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騁的女朋友

  宋之涵和秦欽目送小可愛遠走，秦欽才幽幽地嘆了口氣：「大哥，我的任務是不是也結束了？這身衣服我穿著是真彆扭，讓我想起了一些少兒不宜的片子。」

  宋之涵點點頭：「你先回去吧，我能進來就行。今天多謝了。」

  「老涵，說句心裡話，」秦欽語重心長，「雖然之前都是調侃，但是我看的出來，你挺喜歡封騁的，但喜歡是喜歡，能不能長久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雖然你一直都從未依靠過頌笙的任何資源，也未依靠過宋家，但你終歸姓宋，你要考慮，如果你哥和你家老爺子知道你和封騁的事會怎麼樣，封炳烈那邊會怎麼樣，你和封騁的事，可大可小。小了，平平安安，團圓結局，大了，說不定連行業都要有震動。你能承受的住，可封騁呢？他可是什麼社會經驗都沒有，還在那邊玩球呢。」

  「……」宋之涵沉默片刻：「我明白。」

  秦欽拍了拍她的肩膀：「好自為之。」

  秦欽走後，宋之涵自己一個人往籃球場走，但她沒想到的是，明明兩點就開始的籃球比賽，到了四點多上半場還沒打完，她遠遠地站在球場門口，在人頭攢動中，看見封騁正打得極凶，像是殺瘋了般越人強攻，一招一式打得對面滿地找牙，狼狽不堪，再看一下分數，已經大比分拉開，賽場邊上的人一陣又一陣的狂歡。

  「呦，妹子，你也是來看比賽的？」

  宋之涵回頭，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個高個子的男生，他手中抱著一個籃球，從下而上打量著宋之涵，露出一抹不明深意的笑：「來看男朋友打球的？」

  

  宋之涵沒回答，轉身要進籃球場，籃球場的入口處卻有門衛攔住：「哪個學院的？看一下校園卡。」

  宋之涵：「……」

  沒想到好不容易過了外面的那道門，卻進不了裡面這道，正當宋之涵轉身要走的時候，那個男生又道：「我說你怎麼不說話啊，看情況你不是P大的吧？最近管的嚴，沒有校園卡是進不去的。在裡面打球的應該也沒你男朋友吧？畢竟誰會讓這麼漂亮的女生在外面等著呢？」

  那男生亮出自己的學生卡，炫耀式地在宋之涵面前晃晃：「想進去麼？想進去的話，告訴我你哪個學院的，叫什麼名字，我帶你進去。」

  「我不想進去。」

  宋之涵涼涼地瞥了那男生一眼，和他擦身而過，那男生顯然被宋之涵的聲音和身上淡淡的香氣吸引住了，竟一時愣了神，尾隨著她出了籃球場。

  「那你要去哪？」男生跟在宋之涵屁股後面，「你不是P大的，怎麼進來的？現在沒學生證或者通行證根本不可能進來。」

  宋之涵權當沒這個人，繞著最外圍的籃球場鐵欄杆，找到了一處還算隱蔽的角落，她站在那裡，看著遠處封騁在廝殺。

  目光所及，男女比例平衡，只是男生們都站在球場四周，近距離看比賽，女生們大多數都坐在一側的看台上。

  宋之涵看著看台上的女生，都是花枝招展的年紀，天真爛漫的很。她漫不經心地掃著，突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面孔——是那天給她做訪談的女生。

  「喂，你看什麼呢？」那男生蒼蠅似的圍著宋之涵，看到她在看看台上的人，顛了下球，嬉笑道，「羨慕了？那一排是首發隊員『家屬』才能坐的位置，你現在看的那個是金融學院封騁剛交的女朋友，新聞系的敬楠楠。」

