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自食惡果（3）

  「柳如絮，你這個瘋女人。」顧芸柔愣了一會兒，看著柳如絮那紅著眼眶瞪著自己的模樣，似乎是要把自己給吞了似的，她也瘋了般的朝柳如絮撲了過去。

  這個女人，她從來都沒有怕過，哪怕顧晟就在面前，還有孟欣跟厲梓煜也在這裡，甚至她喜歡的恆恆，已經曾經喜歡過她的元元在這裡，她也不在意。

  反正現在的情況都這樣了，她也豁出去了，說不定，酒店那邊都傳開了，柳如絮敢朝她扇耳光，想必，她都已經知道了。

  既然知道了，那麼就這麼撕破臉皮倒也無所謂了。

  反正她就是這樣的人，這麼多年了，她的忍耐也到了極限，這對母子霸占了她的家這麼多年，也該夠了。

  「夠了，顧芸柔，如絮是你的長輩，你居然敢對她動手，你還有沒有點家教？」顧晟看著顧芸柔那瘋了一般的模樣，實在是痛心疾首，反省著這些年來，是不是他太過縱容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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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我的長輩？一個小三而已，她憑什麼當我長輩。」這麼些年，她顧芸柔一直都耿耿於懷著柳如絮這個小三的身份。

  她一個小三而已，她的出現，讓她父母離婚，平日裡叫她一聲阿姨，算是尊重她，可是現在父親告訴她，柳如絮是她的長輩，這樣的女人，她有什麼資格當她的長輩。

  她也絕對不會把她當成長輩來對待的。

  啪的一下，顧晟伸手就給了顧芸柔一個巴掌，而這一次，柳如絮沒有再阻止，甚至連心疼的表情都沒有。

  她現在才知道自己錯了，顧芸柔這些年來，每每被顧晟教訓的時候，她其實是不應該阻止的，這個孩子，她的確是太缺乏教育了。

  顧芸柔被打懵了，顧晟的這一巴掌真的很重，打的她，當即就覺得左臉火辣辣的疼，好像馬上就要腫起來一樣。

  過去，不管她犯什麼錯，顧晟都不曾這樣打過她，小時候，她爬到顧晟的肩膀上，那個讓她肆意當馬騎的爸爸，真的是一去不復返了。

  因為柳如絮跟沈櫻這對母女倆，她沒有了媽媽，也徹底失去了爸爸。

  「你打我？」顧芸柔看著顧晟，對這個父親，她簡直失望透頂，「曾經你有多愛我，現在因為這小三，因為小三的女兒，你就有多很我，是不是？爸，你還是我的爸爸嗎？」

  面對顧芸柔的怒吼，顧晟很平靜，「我很慶幸，自己不是你的爸爸，但是看到你現在這樣，曾經我覺得愧對於你的爸爸媽媽，我真的很想問問你媽媽，你爸爸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讓她那麼愛，愛到寧願去出家，也不要留在你的身邊照顧你，教育你，我也好想讓你爸爸出來，讓我看看，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才能生出你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女兒來。」

  「……胡說，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麼？什麼我的爸爸媽媽，我的爸爸不是你嗎？你為了給這個小三開脫，你居然連我這個女兒都不承認了，是不是？」顧芸柔悶了半晌，突然狂吼起來，她不是顧晟的女兒，她不是顧家的千金，她跟沈櫻一樣，是個冒牌貨嗎？

  顧晟這話的意思是這樣的嗎？

  她不相信，她明明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怎麼到了現在，竟然淪落到跟沈櫻一樣的地步，甚至連沈櫻都不如。

  至少沈櫻還有一個愛她的母親，她還姓沈，知道她父親是誰？

  可是她顧芸柔呢？是一個來路不明的雜種嗎？是一個父不詳的雜種嗎？

  顧晟他說的這番話，是這個意思嗎？

  所以，她果然不是他的親生女兒，是嗎？

  否則，一個當爸爸的，怎麼能這麼跟自己的女兒說話，父母不都是最能包容兒女的人嗎？

  不知道為什麼，顧芸柔突然覺得自己好悲哀，眼淚就這麼唰唰的流了下來。

  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同情她，包括顧晟。

  「我一直都想要把你當成是我的女兒，跟小櫻一樣是我的女兒，我一次又一次的包容你，阿姨也是如此，我們大家都想著要怎麼呵護你，所以你任性，你固執，我們都依著你，你不想跟我們一起生活，我就讓你姑姑來帶你，可是我們的付出，你根本就看不到，你把阿姨跟小櫻當成你仇恨的對象，小櫻到底做了什麼，要讓你做出這麼喪盡天良的事情來，去找一個混蛋去強姦她。」

  想到如果不是恆恆跟元元對她有防備，小櫻就會面臨的結果，那樣一個美好的姑娘，人生就這麼毀了，毀在顧芸柔的手裡，顧晟都覺得很害怕。

  他想，如果這件事真的發生了，那麼他們這個幸福的家，恐怕就要徹底毀在顧芸柔的手裡了，這樣一個人，他怎麼還能把她當成女兒呢？

  她不配成為他們家的一員。

  「……呵，呵呵，做了什麼？她什麼都沒有做，誰讓她要成為一個小三的女兒呢？」她喜歡厲有恆，也不是真的喜歡，她想要真的去喜歡他，可是她顧芸柔是一個理智的人，既然努力過了，對方沒有回應，她也不必較真。

