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愛藏於心間

2024-05-22 02:57:45 作者: 據說很厲害

  封騁只覺得滿身的戾氣被宋之涵打得煙消雲散。他溫聲道:「我不走了。」

  宋之涵這才放心,閉上眼睛,雙頰透出不正常的紅暈,像是極度難受。

  封騁把她放回床上,呼了口氣,解開衣領,出去打了個電話。

  「餵?」

  本章節來源於𝖻𝖺𝗇𝗑𝗂𝖺𝖻𝖺.𝖼𝗈𝗆

  「宋之涵生病了。」

  「哦。」宋則淵不咸不淡,「什麼病?」

  「發燒了,應該是著涼了。」

  宋則淵未卜先知:「又耍賴不吃藥了吧?」

  「……」

  原來是慣犯,封騁嗯了聲,虛心求教:「怎麼辦?」

  「這好辦啊,把她扔大街上凍一晚上,燒得她腦仁疼,自然會乖乖吃藥,吃的比誰都積極。」

  封騁無語:「……」

  宋則淵輕蔑道:「老二就是有你這樣的人慣著,她要是在我身邊,哪敢不吃藥?」他又問道:「頤養健康的事情怎麼樣了?楊崇明那邊願意見你了麼?」

  「看了公司,人還沒見到。」

  「老二怎麼說?」

  「她讓我抻一下。」

  宋則淵挑挑眉:「那你怎麼說?」

  封騁道:「我無所謂,就看頌程等得起等不起了。」

  封騁說這樣的話宋則淵不意外,畢竟不是兩年前的毛頭小子了,封騁很清楚他想要什麼、他手上的籌碼是什麼,宋則淵抬了抬眼皮,也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行啊,你們願意抻就抻,我也無所謂。可封騁,我有句話想提醒你,老二為了頌程國際願意陪你玩,可我不是老二,我沒那耐性。」

  封騁:「……」

  「對我來說,頌程國際能賣出去就行,至於賣多少錢、賣了以後員工怎麼樣,都不是我考慮的事情,你們樂一集團之所以在我的入選範圍之內,是因為我覺得你們能出高價,但你要是真敢把價格壓到兩個億,那我隨便找個買主好了,何苦巴巴地求著你?」

  封騁平淡如常:「所以你的意思是?」

  「適可而止吧,別真以為頌笙集團好惹。你要知道,頌笙集團的一把手是我不是老二,即便她的方案寫的天花亂墜,報到我這兒,我不滿意,就過不去。你要是對老二沒那意思,就趁早離她遠點,不然到最後你們倆的事搞得天下皆知,她還用不用嫁人了?」

  「……」封騁的手下意識握緊了手機,悶聲問道,「她要嫁誰?」

  「不知道。嫁個腦子正常的吧。我從始至終就對她這一個要求。」宋則淵又問封騁,「老二現在是在你那裡吧?你等下,我找分公司的人去把她接過來。」

  「不用。」

  「不用什麼不用,你剛剛沒聽明白我的話麼?離我妹遠一點……」

  「嘟——嘟——嘟——」

  宋則淵還沒說完,封騁已經掛了電話。

  宋則淵:「……」什麼玩意兒???

  ——

  封騁無功而返,重新回到房間。

  聽宋則淵的口氣,宋之涵應該從小就不愛吃藥,估計也不喜歡去醫院。封騁只好給宋之涵先餵了點維C泡騰片的水,然後吩咐酒店服務員拿了兩床被子給宋之涵蓋好。他搬了把椅子,坐在宋之涵身邊,就這麼守著她。

  晚上七點,酒店工作人員過來給封騁送飯,封騁想叫宋之涵起來給她餵點吃的,可他把她從被子裡剝開卻發現她整個人都被汗水濕透了,衣服黏在她的身上,難受極了。封騁走出了臥室,對還在準備餐食的女服務員說:「你進來下,幫忙把涵總的衣服脫了,換成睡衣。」

