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狗咬狗一嘴毛（一更）

  蘇悅靈……這幾天看張成望家和蘇彬蔚家的熱鬧看得不亦樂乎。

  科考舞弊。張成望和李堅還真幹得出來啊，而且舉報的還是張成望曾經疼愛過的藍姨娘。這位藍姨娘著實是個猛人，不僅舉報他們兩科舉舞弊，甚至還在公堂上宣布自己和李堅多年私通，張襲月就是她和李堅的孩子。

  她說出了李堅身上隱秘位置的疤痕形狀，還說張襲月的鼻子和耳朵和李堅一模一樣。

  早知道她這麼能耐，蘇悅靈就該現場圍觀。

  「然後呢，張成望是什麼反應？」蘇悅靈興致勃勃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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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小巧那時候正好去現場，她手舞足蹈說道：「前面藍姨娘說科舉舞弊的時候，張成望和李堅都不肯承認，都說藍姨娘是懷恨在心，故意詆毀他們。還要縣令大人狠狠懲罰她，然後藍姨娘就說了她和李堅私通的事情。當時張秀才直接就傻了，那臉漲得都跟豬肝色一樣。」

  蘇悅靈眼角眉梢都是愉悅，「張成望把自己的面子看得比什麼都重要，藍姨娘在人前捅開這事，讓全縣的人都知道他被戴了綠帽子，幫別人養孩子，這對他來說，比殺了他還難受。」

  尤其是張成望之前覺得張襲月這個女兒會有出息，加上還有藍姨娘在旁邊吹枕邊風，他疼愛張襲月是超過自己的長子的，甚至還為此和長子有了嫌隙。結果張襲月不是他的孩子，這麼多年來，藍姨娘還跟李堅在他眼皮下眉來眼去，可以說是誅心之恨了。

  宋小巧繼續道：「張成望前面還抵賴沒有舞弊這回事，得知張襲月不是自己的孩子，直接就瘋了，在公堂上毆打李堅。笑死，結果他根本打不過李堅，反而被踹了好幾腳。兩人咆哮公堂，氣得縣令一人給他們打了十大板。原本科舉舞弊，還是那麼多年前的，要調查的話，得翻找出多年以前的試卷核對筆跡，得好幾天才能找到證據。張成望被刺激得夠嗆，估計想把李堅給拖下水，就反口認下了這罪，說他都是被李堅給脅迫的。」

  「李堅當然不肯認這個主謀之罪了，兩人在公堂上吵成一團，非說是對方逼的。」宋小巧感慨道：「那李堅也挺厲害的，居然找到了一個易容大師，將張成望易容成他的樣子讓他替考。雖然只有七分像，但只要裝作生病的樣子，也能夠糊弄人。」

  蘇悅靈不以為然說道：「這有什麼好吵的，都捲入科舉舞弊了，他們不會以為自己能夠完好脫身吧？」

  他們兩人是用替考這種模式作弊，按照大夏的律法，不僅要剝奪功名，杖打一百大板，還要發配充軍。

  張成望這回是真的聲名狼藉了。

  正如同蘇悅靈所預料的那般，因為張成望自己都認了罪，加上縣令加班加點，在三天之內翻找出了以前李堅考試的卷子，最後確定兩人的確作弊了。

  兩人都被打一百大板，並且發配充軍。涉及到舞弊，縣令還得和自己的上司定南州知府回報這件事，讓對方上達天聽。

  在這段時間裡，張襲月和蘇彬蔚的判罰也下來了。雖然蘇悅薇的確是被蘇彬蔚給氣死的，但蘇彬蔚本身並不承認，只說是自己喝醉了以後說醉話，算不得數。不過他和張襲月孝期行房倒是罪證確鑿，最後兩人都被杖打八十大板，蘇彬蔚也被剝奪身上秀才的功名。他們夫妻兩從小都沒怎麼受過苦，這八十大板幾乎要了他們半條命。張襲月身上還有貪墨公主銀子的事情，被罰三倍奉還，這意味著張襲月得拿出一百多兩銀子賠償，這無疑是在割她的肉，她只能拿出她的嫁妝來賠。

  衛國公主明明富甲天下，何必跟她爭這點小錢，她不覺得這樣有失體面嗎？

  這對夫妻是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性格，在大牢里互相責怪彼此。

  蘇彬蔚覺得自己從前程大好的秀才公淪落成聲名狼藉的不孝子，都是張襲月刻意勾引他。

  張襲月認為自己這樣的花容月貌，如果不嫁給蘇彬蔚，嫁個富商妥妥的，是蘇彬蔚耽誤了她。

  兩人從大牢中放出來後，看著彼此的眼神都不自覺流露出嫌棄和恨意。

  出大牢以後，因為張成望幫人養孩子那事是近日廣寧縣傳得最火熱的事情，他們夫妻很快就得知了這消息。

  張襲月直接就傻了，「騙人，我怎麼可能不是爹的孩子！」

  她爹居然是李員外。

  結果她生父養父因此反目成仇，她的生母還是舉報他們的人。

  娘在想什麼啊。背負一個奸生子的名頭，這讓她日後還怎麼做人？

  蘇彬蔚直接冷笑一聲，「原來你是奸生子，從根子上就壞了。我當初真是鬼迷心竅娶了你這樣的女人。我要休了你！」

  如果不是張襲月故意勾引他，他哪裡會為了她和娘發生爭執。娘若是還在的話，外祖一家肯定願意認他，他也就有了公主姨母，親王姨夫。原本的青雲路，因為張襲月而毀於一旦。

  蘇彬蔚拿出紙筆，馬上寫了一封休書，丟到張襲月身上。

  蘇彬蔚現在沒了功名，張襲月也不想和他在一起，拿了休書，整理了自己的東西便回娘家了。

  她娘家空無一人。張襲月在廣寧縣也呆不下去了，她想著要不要搬離這裡。她還想將住的宅子給賣了，這些年來廣寧縣發展得越來越好，這宅子怎麼也能賣個一百兩。只是宅子契書上寫著張成望的名字，她想賣也沒那資格，屋子裡那些家具笨重不說，也賣不出多少銀子，她根本看不上。

  最後張襲月的生母在夜色中偷偷過來找她，「快跟我走，繼續留在這裡，李家肯定會報復我們母女兩的。」

  雖然李堅被抓了，但他的妻子和兒子都還在啊。藍姨娘白日根本不敢出現在人前，就怕被報復。

  她們母女兩真得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嗎？張襲月臉色煞白，「娘，都怪你，你沒事狀告爹做什麼？你可真是損人不利己！」

  如果沒有這事，等她從大牢出來了，生父肯定願意常常給她補貼的。這下好了，沒了工作，還沒有補貼，她們母女以後怎麼養活自己？

  藍姨娘心如刀割，她委屈說道：「因為他們不肯救你，而且他們還打我，你看看我的臉，被打成什麼樣了？」

  張襲月惱火道：「也就打幾下，你忍著就好了。爹以前都沒打過你，若不是你做錯事，他何必打你呢？」

  藍姨娘聽著女兒指責的話，心如刀割——這就是她不惜和兩個男人決裂保護的女兒。

  張襲月原本心中就一肚子氣，趁這時狠狠發泄了一回，就去睡了。

  等她醒來後，卻發現找不到藍姨娘了。從那以後，張襲月再沒見過她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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