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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兩個人的責任。

2024-05-22 03:21:21 作者: 青瓜檸檬

  心臟填塞就是指心包腔內有大量的心包積液,心臟表面覆蓋上了封閉性膜,在心臟表面形成了堅硬的纖維層和漿膜層,一限制了心臟心室與心房的收縮和舒張。心臟包塞常見於腫瘤和腎衰竭,若非這次遇刺,恐怕榮王戴斯都不會知道他有這樣一個毛病。

  也正是這個毛病,居然為他阻擋了這一次致命的傷。

  這可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開胸……」

  馬太醫趕緊制止,嚴厲怒斥,「為何要開胸?現在要做的就是要拔出槍口,快速止血!」

  若是出了什麼事情,他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拔出來!你說的容易!你敢拔?」

  雨松青匆匆接過李英達從松水院中快馬送來的藥箱,翻出裡面特製的一排用於解剖的特殊手術刀,這些刀雖然是驗屍所用,但是其精度和韌度都是她費盡心血打造的,如今……她也只敢如此。

  「出現心臟填塞必須先解決,否則包液增長過快和限制心臟收縮後產生心衰,你們誰敢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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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帷帽太擋視線,雨松青乾脆把它扔在地上,捲起了袖子,干將紗布纏在手臂上,熱水和止血帶布滿了台案。

  「來個人給我打下手!快!我要做穿刺!」

  心臟填塞首要做的就是用穿刺引流心包積液。

  「我……」

  馬太醫顫顫巍巍,他擅長內科,對外科手術那簡直是一竅不通。

  雨松青看他不自信的眼神,就已經猜到了幾分,來不及時間諷刺,隨手換了一個軍醫,「你敢處理傷口嗎?」

  張軍醫速速點頭,「俺敢,俺就是做這個的!」

  「好,等到準備完畢,你就跟我上去。」

  在軍隊中,他習慣了令行禁止,雖說知道躺在床上的人的身份,但他並沒有像那些太醫一般的推諉,立刻下去準備消毒。

  軍隊中的軍醫,自然比太醫院裡面養尊處優的太醫在處理外傷方面更有經驗。

  軍帳外,無數人圍攏在內,李繼和封疆在外,其餘的臣子更是大氣都不敢喘,李熾一到,軍隊就安靜如雞,無人再敢作亂。

  李繼靜靜地看著他立在點將台上,黑眸波光流動,閃爍著異常的光色。

  他明明穿著一襲赤色蟒袍飛魚服,卻堪比征北大將軍的戎裝,就單單站在高地,已經令他們不敢言語。

  這樣的人,他如何不防……

  李熾來不及跟李繼寒暄,只匆匆點頭示意後親自將雨松青需要的東西清點之後送進去,可掀開門帘的那一刻,手中的藥瓶像是齏粉一般瞬間破碎。

  「碰——」

  瓷瓶碎裂的聲音令眾人矚目,所有人聞聲看過來,只能見他臉上黑雲密布,大氣都不敢出。

  他看著她,一動不動。

  白嫩的小臉上,殷紅的血泡一顆又一顆,燙傷脫皮的皮膚斑駁著,星羅棋布的印在上面,像是一盤玲瓏棋子局,看的人只覺得瘮得慌。

  他看著地上的帷帽,小心翼翼地拿起來放在桌案上,終於明白她為何會突然戴上這個東西。

  「雨松青!」

  聲音冷若寒霜,遏制不住怒意。

  李熾大跨步走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雙手按住她的肩,仔仔細細的看了看這滿臉的血泡。

  「誰幹的?」

  這雙眼睛太戾,刺得她都有些發憷,像是要活生生將她吞噬一般,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臉。

  又揚聲喊她。

  「我問你,你聾了嗎!」

  他尋常是不會這般跟她說話的,人人都知大都督乃冷麵閻王,幾乎是喜怒不形於色,就算抄家滅門那也是冰霜無情,幾乎無人見識過他帶著情緒說話的模樣。

  雨松青還在排腹,不知從何說起,那邊的李英達就已經慌忙跪了下去。

  「大都督……」

  他的聲音,就已經證明始作俑者是何人。

  黑眸中染上了殺意,他心臟突然一刺,像是無數螞蟻啃食般帶著幾分鑽心的酸澀,放在她手臂上的手漸漸鬆開,他拉住她的手腕,就欲拉她離開。

  「不行!」

  雨松青連忙拉扯他的衣袖,「榮王不能死。」

  這他媽還是剛剛你自己說的!

  額頭青筋爆起,心中更是積了一口惡氣,本來想好好安撫她,說出口的話卻幾乎是吼,「你的臉不要了!」

  她耷拉著臉,聲音軟了又軟,在外人面前給足了他面子,「事情有輕重緩急,我的事情不足以致命,可你知道他不能死。」

  輕輕的捧起她的臉,他的臉色幾乎陰沉,像是緊繃在弓上的弦,「女兒家的臉……你告訴我不致命!」

  「不過一張臉。」

  她竟然道。

  「我不想你有事情。」

  她從一開始都說過,他們兩個都不是彼此的拖累。

  臉上的傷口痛嗎?當然痛。

  燙傷是所有傷口中疼痛感最強烈的感覺,似乎是無數根針頭密密麻麻的扎進她的肌膚里,無數無可折磨著她的神經。

  可因為她喜歡,就要為自己的喜歡付出代價。

  但他身上的同心蠱,她臉上的傷,都是一樣的。

  他從來沒有因為身上的同心蠱跟她抱怨過一句,她也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讓他為難。

  愛,是兩個人的責任。

  「我要手術,閒雜人等,都出去。」

  ……

  ……

  軍帳之內,再無旁人。

  「我們今日的手術,分為兩類。」

  「穿刺手術排序第一,等到心房積液排除,病情有所穩定後,馬太醫和老張就配合我一起將紅纓槍拔出來。」

  男子的手力氣更大,兩人合力再加上她配合魚線緩緩拉出插在心房壁上的尖口,這場手術成功率能高一半。

  她唯一擔心一件事情,那就是術後感染。

  但擔心這件事情的前提是榮王可以活著下手術台。

  馬太醫額上的冷汗滾滾而出,開胸和穿刺手術,聞所未聞!

  看來,他們都見不了明日的太陽!

  兩人採取半坐位置將他立起,用毛巾遮住面部,雨松青仔細叩出心濁音界,在紅纓槍穿刺入心室的左邊偏下一點找好了穿刺點。

  心尖部穿刺,是根據膈膜高低而定的,每個人的情況都不不一樣,但一般都在左側第五肋間和第六肋間2厘米左右。

  人體是精密的儀器,偏差半毫,都是致命。

  針頭被酒洗了一遍又一遍,所有人的手也戴上了手套,她用炮製好的烏頭作為麻醉後,幾乎是千鈞一髮。

  所有人的鼻息都屏住,十多雙眼睛睜睜看著她的手,可就在此時,雨松青卻問道。

  「你們都吃飯了嗎?」

  「?」

  姑奶奶,現在是什麼時候!怎麼還想著吃飯!

  她煞有其事的聳聳肩,「沒力氣可不行。」

  隨著她似乎是玩笑的一句話,針頭瞬間沒入胸腔,針體與腹壁呈大約三十度的斜角,與脊柱方向慢慢探入心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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