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歸於盡的方法

  「封總，我覺得我說的已經夠清楚了，是我中文表達有什麼問題麼，讓你還會萌生這種愚蠢的想法，以為我會對智心科技網開一面？」

  韌心科技會議室，李越鑫第N次拒絕封騁，他看著桌子對面的封騁、黃齊齊、張淼、段嘉，不屑一顧，甚至連待都不想再待下去，他起身，對身邊的竇晨說：「竇總，相信我說的話，你也有聽清楚吧？韌心科技的經營管理權在我手上，你需要做的，只有研發，有關業務上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再把他們引進來，這很耽誤我的時間。」

  竇晨有些著急，他匆忙站起身來，抓住李越鑫的胳膊：「李總，這件事情真的沒有必要搞得這麼嚴重，國內現在做智能AI的公司太少了，小段的硬體和我的軟體是唇齒相依的關係，我們沒必要爭的魚死網破，相反可以共贏，國內AI產業需要的是和平共處，這樣產業才能發展！」

  「產業發展是很重要，但我也要為我的投資人負責，況且我不是中國人，沒必要考慮什麼產業的事情，」李越鑫把竇晨的胳膊掃掉，「Doctor Dou，as you know，I was born in California。（竇博士，你知道的，我出生在加州）」

  

  「可你身上流著一半中國人的血。」封騁抬眼，冷冷地看向李越鑫，「黑眸，黑髮，膚色也不是純種的白色，更不用說你的骨骼、外在、神態舉止都是中國人。這你如何否定？」

  「我不否定，」李越鑫笑笑，帶著嘲諷，「畢竟我還有幸和封總有一雙相似的眼睛，不是麼？」

  封騁舔了舔後槽牙，手中的杯子幾乎捏爆，他用讓人膽寒的微笑看向李越鑫：「李總，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我每一次來，都會帶一張牌，我每次打出去，都會看看你的反應。直到有一天，我摸清了你的底牌，打出一張王炸，你該怎麼辦？」

  李越鑫冷嗤：「第一次來我這裡，要讓韌心授權智心專利，我拒絕了，這是第一張牌，第二次來我這裡，說經過了專利所有人竇晨的許可，被我拆穿其實是竇晨和韌心科技共有，又失敗了，第三次你們來我這裡，跟我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之後會有王炸？」

  李越鑫好笑：「封騁，宋之涵之前都是這麼教你的麼？按照她的風格，她會一擊致命，怎麼會來回折騰？」

  「一擊致命？」封騁笑得更加囂張，「李總，你要知道，我不是宋之涵，行事風格和她不一樣。我現在之所以肯坐在這裡和你好好聊，是因為我想和你好好聊，如果你不想聊，我也有不想聊的辦法。」

  封騁讓自己靠在椅子上，像是這個會議室的主人，霸氣外漏：「現在是韌心科技起訴智心科技抄襲專利，智心科技因為這件事人心惶惶，業務停滯，但如果我們換一種思路，智心科技起訴韌心科技呢？會不會韌心科技也會變得人心惶惶，業務停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韌心科技正在準備上市材料吧，不知道在工商上查到你們是被告時，會不會影響聯交所對你們的態度，耽誤你們上市。」

  李越鑫眯了眯眼，從眼眸深處滋生出一種恐怖：「你什麼意思？」

  封騁聳肩：「字面意思。」

  這下在場的所有人終於明白了過來，封騁這哪是和宋之涵不一樣的辦事風格，這簡直就是升級加量版，宋之涵那僅僅是一擊致命，而他這就是同歸於盡完全不要命啊。

  段嘉聽到這裡，也慌了神，封騁沒跟她商量過，她站起來說：「等等，封總，為什麼又說我師兄抄襲我的專利，這怎麼可能，這是本末倒置啊！」

  封騁氣定神閒地瞥了瞥李越鑫：「我想剛剛竇總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段總和竇總兩人研發的產品是唇齒相依的關係，段總研發硬體，竇總研發軟體，沒有軟體就無法驅動硬體，所以段總違規使用竇晨專利的事情就是抄襲，但是有沒有一種可能，在你們韌心研發初期，竇總為了能夠在硬體上驗證通過，也曾經使用過智心的硬體，甚至在很多場景下，間接通過智心的硬體，改良了自己的軟體，從而達到盈利目的？」

  「我……」竇晨喃喃，「我確實在早期的時候用過小段的硬體做了些耦合和驗證，因為小段的硬體要求真的很高，如果我的軟體能帶的動她的硬體，就一定能在別的地方驗證成功，我甚至……」

  說到這裡，竇晨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戛然而止。他看向李越鑫，李越鑫像是把他的憤怒隱藏在薄薄的身軀之下，他看向封騁，一字一句：「這，也是宋之涵教你的？」

  說罷，他像是在無限絕望中自嘲：「我的父親就是死於污衊，抄襲別人專利的人反而成了專利的擁有者，他冤屈至死，至今沒有伸冤，而現在——顛倒黑白，混淆是非，指鹿為馬——你們竟然還要用同樣的方法對付我？」

  黃齊齊一看形勢不對，連忙說道：「李總，不是的，有話好好說，我們都還在初步探討階段……」

  「初步探討階段？」李越鑫眼裡滿是逼問，「智心你們千帆不是已經投了麼？這不就是你們的殺手鐧？」

  封騁站起身來，氣勢陡增：「是殺手鐧又怎麼樣，李總，我想提醒你一下，運用法律的武器保護自己並不是你的特例，只要有證據，誰都可以做原告。你如果現在願意撤訴，那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中國市場上將出現兩家傑出的AI智能公司，同樣的，你如果不願意撤訴，那我們奉陪到底，智心科技也將向法院提起上訴，維護我們的權益——我想那一步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

  李越鑫看向封騁，輕蔑一笑：「威脅我？」

  「是又怎麼樣？」封騁回答，「我今天的牌出完了，我期待與李總的對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