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滅口,君珏歸來(2)
2024-05-22 05:19:58
作者: 瑾瑜
一個活生生的人,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就這樣說沒就沒了?
君璃仍恍恍惚惚的有些回不了神,這才前所未有的意識到,自己這是真來到古代了,沒有人權,沒有自由,甚至連生命保障都沒有!
是,她是討厭楊繼昌,但她從沒想過要讓他死啊,她之所以不依不饒,只是為了想藉此機會讓君珏回京而已,她真沒想過要讓他死啊!便是此番之事的真正始作俑者楊氏與大楊氏,還有幫凶君老頭兒,她比之楊繼昌更討厭一百倍的人,她充其量也只是在心裡過乾癮時想過要氣死他們而已,並沒想過真要他們死——可現在,楊大太太與楊氏卻告訴她,楊繼昌昨兒個夜裡「畏罪自殺」了,就算不是她殺的,多少也與她脫不了干係,叫她以後要如何自處?
君璃忽然前所未有的後悔,早知道她昨日就不該那樣不依不饒的,不管怎麼說,那也是一條人命,不是殺死一隻雞或是捏死一隻螞蟻般根本讓人產生不了任何負罪感!
見君璃只說了方才『畏罪自殺』四個字後,便一臉木然的不說話,楊氏吃不准她是什麼意思,只得又道:「敢是大小姐還不滿意?我說句不好聽的話,所謂『殺人不過頭點地』,繼昌都因此而付出生命的代價了,大小姐難道還要親自去鞭屍,才滿意不成?」
楊氏說到最後,到底忍不住流露出了幾分不滿與嘲諷來,小賤人都已經占盡便宜了,還想怎麼樣?難道還真想藉此機會扳倒她不成?小賤人未免欺人太甚,真當她是吃素的不成!
念頭閃過,耳邊已傳來君璃淡淡的聲音:「楊少爺都因此而付出生命的代價了,我若再小肚雞腸的計較此番之事,成什麼人了?我有點不舒服,且先回房了!」說完屈膝福了一福,轉身大步往外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門後。
餘下楊氏與楊大太太面面相覷,一時間都有些回不過神來,不敢相信事情竟這麼簡單便成了,她們原本還以為自己多多少少都要很費一番口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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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有自君璃進來後,便一直未發一語的君伯恭約莫看明白她這是心軟了,不由暗自哂笑,看那丫頭那副油鹽不進,不依不饒的樣子,還以為她多厲害呢,敢情只是個外強中乾的繡花枕頭,根本不足為懼,看來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應該比想像得要容易得多!
回流雲軒的路上,君璃一直走得很快,開始還是用走的,漸漸便開始跑了起來,直把自己跑得眼前發黑,雙腿發軟,到底撐不住在流雲軒前不遠處,一個趔趄跌倒在了地上。
唬得後面也跟著跑得氣喘吁吁的晴雪忙三步並作兩步攆上來,一邊扶她,一邊急道:「小姐,您沒事兒罷?奴婢瞧您方才臉色便不大好,敢是哪裡不舒服?奴婢這就叫人請大夫去……」話沒說完,急急便要叫人去。
「回來!」卻被君璃出聲給喚住,有氣無力道:「我沒事兒,不過一時跑急了有些發暈罷了,不必請大夫了!」
晴雪卻明顯不信,「可您的臉色這麼難看,一定是有哪裡不舒服,還是請個大夫來瞧瞧穩妥些!」
君璃無力的搖頭:「我真沒事兒,我只是……」艱難的咽了口唾沫,「我只是,我只是方才聽了楊大太太和夫人說,說那個登……說那位楊少爺竟於昨夜畏罪自殺的消息後,心裡一時間有些難受罷了……畢竟,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原來是這樣!」晴雪聞言,不由鬆了一口長氣,隨即卻皺起了眉頭,道:「那種人,死了也就死了,況就連他的父母家人都不為他難受,小姐何苦為他難受,難道是小姐害死他的不成?」
君璃不知道該怎麼跟晴雪描述自己的心情,現代社會人人生命平等,誰也沒有權利剝奪別人的生命這一說法顯然不適用於古代,她只能胡亂應了一句她以前拍戲時經常會用到的矯情台詞:「我雖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若不是我步步緊逼……」
晴雪卻仍是一臉的不以為然:「小姐這是什麼話,此番之事,您原是受害者,您的委屈都沒地兒說了,還顧得上替那個登徒子難受呢?況此事歸根結底全是他們姓楊的鬧出來的,那個登徒子之所謂『畏罪自殺』,只怕也與楊家他的一眾長輩們脫不了干係!方才小姐您也看見了,大舅太太與夫人雖說看起來很傷悲,但其實並不是真的傷悲,您據此就可知楊家其他人的態度了,他們身為那個登徒子的骨肉血親都不為他難受,都下得去這個狠手,小姐有什麼好難受的?」
「你也覺得這個所謂的『畏罪自殺』有問題?」君璃仍有些怔忡。
晴雪一挑眉,「這不是很顯而易見的事嗎?那個登徒子若真有犧牲自己,保全家人的想法,昨兒個他就不會當著老爺和小姐的面兒,說都是姨夫人和夫人指使的他了,顯然他不想死!可已到了這個地步,他若不死,事情又怎麼圓得過去?小姐這裡只怕也不會善罷甘休,所以那個登徒子可不就只剩下死路一條了?」
畢竟是在大宅門裡待了多年的人,就算以前因著前君璃的寂靜無聲,連帶晴雪也跟著幾近隱形人,但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是以這其中的關竅,晴雪很容易就能想明白。
其實晴雪說的君璃何嘗沒想到?早在她方一聽楊大太太說出楊繼昌已於昨兒個夜裡『畏罪自殺』之語的同時,她已明白楊繼昌之死,必是楊家眾長輩下的手,至少也是默許的了,她只是想到若不是自己步步緊逼,也許就不會逼得楊氏等人狗急跳牆,楊繼昌也許就不用死了,心裡難受所以才鑽了牛角尖。
耳邊又傳來晴雪的聲音:「那個登徒子是罪不至死,可他也並非全然無辜,若不是他一開始便居心叵測,牛不喝水,難道夫人還能強摁頭不成?您看他一口咬定您就是跟他……那個時,是何等的可惡,那時候他怎麼不想著小姐您是無辜的,照樣步步緊逼,逼得您幾無招架之力?也是萬幸您當年來不及跟那姓汪的圓房,不然今日您要如何轉敗為勝?豈不是已被他們算計了去,連哭都找不到地兒哭去?所以小姐,您真的不必自責,也不必難受,那個登徒子原是咎由自取,他若要怪,也該怪自己的所謂『親人』們無情,與小姐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