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陪到底

  第二天，封騁起來的時候，早餐已經做好了。

  宋之涵坐在餐桌旁，一邊吃早飯，一邊看手機，桌子上擺了豐盛的早餐，一看就不是她做的，像是有人代勞了。

  封騁看了眼餐桌，一言不發，沉默地坐在餐桌前，開始吃早飯。

  不論是哪家的總裁，總會有處理不完的事情，封騁和宋之涵彼此心照不宣，都趁著吃飯的時候，處理自家的公司晨務。吃完飯，兩人分別回房間換好衣服，宋之涵送封騁上車。

  邁巴赫車門打開，封騁坐進去，看了眼車外的宋之涵：「你不進來？」

  「我一會兒打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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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來。」封騁命令道。

  「……」

  知道強拗著封騁沒什麼意義，宋之涵就從另一邊上了車，封騁的四合院離樂一不到半個小時代車程，可離頌笙卻很遠，司機一腳油門下去，根本沒有打算送宋之涵去頌笙的意思。

  到了樂一集團總部樓下，封騁讓司機先下去，密閉的空間裡，只剩下他和宋之涵兩個人。

  「你有和誰說過你來我這裡當秘書的事情麼？」封騁開門見山。

  「……」宋之涵實話實說，「沒有。」

  封騁挑了挑眉，他對於這個答案並不意外。把路上看的文件放在一旁，他慢條斯理道：「所以你要回頌笙？」

  「很顯然，我也有我的工作。」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昨天答應我只是在敷衍我？」

  「可我還答應了替你做成頤養項目。」

  「那本來就是你應該做的。」

  「……」

  宋之涵覺得封騁銳利又壓迫，幾乎找不到任何漏洞。她沉了沉氣，誠懇開口：「封騁，我只是在盡力維持你我之間、還有樂一和頌笙之間的平衡，對你我而言，沒有什麼比和平共存更重要。」

  封騁嗤笑：「和平共存？那是因為現在你是弱勢那方，而我是強勢那方。宋之涵，在兩年前你簽署同意旗下媒體報導樂一貴州項目資金鍊短缺和我爸生病住院的時候，樂一和頌笙就已經沒有所謂的和平共存了，你想要的平衡，在你是強者的時候打破，現在你作為弱者，卻想要我遵守，未免太異想天開。」

  「……」

  宋之涵沉默，緩緩地閉了閉眼。

  卻聽見一聲清晰的落鎖聲響。

  封騁把車子鎖了起來。

  宋之涵睜眼，封騁正審視地看著她，她不明所以，剛要說話，他已經探身上前，眼裡攜著精光，危險地靠近，這樣的封騁威懾力太強，像是隨時要把宋之涵吞入腹中，宋之涵下意識地往後躲，卻被他圈禁在更狹小的空間，宋之涵伸手去推開他，卻被他瞅準時機，一把扣住她的腰，不停地遊走。

  「封騁！」

  封騁不聽，一隻手一直在摸，直到在她的上衣口袋裡摸到一個方塊，他快速地掏了出來，在手心翻看，那是一個很精緻的銀盒。

  是宋之涵的煙盒。

  宋之涵馬上意識到了什麼，她伸手去搶，卻被封騁攔住。

  「別……還給我……」

  封騁沒理宋之涵，已經打開了銀盒，從裡面抖出一根細長的白煙，他熟練地點火，放進嘴邊。

  宋之涵頭有了一種被羞辱的的感覺，像是那些躲在角落裡的不堪被人知曉，她只覺得臉皮發燙。

  封騁將煙過肺，又優雅地吐出來，他只吸一口，就將煙掐滅，然後又要去點第二根，宋之涵受不了這種侮辱，顫聲道：「封騁，夠了。」

  封騁沒什麼情緒，一雙桃花眼躲在金絲眼鏡後面，壓迫感十足，他像是沒聽見宋之涵說什麼，抽出了第二根，繼續點燃，將煙過肺，又吐了出來，再掐滅。

  車內漫起了裊裊的煙白，宋之涵覺得這比扇她耳光還讓她難受，她垂著眸，雙拳漸漸握緊，又重複了一遍：「封騁，我說夠了。」

  封騁恍若未聞，開始抽第三根。

  「……」

  大概是知道了封騁想要什麼，宋之涵抿了抿唇，半晌才認命道：「我錯了，對不起。」

  封騁這才停了手，又問她道：「還有呢？」

  「以後不會再抽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封騁果然停了手。

  很顯然，昨晚宋之涵半夜起來在庭院中抽菸，被封騁發現了。

  她不清楚封騁是怎麼知道自己在抽菸，但封騁已經通過自己強硬的行為明明白白地警告了她，休想在他的地盤再抽菸。

  廉恥之心再次在宋之涵心中土崩瓦解，她伸出手，一字一句道：「我該說的都說了，可以把煙盒還給我了麼？」

  「行啊。」

  封騁點頭，將銀色的小盒子全部打開，取出裡面所有的煙，一根根折斷扔進菸灰缸，正當宋之涵以為他要把煙盒給他的時候，他把煙盒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

  宋之涵伸出去的手在空中握成虛拳。

  封騁卻無所謂，他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坐姿，睥睨著宋之涵：「涵總，在我這裡，你恐怕要戒菸，我不會讓你再吸一口，除非……」

  男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沒任何預兆，宋之涵用盡全力撲到了他的懷裡，她捏著他的下巴撬開他的嘴，奮力親咬了上去，封騁呼吸微滯，只覺得嘴唇連帶口腔都被毫無章法地咬住，他下意識地圈住雙臂，不讓宋之涵從后座上掉下來，一股酥酥麻麻的電感從心尖兒瞬間傳遍四肢百骸……

  宋之涵吻得非常短促，她撐著封騁的胸口，抬起頭，嘴角帶著一絲絕望的狼狽和堅硬：「不會讓我再吸一口是麼？那現在又算什麼？封騁，我告訴你，只要我想抽，我怎麼樣都能抽到，哪怕是你抽過的，折斷的，你嘴裡的，我想做的事情，沒人能……唔……」

  話還沒說話，男人的大手就從宋之涵的發間穿過，他扣住宋之涵的頭，迫使她吻向自己，突出的喉結在吞咽親吻中上下滾動，封騁冰冷的眸子中漸漸染上情慾，連唇齒相依時說話的聲線都低了下來。

  「好抽麼？如果你想這麼抽，我也不妨奉陪到底。」

  「你！」

  宋之涵是真的被氣到了，她張嘴就去咬封騁的下巴，封騁嘶了一聲，也不躲開，甚至連扣著她後腦勺的手都鬆了力，改成環抱住宋之涵，像是兩個在熱烈擁抱的情侶，任由宋之涵在他懷裡撕咬較勁，直至她沒了力氣，鬆了口。

  宋之涵突然有種無力之感。

  不是那種真實的力量消失，而是無法改變現狀的無奈，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難受，她焦灼不堪。

  封騁看宋之涵失神，掀了掀眼皮，表情平靜道：「發泄完了麼，如果發泄完了，就上去幹活，我可以允許你早飯叫阿姨過來做，但我無法忍受我明明有一個生活秘書卻白天看不見她。涵總，你手下用過的秘書不少，我的要求並不過分。」

  宋之涵掩面，失聲苦笑：「是不過分，但太荒唐。」她像是被逼到了極點，連肩膀都在顫抖：「封騁，你到底要折騰到什麼時候才肯放過我？」

  封騁眼神漸沉：「宋之涵，你該還的債，永遠也躲不了。你我，還有太多的帳沒算完。」

  「……好，那我陪你算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