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游（一）【4k，求訂閱】

  扶蘇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道路，他知道自己沒有父皇的能力，也知道自己的性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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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選擇了另外一條路。

  這一條路或許不好走，也或許比他父皇為他規劃的更加難走，但他卻並不在意。

  因為他知道，這條路符合自己的心意。

  在扶蘇說出走自己路的同時，章台宮的嬴政也知道了扶蘇的雄心壯志。

  他的神色略微滿意，看著面前的陳珂：「陳珂，你還記得五年前的事情麼？」

  「就在這個地方。」

  陳珂的思緒飄蕩到了五年前，看到了五年前的自己，也看到了五年前的始皇帝，心中帶著些許感慨。

  「五年前，陛下將教導扶蘇殿下的重任交給了我。」

  他看著嬴政，明白此時要發生什麼。

  心中像是一顆巨石落了下來一樣：「今日，臣總算是可以與陛下說，臣沒有辜負陛下的信任了。」

  「臣完成了當年的諾言，完成了對陛下的承諾，也證明了五年前的臣說的都是實話，當年教導扶蘇殿下的淳于越先生，確實是有問題。」

  「扶蘇殿下天生聰慧，用正確的方法教導，便可以如同褪去了鱗片的鯉魚一樣，越過龍門成為翱翔在天際的龍。」

  嬴政看著陳珂的神色，眼睛中帶著滿意與感慨。

  五年前在這個地方，他只不過是死馬當作活馬醫，甚至其實還是有些遷怒的。

  畢竟那個時候淳于越的問題已經很明顯了，他卻始終沒有發現，卻被一個年輕人、一個之前要被自己問罪的年輕人發現了、

  這對於始皇帝來說無疑是火上澆油，令其怒火噴發。

  於是當時還在嬴政面前的陳珂就這樣子被牽連了，嬴政將提出這個麻煩，發現這個麻煩的陳珂，當成了解決這個麻煩的人。

  教導皇子的重任就這樣子落在了陳珂的身上。

  眨眼之間五年過去了，今時今日，嬴政覺著自己終於能夠將當年的情緒說出來，讓陳珂知曉了。

  而陳珂其實並沒有意外，只是點了點頭，一切便如同這大殿中的一縷風一樣遊蕩而去。

  嬴政神色中帶著些許思索：「陳珂，朕想東巡。」

  他看著陳珂，神情寡淡，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一樣。

  陳珂抬起頭，看著坐在那裡的嬴政，臉上也是帶著柔和的笑容：「既然陛下想要巡遊天下，那臣當然是願意與陛下一同前往。」

  嬴政的神色中剎那出現了一抹笑容：「既然如此，等到這個冬天離去，就開始巡遊天下吧。」

  誰也沒有理會原本話語中的是「東巡」，後來變成了「巡遊天下」。

  皇帝巡遊是一件天大的事情，自然是要商議著來的。

  一個冬天的時間，足夠咸陽城的人們做準備了。

  .........

  秦幣行咸陽城分行。

  每個地方的秦幣行都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他們所在的地方，為了區分這些地方，他們以自己所在的城市為稱呼。

