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靈前家法

  提起來村長王摳門，門墩就想起來了那個梳著馬尾辮，穿著白球鞋，牛仔褲的女孩。

  那可是中學出了名的校花，就是不知道如今咋樣了。

  「行，既然你說不同意，我就聽你的。差一點讓王摳門那個老犢子給騙了。」黃娟感激的說，水汪汪的大眼睛又開始朦朧起來，把門墩嚇得一哆嗦，看看天色漸晚，趕緊起來告辭，一溜煙的往家裡頭跑。

  氣的黃娟在後面喊「我又不能吃了你，這麼著急幹啥。就不能多陪我待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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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墩心說，還陪你待一會，在待一會，恐怕自己處男之身不保啊。

  回到了家裡，姐姐已經做好了晚飯，正在等著他吃飯。

  「姐，我已經吃過了，你吃吧。」門墩揉了揉肚子笑嘻嘻的說。

  「吃過了。」穀雨用一種玩味的眼神看著他，讓門墩感覺挺不舒服。

  「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做什麼事情都要有分寸，別什麼事都讓我操心。」穀雨一邊吃飯一邊磨嘰。

  「姐，你知道王奶奶為啥活到了一百多歲嗎，」門墩拿起來一根黃瓜蘸了大醬吃的嘎嘣脆。

  「不知道啊，不會是吃黃瓜吃的吧。」穀雨一臉茫然神色。

  「因為她從來不管閒事。」門墩一臉壞笑。

  穀雨把手裡頭的筷子直接飛了出去，惡狠狠的罵「長大了是不，翅膀硬了，嫌棄姐姐嘮叨了，」

  門墩把筷子撿起來，洗乾淨了以後，送到了穀雨面前，說「姐，我這次回來不走了。」

  門墩收斂的笑容，很認真的說。

  穀雨剛剛吃進最裡頭的一口飯一下子噎住了，上不去下不來，一張臉變得通紅。

  嚇得門墩使勁的拍了幾下，這才咽下去。

  穀雨眼淚下來了，揪著門墩的耳朵就往另外一個房間走。

  太陽已經落下去了，房間裡的光線有些昏暗。

  但是，即便是不開燈，門墩也知道在對面的供桌上方有父母的遺像。

  「跪下。」穀雨一腳踹在了門墩的腿彎上，門墩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房間裡的燈被穀雨打開了。慘白的燈光下，黑白照片把門墩一下子帶回到了好多年前。

  「你當著爹娘的面告訴我，爹為啥死，娘為啥沒的。」穀雨手裡頭抓起來一根棍子。

  「讓我好好讀書，出息人。」門墩跪的直溜溜的，神色凝重。

  「那你現在回來了是出息了嗎。」穀雨問。

  「姐，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給你賺好多好多的錢。」門墩說。

  啪……

  穀雨手裡頭的棍子狠狠地砸在了門墩的後背上。

  「你給我磕頭，和爹娘承認錯誤，明天就給我滾。」穀雨眼淚掉下來了。因為這是她第一次打門墩。

  「姐，我已經決定了，不回去，至少五年之內不會離開你。」門墩一動沒動，依舊笑嘻嘻的。

  「你，你怎麼這麼不爭氣，村子裡的人看見你回來了怎麼說你沒聽見，

  我可是聽的清清楚楚，那老張家的三個畜生，今天汽車摩托車停在了咱們家門口，說你在城裡頭混不下去了，

  姐知道你是低調，不是說自己成立什麼公司了麼，那還回來幹啥，

  姐啥都不用你，只要是知道你過得好就行了，」穀雨的眼淚一對一雙的落下來。

  每一滴眼淚都好像砸在了門墩的心裡頭，疼，是真他娘的疼。

  但是，這種疼痛更加讓他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要報答姐姐，竭盡全力。

  「我說的話你沒聽到嗎，」穀雨抹了一把眼淚。

  「姐，我把戒指都給你戴上了，你就是俺媳婦了。」門墩笑嘻嘻的說。

  啪，啪啪啪……

  棍子接二連三的落在了門墩的身上，疼，但是門墩竟然是一動沒動。

  「我只是把你當做弟弟。」穀雨抓著棍子的手微微顫抖。

  「姐，你就讓我留下來吧，一會，我讓你看看我的五年規劃圖，你就不會罵我了。」門墩依舊笑呵呵的說。

  「你就跪在這裡，什麼時候想明白了，什麼時候起來。」穀雨把手裡頭的棍子狠狠地扔在了地上，轉身離開了房間。

  太陽落下去了，天已經黑透了。

  一台黑色的現代停在了村長家門口，從車上下來了兩個男人。

  一個滿臉疙瘩，叫楊德玉，因為滿臉疙瘩，人們給他送個外號叫做楊蛤蟆。

  另外一個人瘦高個，姓劉，人們都叫他劉麵條。

  楊德玉是個包工頭，整天日出亂竄，通過一些不法手段從一些領導的手裡弄來一些工程。

  劉麵條看起來弱不禁風，但是，這個癟犢子是個狠角色。

  很多年前就因為給他們老大拔橫，打悶棍，差一點把一個人砸死，被判了六年，後來因為他們老大給他花錢，結果不到一年就出來了。

  可是，那個被他砸的人卻是成了植物人，現在還躺在醫院裡。

  兩個人伸了個懶腰，互相看了看，隨後推開王村長的院子門走了進去。

  一條黑狗看到麵條劉以後，嚇得全身不停的哆嗦，鑽進了狗窩。

  上一次這個傢伙來的時候，因為黑狗朝著他狂吠，就把黑狗一頓暴打，所以黑狗記住了，嚇得縮骨了。

  王摳門正在房間裡和閨女王曉嬌很正式的談話。

  「閨女，爹是不會坑你的，門墩那個後生不錯。但是，我找人給他看過了，他二十五歲到三十歲有個坎，很可能過不去。你說說，真要是出了什麼差頭你咋辦。」王摳門掰著手指頭給姑娘王曉嬌算帳。

  王曉嬌手裡頭捧著一個西紅柿，靠在沙發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

  眼睛看著王摳門，嘴角帶著笑容，卻是沒有說行也沒有說不行。

  「閨女，你可是急死我了，你倒是說句話啊。」王摳門的老婆在旁邊催促。

  「王老扣，想不到你還有這麼漂亮的姑娘呢，我看他這個歲數，我這個年紀……」進來的麵條劉從進門開始，眼睛就沒有離開過王曉嬌，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和你這個畜生說不明白，趕緊給我滾回去。」王老扣老婆氣的要死，惡狠狠的指桑罵槐，和女兒一前一後的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