  而她之所以想方設法，不擇手段都要把厲有恆給搶到手裡來，無非就是因為他是小櫻在乎的人，小櫻的媽媽搶了她的爸爸，那她去搶小櫻喜歡的男人，不也是天經地義的嗎？

  她覺得這樣做很公平，這輩子，她的心魔，就是這樣，可到最後，竟然一件都沒有達成，眼見著計劃這麼的成功，眼見著就要順利的舉行了，原來，她早就被人盯上了麼？

  她仇恨的瞪著厲有恆跟柳元元，這兩個人，事實上這麼多年一直都在防備著她，是嗎？她居然天真的以為，這兩個人曾經是真的對她很特殊的。

  原來，一切不過是她的自以為是。

  「你還是覺得你柳阿姨是小三，是嗎？那爸爸以前跟你說的那些，你說你明白了，原來你都是騙我的，既然這樣，那麼，我們誰都幫不了你，你做了這樣的事情，該面對什麼懲罰，你都自己去面對，顧芸柔，這就是你該為你的固執要付出的代價。」顧晟嘆口氣，這個時候也不想跟她廢話了。

  「……」顧芸柔不敢相信的看著顧晟，「爸，你要送我去警察局嗎？」

  「不然，你覺得你還能去哪兒？留在家裡，讓你繼續尋找機會傷害小櫻嗎？」顧晟甩開了顧芸柔的手。

  「不要，不要，爸，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我真的是鬼迷心竅，我是聽信了查理斯那個人的鬼話，是他說他真的很喜歡小櫻，求我幫幫她，我才……」顧芸柔辯解著，這一刻，她是真的慌了，只要不把她送到警察局裡面去就行，她甚至可以不要顧家大小姐的名分了。

  她相信顧晟一定會說到做到，他剛才分明是那樣的認真，她才知道自己這一刻，是錯的多麼離譜，她可以下跪，可以認錯，只要人在，只要她能夠是安全的，她不在意自己的尊嚴。

  「你到現在為了給你自己開脫，還將責任推到別人的身上，顧芸柔，你真是沒救了。」顧晟這一次，一點兒惻隱之心都沒有了。

  如果說顧芸柔前面的話，確實是讓他有些動容，可是後面，她說，她是聽信了查理斯的鬼話，那就真的是在騙人了。

  從厲有恆提供的視頻數據，以及警方那邊打來的電話，都可以證明，主謀其實是顧芸柔，而查理斯是聽信了顧芸柔的鬼話，才會決定對小櫻做這樣的事情。

  顧芸柔被顧晟給甩到地上，知道自己這一次大概真的是逃不掉了，可是想想，她也沒有做什麼，這是她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怎麼就一次改過的機會都得不到。

  她抬起頭，想要看看顧晟到底能有多決絕，結果她剛抬頭，房間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好幾個身穿制服的人，她當即就覺得眼前一片漆黑，整個人就這麼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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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櫻一直睡到了九點多才醒，她醒來的時候，還覺得有些暈眩，看著滿屋子關心她的人，天似乎都黑透了，她很詫異，「我是不是睡了很久？讓你們擔心了，對不起。」

  同樣十八歲的年紀，小櫻就能這麼的善解人意，而顧芸柔卻是那樣的，顧晟有些想不明白，為何會是這樣的截然不同。

  「傻丫頭，你真是差點嚇死媽媽了，是媽媽不好，對不起，對不起。」柳如絮看著小櫻跟大傢伙道歉，她跑過來，抱著自己的寶貝女兒。

  是她的教育方式出了問題，讓小櫻一直退讓顧芸柔，才讓顧芸柔一次又一次的爬到他們的頭上，才讓顧芸柔可以這麼的肆無忌憚的欺負她家的小櫻。

  她才是那個該說對不起的人，她不配做媽媽，做媽媽的，哪有這樣一味的讓自己的女兒退讓的。

  「媽媽，你到底怎麼了？今天這麼高興，你為什麼要哭啊？」沈櫻有些不解，感覺柳如絮好像特別的激動。

  「如果Z國可以讓你跟恆恆領結婚證，我真想讓你們直接領結婚證算了，我不是一個好媽媽，恆恆卻是那個可以做你好老公的人。」受了這麼大的刺激，柳如絮也不知道她自己在說些什麼了。

  反正她覺得她這個媽媽沒有保護好她的女兒，但是恆恆這么小就可以，這確實是她現在最真實的想法了。

  「媽媽，你別胡說了，待會兒孟欣阿姨跟厲叔叔該笑話我們了。」沈櫻低著頭，很是害羞的說著。

  「……」柳如絮這才意識到自己到底說了什麼，顧晟愛憐的走上前來，將愛妻給摟住，「好了，如絮，沒事了，小櫻平平安安的，你別嚇倒她了，放心吧，從今往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嗯。」柳如絮點頭，顧芸柔一定要受到她應有的懲罰，就算她將來出來，她也不會再把她當成是自己的女兒了。

