，憑啥去你家吃飯，我還在這裡等了半天呢。」一個女人從人群中擠出來，一把扯住了門墩的衣服。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在大棚和穀雨吵價的柳嬸。

  「去我們家吧，門墩，我們家給你準備了好酒，」

  「門墩，我把讓我來接你。說你要是不去，就不讓我回家吃飯了。」

  門墩被一群人圍著。說這說那。

  「自己心裡頭都有點數，想當初是怎麼對人家的不知道。」被擠出去的三叔這時候不樂意了，說了一句讓所有人都下不來台的話。

  現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三叔從外面費力的擠進來。抓住了門墩的手說「走，去三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