  女服務員點頭說好,放下手中的餐具,去洗手間洗了手,才進到房間裡。

  房間的空調已經被封騁調到最大熱度,封騁背靠著門站在門外,女服務員在床邊輕聲對宋之涵說道:「涵總,我過來給您把衣服脫了,換成睡衣,這樣睡著舒服些。」

  宋之涵聽的迷迷糊糊,伸手拽住衣領,輕聲喃呢:「不要。」

  「涵總,我是女生的,我沒有惡意,您現在燒的太厲害了,要趕緊繼續蓋好被子……」

  女服務員又要去解宋之涵的衣領口子,可宋之涵死活不同意,女服務員沒辦法,只好退出來,跟封騁匯報:「封總,不行,涵總不讓我給她脫衣服。」

  封騁皺眉,轉身進了房間,宋之涵的額頭上都是汗,她拽著衣領,眉頭不安的皺著,看著非常難受。

  封騁對外面的女服務員說:「今天辛苦了,你先回去吧。」

  「好的,晚飯給您放桌子上了。」

  女服務員收拾好東西關門走了,封騁從床頭柜上拿了杯水,把宋之涵抱起來,給她餵水,宋之涵感覺到水在嘴邊,咕咚咕咚地喝了兩口,警戒心明顯降低。

  封騁道:「你現在全身都濕透了,需要換身衣服,要是不喜歡別人給你換,你可以自己換麼?」

  宋之涵糯聲道:「我不用換衣服。」

  「好。」封騁問道,「那你要吃點東西麼?」

  「不吃。」

  「好。」

  封騁和宋之涵簡單交流了幾句,又把她放回床上睡覺,到了晚上,宋之涵睡得沉,封騁在餐廳吃完晚飯,洗了澡,換了身睡衣,就又坐回椅子上守著宋之涵。

  晚上十一點,封騁給宋之涵量了下體溫,已經燒到了三十八度五了,他把人拉起來,嚴肅地跟她說:「宋之涵,你再不吃藥今晚就要燒到四十度了,把藥吃了,不然我現在就叫司機送你去醫院。」

  宋之涵眉頭蹙著,不情不願地拉著封騁:「那我吃……」

  封騁這才鬆了口氣,從床頭柜上拿藥餵進宋之涵嘴裡,然後又去拿水,可下午的事情又發生了,宋之涵嫌藥太苦,全給吐了,這次吐了一身,把她的襯衫前襟全都弄濕了。

  封騁:「……」

  他彎身去床頭柜上抽了紙巾,給宋之涵擦了擦,沉聲提醒:「衣服濕了,我要給你脫掉,換套乾淨的。」

  宋之涵還是拽著她的領口,都已經神志不清了卻還在重複那一句話:「不要……」

  「不要的話,你今晚就能病死。」

  封騁不容拒絕,蠻力撥開宋之涵的手扣在一邊,剩下的那隻手輕鬆解開了宋之涵的襯衫,現在的宋之涵神智不清,攻擊力為零,他很輕鬆地就把她的衣服脫了下來。

  然後在看到她胸口那塊紋身時,心臟驟然停跳。

  那是由兩朵玫瑰組成的紋身,玫瑰鑲有金邊,仔細看去,更像是一對漂亮的耳墜,交疊地紋在宋之涵的心口,突兀又妖冶,像是不能說出口的秘密,被深埋於心間。

  ——「那個耳墜,你怎麼沒帶?」

  ——「我沒打耳洞,戴不了的。」

  ——「你敢摘。」

  ——「封騁,別小孩子脾氣,就一個胸針而已……」

  ——「一個胸針而已?你覺得它就是一個胸針?」

  塵封的記憶像一場海嘯,裹挾著封騁的思緒卻無處發泄,他被宋之涵否決了太多次,從他見她的第一面、第二面,從他給她帶來的第一個項目、第二個項目……

  他從未質疑過宋之涵,他肯定他絕不是她心中的那個白月光,充其量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替代品。

  她高高在上,如山巒之巔的淨雪,要世人仰望,卻無法低頭嗅花。

  而他無論多麼抓狂,多麼挫敗,她終究是不肯多看他一眼。

  所以,他恨、他怨、他怒,他曾卑劣地想過踐踏宋之涵,也曾無助地想要求她騙自己愛過,但這一切的一切,都在看到這個紋身的時候,變得無根無基,虛無縹緲。

  她心裡有過他……

  她心裡有過他麼?

  封騁內心在不停地重複這句話,一會兒疑問,一會兒肯定,他幾乎不能思考,只能像發了瘋一樣雙眼通紅地盯著那朵並蒂的玫瑰……

  吾愛藏於心間,還是又一場騙他的把戲?

  封騁閉了閉眼,這一夜,註定無眠。

  ……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