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三章 反對聲浪（二更）

  鄭府。

  鄭夫人收到消息，臉色鐵青。她女兒鄭怡年緊緊咬著下唇，臉上浮現出濃濃的不甘。

  鄭怡年去年並沒有參加第一批的考試，那時候他們鄭家還在觀望此事，擔心女官一事只是曇花一現，他們家若是貿然進場，把自家姑娘的名聲賠進去，那反而得不償失。

  只是眼看著這段時日，瓊華公主大權在握，在耀州這邊風光無限，連帶著她身邊的女官們也確確實實地手握權利，甚至連官服都有了，一應待遇都和普通官員一樣。鄭家和其他原本觀望的家族頓時坐不住了，再繼續拖下去的話，他們別說跟著吃肉，連湯都喝不上。於是年後瓊華公主選第二批女官，鄭怡年等姑娘便迫不及待地報名了。

  鄭怡年才華並不遜色於殷月葦，她這段時間又研究了瓊華公主的性格，無論是答卷還是面試，都儘可能往她欣賞的類型靠，於是這回順順利利地被選上。雖然官職是正八品的紀善，但她也頗為滿足，這只是開始，她的目標是右長史這個位置。只是等她知道正九品的典簿被沈靜竹拿走後，她心態便崩了。雖然典簿官職比紀善低，但是距離公主近啊，更容易被公主作為心腹培養。

  若是其他人也就罷了，偏偏是一個被賊匪玷污過的殘花敗柳。一想到自己和這樣的女子共事，鄭怡年就跟吞了蒼蠅一樣噁心。

  「那瓊華公主，怎麼就不挑人？她不會覺得髒嗎？」

  沈靜竹這樣經歷的人，在他們府里連當下人的資格都沒有。

  鄭夫人也很生氣，「她的經歷說出來都髒嘴，她怎麼有臉去參加選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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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若是她的話，都沒臉活下去，直接一條白綾自盡，更別說是當官了。」

  一想到她的女兒要和這樣的骯髒女子呆在同一個屋檐下，鄭夫人便氣不打一處來。

  鄭怡年說道：「誰知道她是用了什麼手段矇騙公主，公主心軟，於是就給了她這個機會。」

  鄭怡年不敢怪瓊華公主，便怪到了沈靜竹身上，覺得她城府深沉會做戲。

  鄭夫人說道：「可不能留她在公主身邊，不然你們這些女官的名聲都要被她給帶壞了。」

  她好好的姑娘，讓她去公主府是為了鍍金，結下人脈。

  鄭怡年嘆氣，「可是公主給了她典簿這位置，可見是十分欣賞她的。而且公主性格又說一不二，我若是向她進言，只怕她會因為這事對我有芥蒂。」

  她心中有些惱火：殷月葦不是說很得公主的寵信嗎？她怎麼不阻止這事，她竟能容下她的存在？

  鄭夫人想了想，握著她的手，眼睛微微眯起，「你說得對，我姑娘是尊貴的玉瓶，可不能因為一隻老鼠而被打壞了。這事我來安排就行，在公主面前，你可別表現出對她的不喜。等著吧，反對她的人，絕不會只有我們。」

  當然了，因為有殷家這個前車之鑑，大家也意識到衛國公主和瓊華公主這對母女對耀州的掌控比他們想像中要更強。她得小心翼翼地抹除痕跡，不能將他們鄭家暴露出來。

  ……

  消息傳出來後，這幾日大街小巷都在說這事，這其中也有一些暗戳戳的反對者的推波助瀾。

  茶樓里，滿頭白髮的老者搖頭晃腦，「公主糊塗啊，怎麼能任命這樣的人呢。」

  「就是，要選也該選清清白白的姑娘啊。這不是糟蹋了女官的名聲嗎？」

  「那沈典簿也不該厚著臉皮接受，她這樣的人，就該去廟裡清修贖罪才對。」

  「公主必須得罷免沈典簿，她年紀小，不懂這些，哪裡能眼睜睜看著她犯錯。」

  他們在這邊說得激盪無比，旁邊的一個婦人冷笑道：「你們這些人，管天管地還管到公主頭上了。公主既然選了她，那就說明她的才華配得起這個位置，說明公主任人不看出身，只看能力。你們口口聲聲說沈典簿不清白，但禍害她的不是你們這些臭男人嗎？有那能力，你們男人還不如管好自己呢。怎麼沒看到你們把欺負女子的男人都給閹了呢？」

  「她沒有像其他被傷害的女子一樣自盡你們就不滿意了是吧？」

  婦人曾經有一女因為被村里流氓占了便宜，被族人送去浸豬籠。那時候的她無論如何哭喊，都沒法救自己的女兒。她也不明白，明明女兒是被傷害最深的那個人，為什麼他們反而都辱罵女兒，嫌她髒了門第，非要置她於死地。

  公主對沈典簿卻能夠一視同仁，並不因為她的過往而鄙視她。如果當時公主在的話，知道這事，一定能救她女兒吧？

  女兒的死就如同一道疤一樣橫亘在她心中。或許是因為有幾分的移情，婦人便格外見不得人說沈典簿的壞話。瓊華公主來到耀州後，他們百姓的日子肉眼可見地好了，她選出來的女官們個個勤勉努力，比其他男官吏做得好多了。她相信公主的眼光！於是在其他一些人雖然不滿老者他們言論但還是做壁上觀的時候，婦人便第一個站出來為沈靜竹說話。

  在她開口以後，陸陸續續也有其他人幫腔。

  「就是，你們有本事去公主面前說這些，沒那膽子，只敢在背地裡拿清白名聲說事，也不想想，這都是你們男人造的孽。哪條律法說她這樣的人不能為官，必須得自盡的？」

  「瓊華公主是何等人也，她目光所及之處可比你們要長遠得多。衛國公主沒阻止她，可見也是贊同的。你們還能比兩個公主聰明有遠見嗎？」

  這些人別看剛剛嘴沈靜竹很厲害，那叫一個高高在上，可是讓他們說蘇悅靈和蘇攸寧的不妥，他們還真沒那膽子。

  「兩個公主再聰慧，也有被蒙蔽的可能啊。」

  他們憋了半天，也就只憋出這句話來。

  「那還有皇上看著呢。皇上若覺得不妥，自然會阻止。」

  不贊同他們的人直接搬出了皇上，這下子老者這些人頓時沒話說。他們只能在心中腹誹著，等皇上聖旨下來了，看這些無知婦人還有什麼可說的。他們就不信皇上真會眼睜睜看著這種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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