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夜幕(五)【求訂閱】
2024-05-22 05:29:45
作者: 糖醋打工仔
這麼一算下來,嬴政、扶蘇、李斯三個人臉上的驚訝就消退了。
其實在陳珂說出來要徵收十分之七稅收的時候,他們幾個人都是驚訝多於驚恐,因為即便是他們也沒有想過將商賈逼到死路。
但轉念一想,即便是十分之七也不算是逼到死路,畢竟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去算嘛。
大不了就將整體收入的十分之七,改成利潤的十分之七。
這樣問題就解決了,商人們照樣能夠賺錢,並且掙得越多賺得越多,頂多是朝廷和國家比他們賺的更多而已。
但是
國家和朝廷比他們那些低賤的商賈賺的更多這不是應當的麼?
現如今也是這樣。
而且,現如今商賈的地位十分低下,加上商君書的一些改革變法,商人不可能有機會賺那麼多錢。
這就導致稅收若是改革,能夠給朝廷提供更多的錢,地方、甚至是朝廷都會在一定的程度上去給商人開一些後門,因為商人的收益越多,他們地方能夠獲得的財政就越多。
其實對於提升商賈地位這種事情,反應最大的倒不是嬴政、李斯、扶蘇三個人,反應最大的是提出來這個事情的陳珂。
因為坐在一旁的扶蘇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老師的心情不知為何突然低沉了起來。
扶蘇心裡一轉,笑了一聲說道:「不過如此一來,商賈的地位就會提高了不少啊。」
嬴政詫異的看了一眼扶蘇:「扶蘇,你對商賈還有什麼意見?」
李斯此時也是看出來了其中的情況,看著陳珂說道:「只怕對商賈有意見的不是太子殿下,而是右丞相吧?」
陳珂苦笑一聲,拱了拱手以示告罪:「的確,我雖然提出了稅收政策,但我對於稅收政策能夠提升商賈的地位心中還是有所不滿的。」
「不過,這是稅收提升必定會造成的結局及影響,是無法更改的附屬品。」
「如果限制了商賈地位的提升,一方面打擊了商賈的積極性,另外一方面則是稅收的收入不會那麼明顯了。」
「這對於大秦來說,就像是費盡心思殺了一隻雞,但是沒有吃到雞肉,只拿到了一地的雞毛一樣。」
嬴政搖了搖頭,笑了一聲:「商賈的地位提升歸提升,但商賈的地位永遠不會太高。」
他冷笑一聲:「當商賈的地位提高後,他們就會費盡心思的想要獲得權力,自古以來,錢和權都是糾纏不清的,一定會有官員會為了錢財、享受而和商賈勾結在一起。」
「這是必然的。」
「所以在提升稅收後,朕會另建玄鳥台,與黑冰台一樣,都是監視百官所用。」
「這個時候,就能夠像陳珂你所說的一樣了。」
「養肥了的豬,自然是要殺的,玄鳥衛與黑冰台一樣,都是殺豬的刀,而那些和商人勾引在一起的官員、以及那些商人本身,就是這麼一頭養著的豬。」
嬴政意味深長的說道:「往年天災人禍,總會有人說是朝廷的錯,是朕的錯,是朕信賴臣子的錯。」
「有了這一頭頭豬後,天災人禍時候,就是他們這些奸佞的錯了。」
「既能夠堵住天下之口,又能夠豐富國庫,何樂而不為呢?」
李斯、扶蘇、陳珂對視一眼,都感慨的笑著說道:「陛下聖明!」
確實是陛下聖明。
此舉一來能夠暫時安撫住商賈,又能夠使得大秦的財政收入變多,更重要的是能夠安撫另外一個人——陳珂。
陳珂坐在那裡,看著坐在前方的嬴政不由得心中感慨,不愧是始皇帝,不愧是政哥、
想到這種辦法很簡單,因為皇帝一般來說都是這樣子做的。
但能夠如今說出來,且不讓自己感覺到,就如同一縷微風拂面一樣,這是很難得,很少有君主能夠做到這一點。
這也是為何後世中大部分君臣關係很差的原因。
有些事因為君主過於高傲,有些因為臣子過於高傲,當然有些朝代純粹是因為皇帝以及統治者腦子有病,病得不輕,腦殘的要死。
當然——
那種朝代是例外。
縱觀整個歷史潮流也只有一個那樣子的朝代而已。
嬴政站了起來,走到章台宮外,如今的章台宮外一縷月光輕輕地撫照在地面上,令人覺著心中安穩許多。
「擇日不如撞日,既然風雲匯聚,且征討百越就在眼前,那麼就明日吧。」
他的聲音中帶著獨屬於始皇帝的狂妄,只是淡淡的說道:「朕既天命,朕之所言,既為良辰。」
陳珂等三人走在嬴政的身後,聲音中同樣帶著堅定的神色。
「諾。」
.........
會稽郡
馬車搖搖晃晃,馬車上的人半躺在那裡,手中拿著一本書卷,臉上帶著從容的神色。
鄭太東神色平常的看著手中的書卷,其上記載的神鬼故事頗得他的喜歡。
正當他看的正入迷的時候,馬車停了下來。
鄭太東抬起頭,看著馬車外的人,聲音中帶著困惑:「為何停下?」
車夫聲音中帶著恭敬地神色:「鄭博士,已經到了會稽郡城外了,幾位族老正在等您。」
族老?
聽到這個詞,鄭太東臉上難得的笑容都消退了,他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衫,而後又上下打量自己的身上,沒有發現什麼錯漏之處後,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
走下馬車,看著外面站著的族老,鄭太東神色溫和:「幾位族老何必在此地等太東?豈非折煞了太東?」
為首的某位族老顧不上那許多的禮儀,只是說道:「太東,你快隨我來。」
「會稽郡守已經穩不住了。」
他的臉上帶著焦急,抓著鄭太東的袖子就準備朝著會稽郡守府去,準備找那位郡守好好地談一談。
畢竟這半個月內他們損失的可不只是一點半點,他們也真正的見識到了,一位郡守如果想要魚死網破有多麼的恐怖。
或者說,是楊天翼有多麼的恐怖。
鄭太東神色不變,但手卻不著痕跡的揮掉了那族老的手,神色依舊溫和,但能夠看出來幾分冷淡:「幾位,我們姒氏最是重禮。」
「如今大長老卻是如此莽撞、不知禮數。」
「傳出去,會讓人如何說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