  咸陽分行便是如此。

  在這裡工作的人們臉上都帶著驕傲的神色，因為秦幣行屬於一個朝廷機構，這裡的人們都是屬於朝廷的文吏，身為吃皇糧的一份子，他們自然是有足夠的底氣可以驕傲。

  他們在面對前來存款的不同人，有不同的態度。

  對待商賈的態度就一般、較為尋常；對待官吏的態度帶著些恭敬，因為是在面對上官；對待黔首、對待普通的人，他們的態度是熱情中帶著溫和，如同春風一般。

  這源自於秦幣行的規定。

  商賈之人與他們的地位不同，一個可以說雖然現在已經不是賤籍，但卻依舊不算是正常人；他們是文吏，是朝廷的一份子，可以說是「官」或者說「士」的一部分。

  趙孫便是咸陽秦幣行的一員。

  他平日的工作很簡單，就是為前來儲存錢款的百姓們登基，給前來取錢的百姓們支取錢財。

  秦幣行如今的功能已經不僅是兌換銅幣、銀幣、以及錢財了，事實上，在經歷了當初較為瘋狂、比較忙碌的一個月後，就很少有人繼續用以往的秦半兩、金子、銀子來兌換貨幣了。

  當這個職能消退的時候，趙孫以為自己會被派遣去別的朝廷機構做事、亦或者是被辭退，需要重新尋找工作。

  但與他想的不同的是，秦幣行開始了「變革」。

  從單純的兌換貨幣，順帶幫助人們存款，變成了專門為黔首們存款，順帶官方「放貸」。

  是的，這就是現在秦幣行最基礎的兩個功能。

  一，存取。

  二，放貸。

  存在銀行的錢財，會根據一定的額度，給予利息；而若是有周轉不來的，則是可以用一些固定資產來貸款，這是屬於官方的貸款，所以利息非常少，至少比民間的要少得多。

  甚至如果是沒有固定資產的黔首，也可以用自身的「信譽」作為貸款的保障。

  秦幣行在審核了你的信譽、或者固定資產之後，會放下一定額度的貸款。

  貸款有多種多樣的、五花八門的，每一種類型的利息也不一樣。

  總結起來有三種。

  第一，商業類貸款。你想要用這一筆款子做生意，那這個利息會稍微高一點，但比起來民間的借貸還是要低的多。

  第二，民生類貸款。你想要用這一筆款子改善自己的生活，這個利息是三種類型里中等的。

  第三，疾病類貸款。你或者你的家人、父母、孩子、等生病了，這種貸款的利息是最低的，幾乎等同於沒有。

  因為有著官方朝廷的保證，所以秦幣行的生意一向很不錯。

  今日趙孫便是在這裡等待一個他的「客人」。

  急急忙忙從家裡而來的劉金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淚，他之前聽說秦幣行能借貸，本來不想要、也不敢背上貸款的人因為急需用錢，只能聯繫了秦幣行的人。

  來到了秦幣行後，就見到了之前約的趙孫。

  兩人進了一間屋子，趙孫坐在桌子後面，手中拿著一根筆，一邊問一邊記著什麼東西。

  劉金子老老實實的回答了，對於他這種老實人來說，這裡和衙門有什麼區別？

  都是官老爺的地方所在。

  片刻後，寫完了東西的趙孫看著有些忐忑不安的劉金子笑了笑，將一張紙遞給了他：「喏，拿去吧。」

  「你去六號櫃檯那裡，會有人繼續告訴你該怎麼做的。」

  劉金子連忙恭敬的拿了過來，在接過那白紙的時候，手下意識的在衣服上擦了擦。

  來到了六號櫃檯，那裡的人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拿著劉金子的身份證明一一核對，然後笑著從櫃檯里拿出來了一個袋子。

  袋子裡有著錢幣的聲音嘩嘩作響——

  「記得你的貸款年限是兩年，每個月要償還一百零五枚銅幣，償還欠款的時候，記得拿著這個證明來哈。」

  「不然是不能夠辦理的。」

  「另外每個月的還款日期是二十五日之前，二十五日之前的每一天都可以還款。」

  「也可以提前還款，但是提前還款的話需要全額支付哈。」

  說完，裡面的人就將袋子遞給了劉金子。

  劉金子下意識接過袋子的時候還有些愣神，這.....這就可以嘞？

  他拿著袋子千恩萬謝，懷抱著如同生命一般的袋子、

  對於他來說的確是生命，只不過是他母親的生命。

  趙孫看著離開之前滿臉淚水與驚喜、甚至還有些忐忑的劉金子笑了笑。

  他覺著自己能夠在秦幣行中工作，十分榮幸。

  因為這是一個幫扶天下人的地方。

  雖然幫助是有代價的。

  比如方才那個劉金子，他借貸的金額是二十枚銀幣，但是他每個月的償還額度卻是一百零五枚銅幣，還款兩年，一共是二十五枚銀幣多一點。

  兩年的利息是五枚銀幣，相當於半個月的工錢。

  這個利息確實是幾乎沒有。

  因為這是屬於始皇帝陛下的恩賜。

  .........