  在顧芸柔被帶走之後，他們聯繫了衛芳瑩，這麼多年，她丟給他們的責任，他們只能辜負了，所以，現在顧芸柔這樣，還是讓衛芳瑩自己去面對吧。

  一個女人，一個媽媽，不管她有什麼難言的苦衷，就這麼丟下自己的女兒不管，把女兒交給別人，也的確是說不過去的。

  他們也幫忙到底了，從此以後，就讓衛芳瑩自己去面對她女兒的問題。

  顧芸柔這個女兒，她柳如絮不會再認，也認不了。

  沈櫻看著他們都怪怪的樣子，這個時候也不好多問。

  「恆恆，我去廚房看看給小櫻熬的粥好來沒有，你在這裡守著她吧。」柳如絮朝厲有恆說著，然後四個長輩都走出去了，帶走了柳元元，顧靈騏以及厲有誠。

  「恆恆，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竟然會在今天這樣特殊的日子，睡了這麼長的時間。」小櫻看著恆恆，抱歉的說著。

  今天是他們的訂婚宴，她居然一個人在床上睡到現在，什麼都交給厲有恆去面對。

  「傻丫頭，不許跟我這麼客氣，是我們沒有好好的保護你。」厲有恆反而覺得很愧疚，還好，這些年，顧芸柔這個變態的女人是在國內，而不是每天都跟小櫻在一起的，否則，小櫻還會遭受什麼樣的罪，他們就真的不知道了。

  一切，都還幸好。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我一直覺得爸媽他們倆挺奇怪的，你也挺奇怪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可以告訴我嗎？恆恆。」小櫻主動握著恆恆的手，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真的想知道？」厲有恆看著小櫻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睛，他其實也沒有打算隱瞞她，只是，他想或許這個時候不是說這件事的最好時機。

  可是大家就都這麼走了，他也找不到別人來商量，如果她真的想知道，那他就告訴她。

  「嗯，想。」沈櫻很肯定的點點頭。

  厲有恆便將顧芸柔的事情給說了出來，以及她跟查理斯想要對她所做的那些齷齪的事情，都一一說了。

  最後查理斯跟顧芸柔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在M國，以他們的年齡，早就是成年人了，不存在未成年的說法，所以他們這一次，一定會得到嚴懲。

  他相信，沒有誰會願意去幫顧芸柔求情，不管是顧晟還是柳如絮。

  「……」聽完厲有恆說的，沈櫻閉了閉眼睛，好一會兒，她才感嘆，「顧芸柔居然到現在還這麼的固執，她總覺得是我跟我媽媽對不起她，可是她從來都不知道，她根本……」

  「她現在知道了，知道了之後很絕望。」沈櫻沒有說完，厲有恆就知道她在說什麼。

  只是，她沒有想到，沈櫻竟然也知道這件事。

  可很快，他就想明白過來了，大概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柳阿姨跟小櫻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對顧芸柔忍讓這麼多。

  可偏偏某人不知道感恩，還做出這麼多噁心的事情。

  「恆恆，你的意思是，顧芸柔她知道她不是爸爸的親生女兒了？你……你也知道了？」她記得，顧晟曾經說過，打算把這件事給隱瞞到底的，假如可能的話，這件事，他都不打算跟顧芸柔說。

  那麼，現在怎麼大家都知道了。

  「是，我也知道了，其實我並不覺得很詫異。」厲有恆淡淡的說著，「以前就覺得蠻奇怪的，但是現在突然就有了恍然大悟的感覺，之前就覺得顧芸柔跟顧叔叔之間完全不像，原來他們根本就不是父女。」

  「那是爸爸告訴她的，還是我媽媽啊？」沈櫻看得出來，她媽媽剛才是很生氣的，也很後悔，以前他們對顧芸柔一次又一次的退讓。

  說實話，顧芸柔有些想法真的是太偏激了，要不是看在顧晟的面上，她們大概的確是忍不了那麼久的，主要是顧芸柔一直都很偏執的認為她媽媽是小三。

  事實上，她媽媽不是，是爸爸跟衛阿姨之間根本沒有感情。

  「是顧叔叔說的，所以，顧芸柔特別的絕望。」厲有恆沒有什麼情感的說著。

  沈櫻點點頭，她現在也是同情不起來顧芸柔了，如果要是沒有恆恆，她真的被查理斯給帶到酒店去，最後會發生什麼事，還真是說不定。

  要是真的發生了那些事，她想，她這輩子，肯定是不能好好的過下去的。

  「恆恆，謝謝你。」沈櫻主動依偎到厲有恆的懷裡。

  厲有恆伸出手，將她環住，「放心吧，這些事情都過去了，以後，我在你身邊，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你，至於他們，都會付出代價的。」

  「嗯。」沈櫻點點頭，她想，這件事過後，她跟恆恆之間，應該就可以順風順水了。

  她期待著他們倆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