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節的秘密

2024-05-22 03:45:45 作者: 陸南樓

  許遵回到大理寺時,黃明子已經在候著了。

  這位一向是有事才來,所以許遵下意識覺得,黃明子這是又多了重發現。

  「我二度驗屍時發現,李大人確實是中毒而亡,不過,他卻不是因為喝下毒藥而亡的。」

  「什麼意思?」許遵眼眸眯了起來。

  「他的舌根並不見發黑,喉嚨也不見僵硬,只有屍體被凍僵後的痕跡。我檢查了他的衣物,上頭也不見毒物。所以,他既不是吃下毒藥而亡,也非通過衣物相貼,讓毒物滲入體內而亡。」黃明子道。

  「那他是怎麼被毒死的?」這句話,許遵既是在問黃明子,亦是自問。

  

  黃明子沒有回答,說完了自己該說的,便拱手告退。

  另一面,尚河的人在嫣紅樓,倒是查出些東西,派了人來告知許遵。

  原來,這個李熙河果真熱衷於同妓女們廝混,因他出手大方,妓女們也喜歡圍著他轉。

  「嫣紅樓的老鴇說,李大人最近同一個名為桃兒的妓女關係親近,近一個月來去樓里,都是點她作陪。」尚河的人道。

  「這個妓女是樓里紅牌?」許遵多問了一句。

  該人搖搖頭,「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妓女,長得一般,身材一般,也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才藝。我們尚大人也覺得奇怪呢,就把該妓女喚入內室,仔仔細細盤問一通,終於問出一點東西。原來,李大人在房中之事上的癖好,與他人不同。他喜歡走後門兒,同時,還有些暴虐。有些妓女不肯,桃兒為了錢,百般忍耐,所以李大人才這麼喜歡她。」

  該人說得一本正經,許遵在這些事上的接受程度,反而不如刑部的一個普通衙差,他聽到「走後門兒」這幾個字時,不免被空氣嗆得連咳好幾聲。

  咳著咳著,他突然聯想到剛剛黃明子的稟報——他似乎知道這個李熙河是怎麼死的了。

  「告訴你們大人,將這個叫桃子的妓女看好。」許遵說完,轉而去驗屍房找黃明子去。

  即便是白日,位於地下的驗屍房也絲毫見不得光。

  黃明子的皮膚,和驗屍床上的李熙河皮膚一樣白,白得不像個党項人。只是,後者是因為在水中泡得發白,前者則是常年不見陽光所致。

  許遵將剛剛刑部來人告知自己的事兒,全部又說了一遍。黃明子反應也很快,他看向驗屍床上的屍體,立刻下手,扒了李熙河的褲子。

  接下來的畫面因為過於辣眼睛,許遵選擇背過身去,直到黃明子喊他轉身:「果然,他是由於交合中毒而死的。」

  許遵轉過身來,看到黃明子手裡捏著一根銀針,銀針的底部發黑,可想而知,這根銀針剛剛插過哪兒。

  「不對呀,桃兒是女人,他同女人交合,怎麼會......」最後一句,許遵怎麼也說不出口,但是黃明子能夠理解他要說什麼。

  破天荒的,黃明子就案情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或許,他男女通吃,又或者,我聽過有的男子在床笫之事上,喜歡扮作女子。」

  許遵眉頭都快皺成一朵花了。這個西夏使者,跑到汴京來胡鬧也就算了,還鬧得這麼過分,簡直有失體面。

  他命人去傳了桃兒來問話,這女子相貌一般,勝在姿態妖嬈,對著許遵也能媚意橫生。

  許遵見了,皺著的眉頭就沒鬆開過。

  鍾大在一邊喝斥道:「放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他原本就生得粗獷些,這一呵斥,倒真把桃兒唬住了。她絮絮叨叨,開始說起了和李熙河是如何相識,又是如何相好的細節。

  許遵聽得不耐煩,直接抬手,示意她停止,「你直接告訴我,李大人在行房中事時,是否有......咳咳......喜好玉樹後庭花的傾向?」

  「是啊。」桃兒認得乾脆,還想多說幾句細節,被許遵直接黑著臉打斷。

  「那他是否有把自己當作女子,讓你當男子來侵犯他?」許遵說得隱晦,自己不堪說出口,卻又怕桃兒裝傻,又補了一句:「你可要仔細回話,現下嫣紅樓被圍了,若是你的房間搜出什麼器具,你可要負責。」

  桃兒急了,忙替自己辯道:「許大人,我卑賤之身怎麼敢侵犯於他呢?萬萬不敢的呀。就算,就算我房間內搜出角先生,那也是,那也是我自個兒用的呀。有些客人年紀大了,身子虛,可用角先生來作踐我,但我怎麼會用這玩意兒作踐李大人呢?」

  許遵聽了這一席污言穢語,恨不能拿水將耳朵沖洗一遍。

  「李大人的貼身奴僕稱,他閉關前最後一次出門,就是去嫣紅樓找你尋歡,你還敢撒謊?看來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許遵喊道,打算上刑。

  桃兒似乎很是膽小,刑具還未搬上來,就自個兒改口:「大人,別,別,我說,我說。」

  「大人,其實那一天,確實有人作踐了李大人,可那人不是我。」桃兒為難地看了看許遵,又看了看堂上眾人,壓低聲音道:「大人,各位官爺,我說實話,您們各位可千萬不能將此事泄露給媽媽,媽媽會打死我的。我們這行有個規矩,不可以將別的樓館的人帶到我們這兒來,這是幫著別人搶自家生意。」

  見無人搭理她,桃兒支支吾吾的,可因為更害怕刑罰,還是心一橫說了,「是清風館的孌童莫如。」

  「你是說,李大人跑到嫣紅樓,只是為了和這個莫如廝混?那他既有龍陽之癖,為何不直接去清風館?」許遵將這個話問出口時,有想到一種可能性——李熙河大概不願叫人知道自己的癖好,不過,他還是過於天真了。

  桃兒直接答道:「李大人是同時和我,以及莫如廝混的,那天晚上,李大人興致很高,還差些弄傷我呢,不過為了錢,我也只得忍了。」

  許遵一愣,想清楚二男一女是如何廝混之後,頓時面色一紅,整個人被雷得里焦外嫩。

  「許大人,李大人之死真的跟我無關吶。而且三人行,也是李大人的主意。他很是喜歡那個孌童,超過喜歡我。」桃兒不斷喊冤的同時,還說出了一些其他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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