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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 審案(3)

2024-05-22 05:31:12 作者: 瑾瑜

  領頭的衙役聞言,皮笑肉不笑道:「審案是我們大人的事,小人等身份低微,見識淺薄,也就只能做做跑腿兒之類的粗活的。君大人若是無事,還請即刻請了尊夫人出來,與小人一行走一趟罷,我們大人還等著呢!」

  順天府尹只是三品,論起品級來,比君伯恭尚要矮半級,但順天府管著整個京城的政務與治安,有著跟御史台、步軍統領衙門、九門提督府等衙門幾乎相等的權限,還具有承接全國各地訴狀的資格,相當於一個小刑部,一般能做順天府尹,都是後台夠硬本身能力也夠強,將來鐵定前途無量的。

  所以君伯恭雖滿心惱怒領頭衙役對自己的輕慢,到底不好直接發作,便只是道:「拙荊一介女流,且好歹也是朝廷御封的四品恭人,怕是不好拋頭露面,只本官與你走一趟即可。」真讓楊氏去了順天府的大堂,傳了出去,他還要不要見人了?

  不想那領頭衙役卻一臉的不容商量:「君大人,您別嫌小人說話難聽,別說尊夫人只是四品恭人,王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如今不過只是讓她過堂循例問一下話罷了,什麼大不了之事?尊夫人的姐姐,寧平侯夫人那還是一品誥命呢,我們大人不也一樣使了人即刻去拿人?」連「請」字都懶得說了,直接說「拿」。

  氣得君伯恭攥緊了拳頭,在心裡恨恨說了一句「虎落平陽被犬欺」,只得對吳管家使了個眼色,令其即刻請楊氏去。

  幸好楊氏彼時還沒去寇府,整好在家,聞得吳管家說明來意,雖唬得四肢發軟,如墜冰窟,卻也幾乎是立時便生出了與君伯恭一樣的想法,到時候實在不行了,便把一切都推到大楊氏身上去,反正程三兒是寧平侯府的人,與她與君府什麼相干?渾然忘記了當初大楊氏之所以答應君伯恭的條件,有大半原因都是為了她這個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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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說,君伯恭與楊氏不愧為是夫妻,在趨吉避凶,自私涼薄一點上,二人還真是絕配,果然應了那句俗話「破鍋配破蓋」,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君伯恭與楊氏到得順天府衙大堂時,大楊氏還沒到,據說是因大楊氏如今住在寧平侯府位於城外的家廟,自然要多等一些時間方能將人帶到。

  因君伯恭穿著官府,且他是兩榜進士出身,本就是有功名在身的人,順天府尹便讓人抬了太師椅來給他們夫婦坐下後,才一拍驚堂木,問起底下跪著的程三兒來:「程三兒,你說端午夜你縱火殺人乃是有人指使,那如今指使你的人何在?若那指使你之人在你面前,你能認出來嗎?」

  程三兒見問,忙抬起頭來,大聲應道:「回大人,小人能認出來。」

  說著一指君伯恭和楊氏,「就是在座的君大人與其夫人,並小人的舊主家寧平侯夫人指使的小人。那是今年四月的事,當時小人一家才被從府中全家放了出去,生計頗有些艱難,心裡難免有些怨恨做主將我們一家趕出去的大奶奶,恰在這時,夫人的陪房悄悄兒找到了我爹,問我爹想不想報仇,還說事成之後,另有重賞,管保小人一家後半輩子衣食無憂。我爹是個膽兒小的,心裡雖怨恨大奶奶,卻也不敢做那不法之事,便一口回絕了夫人的陪房。小人卻想著,既能報仇,又能保一家子後半輩子衣食無憂,這樣雙贏的事傻子才不做呢,於是背著我爹和家人,悄悄兒找到了夫人的陪房,說小人願意為夫人辦事。」

  「夫人便與小人說,大奶奶的嫁妝有多豐厚是小人知道的,如今惦記大奶奶嫁妝的人里就有大奶奶娘家的父母,只大奶奶因著一些舊事,早已與娘家父母形同水火,別說主動將嫁妝奉上了,連君大人君夫人提出要借銀都不肯,弄得君大人錯失了升官的大好機會,為此心裡很是怨恨大奶奶,索性決定趁著大奶奶如今還沒有子嗣,結果了大奶奶,到時候大奶奶的嫁妝自然也就只能悉數退回娘家了。夫人又說,大奶奶的同胞弟弟雖已過繼出去,再算不得君大人的兒子,但其名下也有不遜於大奶奶嫁妝的豐厚財產,若是能將君少爺一併除去,不但他們能再得一大注橫財,還能為姨夫人,也就是君夫人出去心腹大患。」

  「於是命小人趁端午夜放煙花逛廟會人多口雜之際,人為的製造混亂,再趁混亂悄悄推大奶奶和君少爺一把,令他們被急著逃命的人們踩踏而死,到時候便既可以除去心腹大患,又得到大奶奶和君少爺姐弟兩人的大筆財產,三人平分了,端的是人不知神不覺,憑誰也找不出半點破綻來。事實上,大奶奶與君少爺也的確至今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只當是天災而非人禍,還是小人事後得知死傷了那麼多人,尤其死的全是婦孺小兒,覺得良心上過不去,可又沒那個膽子來衙門自首,便只能悄悄兒去那些死者的墳前祭拜,想著多少盡一點自己的心,誰知道又整好被他們的家屬發現了,逼問之下,小人實在卻不過招了,那家的家屬這才聯合起了其他死傷者的家屬,請人寫了狀子,遞到了大人面前。」

  程三兒說到這裡,大哭起來:「小人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不敢奢求能得到大人的寬宥,只盼大人能賜小人速死之餘,千萬不要放過了幕後主使,為枉死的那些民眾伸冤報仇,還求大人明鑑……」說完重重磕下了頭去。

  順天府尹聽完程三兒的話,因看向君伯恭與楊氏,沉聲問道:「不知道君大人與夫人對程三兒的供詞有何話說?又認是不認程三兒的指控?」

  君伯恭氣得幾欲吐血,他是與大楊氏有過口頭協議,要君璃死,以便名正言順討回君璃的嫁妝據為己有,可他事先卻不知道大楊氏到底會怎麼做,也絕不相信大楊氏會愚蠢到跟一個下人將自己的計劃乃至心裡怎麼想的都和盤托出,甚至連他與楊氏都一道拉下水,大楊氏就算再蠢,也絕不會蠢到這個地步,更何況大楊氏從來都不蠢?

  所以這程三兒絕對是被那個孽女給收買了,才會反咬起大楊氏和他們來,還囉囉嗦嗦說了這麼一大通,那個孽女分明是借這程三兒的口,把她一直想說卻不好說出口的話,趁機一股腦兒全說了出來,讓他就算有法子解了今日之圍,一個算計兒女私產,為此甚至不惜要了兒女性命的「不慈」名聲卻是無論如何都跑不了了,實在是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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