  咸陽研究院

  這裡本來是製造署的地方，但後來製造署被分割了，一部分與百家宮的一部分融合一起成了研究院，另外一部分則是成為了單獨的「製造廠」、「管理署」。

  製造廠並不是一個，將來也不會只有一個。

  就如今而言，就有大秦第一制瓷廠、大秦第一水泥場、大秦第一造紙廠、大秦第一書局等幾個地方，分別是管理著大秦的一些官方製造機構。

  這些地方都是屬於朝廷的，歸於「管理署」管轄。

  變成了『管理署』的「製造署」地位並沒有下降，依舊是等同於九卿機構的地方，管轄『管理署』的，也依舊是陳平。

  今日研究院內格外的熱鬧，似乎是因為什麼東西終於被成功的發明出來了。

  裡面的人熱鬧無比。

  就連陳珂、李斯都是來看熱鬧來了，人群中的某處，嬴政也是悄然無息的在那裡，他知道日後這東西肯定是要呈給他的，但他還是好奇。

  只見人群中的中央，一個年輕人站在那裡，手足無措，臉上帶著滿滿的驚喜和驕傲。

  他手中有一把刀。

  刀寒光閃閃，是鐵做的，這個時期雖然已經有了鐵質的武器以及鐵製農具，但鐵的硬性還沒有那麼強。

  陳珂看著面前的年輕人，臉上帶著滿滿的笑意。

  若是說之前研究出來瓷器等物事因為他的引導，那如今研究出來「鋼」，就是純純因為這些工匠、不，或者說是科研人員們的功勞了。

  這說明即便沒有他，他帶來的影響也在繼續推行。

  或許哪一天製造署的人告訴他，他們已經弄出來了蒸汽機他也可以用一種平穩的心情看待了。

  「這便是你所說的「鋼」？」

  年輕人點了點頭，片刻後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撓了撓頭。

  「是，是的。」

  楊東昌是一個老秦人，也是一個手藝人，家裡也是有幾分家財，其實他的家裡人原本不支持他做這些東西，但後來聽說這個架構是始皇帝需要的，便放他來了。

  他看著陳珂說道：「丞相，這便是鋼。」

  鼓足了勇氣的楊東昌說道：「這東西的硬度比鐵還要強，是經過了多層的煉製才成了的，我認為這東西應當很有用處，便用這「鋼」鍛造了一把刀。」

  「就是面前的這把了。」

  楊東昌將手中的刀遞給陳珂，陳珂摸了摸，又檢查了一下，發現的確是自己印象中的鋼，這才是感慨的說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不錯，不錯。」

  陳珂大笑一聲，而後看了楊東昌一眼，而後猛地朝著一邊砍過去。

  這是早就準備好的實驗。

  旁邊一個人站在那裡，手中拿著一把刀，那刀是用原本秦國的「秘術」鍛造的鐵刀，已經是非常鋒利、兼顧的武器了。

  此刀砍下去，如入無人之境。

  剎那之間那把秦軍專用的、堅固而又銳利的刀便斷了。

  陳珂轉身，看著楊東昌：「我會進宮，為你請功。」

  他沉吟了片刻後，又是說道：「希望你們能夠再接再厲，研究院人才濟濟，你們已經不再是「匠」，而是「科學家」了。」

  陳珂燦然一笑，終於將這個名頭拋了出來。

  「從此之後，諸子百家便多了一家，名為「科學」。」

  「你等不再是工匠了！」

  聽到陳珂的話，在場的人都有些許愣神，他們不再是工匠，而是諸子百家中的一員？

  成了「士」？

  一時之間，歡呼聲、雀躍聲、啜泣聲不絕於耳。

  ........

  研究院外

  李斯看著陳珂，有些茫然和擔憂的問道：「這個東西真的那麼重要？」

  「值得你如此出頭？」

  陳珂為其命名為「科學」，只能說明陳珂願意承擔這個風頭，日後第一個科學家是誰？是陳珂。

  這是榮耀的同時，也是需要承擔風險的、

  而陳珂笑了笑：「李公，你難道不知道鋼的作用？方才的武器只是其中一個，更多的是，他可以用在各個地方。」

  「或許我們修建咸陽城的計劃，可以提上日程了。」

  對於陳珂來說，有了鋼，或許修建城池用的水泥、鋼筋等就齊全了，甚至等到蒸汽機出現之後，火車也就可以出現了。

  仿佛一剎那之間，大秦就邁入了一個新的時代一樣。

  但陳珂知道，其實這只是表面上的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