  「敬楠楠……」宋之涵咀嚼著這個名字，她想起來那天訪談，這個女孩自我介紹的名字就是敬楠楠。

  封騁已經在和這個女孩交往了。

  雖然沒有太多的震撼，但宋之涵心裡竟還是不由自主地出現了一種難以名狀的情愫，她又看向那女孩，朝氣蓬勃的，和封騁莫名的般配。

  「喂，你那是什麼表情，怎麼……」

  宋之涵回神，眉頭微皺：「你怎麼還在這裡？」

  「臥槽，我一直在這裡好吧，」那男生又色迷迷地打量著宋之涵，「看你這幅樣子，不會是喜歡封騁吧？喜歡他的人可以繞P大操場三十多圈，我勸你別痴心妄想了，不如和我好怎麼樣？」

  宋之涵眉頭皺得更緊，她轉頭去看比賽，沒再搭理他。

  可這男生卻蹬鼻子上臉，離宋之涵更近：「我沒跟你開玩笑，你先說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個學校哪一級的，什麼專業的，即便你現在不說，我用不了幾天也能查出來，還不如現在說了，反正你早晚會被我追到手。」

  「喂，你別這樣愛答不理的好不好？給個面子……」

  說著說著，男生就要去碰宋之涵的肩膀，宋之涵來不及閃躲，一隻鹹豬手就這麼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那男生滿足地沖她油膩道：「你知不知道你可香了……」

  可惜話還沒說完，只聽「砰！」的一聲，一隻籃球從籃球場上飛了出來，狠狠地砸向了鐵絲網。

  那聲音巨大，嚇的那男生連忙收手，宋之涵也嚇了一跳，她抬頭，籃球場上的所有人正向她這個方向看過來。

  籃球場上，封騁正薄涼地看著護網外的她，抿了抿唇。

  剛剛籃球場上的人都看到了，是封騁突然像是看到了什麼，穩准狠地把球砸向了那個方位，力氣之大，甚至連鐵絲網都向外凸出。

  宋之涵：「……」

  那男生被這球砸懵了，好不容易緩過了神，上來就罵：「我操你媽封騁！你他媽會不會打球？！往他媽哪兒打呢！？」

  封騁額側一根青筋隱隱突起，他沖裁判比了個暫停的手勢，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自己跑出了籃球場，向宋之涵這邊過來。

  仿佛是昨天才見過，又仿佛好多天沒見，當封騁走到宋之涵面前時，宋之涵才發現，封騁好像又高了，不僅高了、精瘦了許多，眉間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份以前沒有的陰鬱和隱忍，他全身泛著熱氣，桃花眼上的睫毛都被打濕，走到她身邊的時候，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一句話沒說，就把她往籃球場上帶。

  球場內傳來小範圍的吆喝聲，坐在封騁隸屬的觀看席上的敬楠楠臉色已經不好看了。

  「封騁，你慢點走，輕點，你弄疼我了……」

  這幾天打球訓練，封騁體力漲的很快，手上力道沒數，握的宋之涵生疼，可他根本聽不進她的話，不管不顧地把她拽到了看台上。

  直到此時，封騁才發現他的那個位置有人坐了。

  而那個人還裹了一件寬大的黑色羽絨服——那是他脫下來扔在一邊的。

  「操。」封騁暗罵了一聲，冷眼對敬楠楠說，「下來。把我的衣服脫了。別讓我說第二遍。」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封騁一點面子都沒給，敬楠楠的臉瞬間就掛不住了。她委屈地看著封騁，站了起來，氣的雙眼含淚，把他的羽絨服脫了扔在一旁，滿是難過的跑了。

  封騁把自己的羽絨服撿起來給宋之涵披上：「你先坐這兒，有什麼事打完比賽再說。」

  封騁把宋之涵交給看台上一個看著非常溫柔的女生：「嫂子，幫我照顧一下她。多謝了。」

  那個女生頷首：「好，你也再喝口水，別打得太猛，還有下半場。」

  封騁道：「沒事，我連熱身還沒開始。」

  安頓好宋之涵後，封騁自己坐回休息椅上，趁還在暫停期間，咕咚咕咚幹了一瓶運動飲料，然後重新綁了運動束帶和護腕，又下意識地看向宋之涵的位置，他看到宋之涵也正看他，身影一頓，又不去看她。

  哨聲吹響，比賽又要開始。

  封騁像豹子一樣沖了出去，運球，過人，果斷在界外投出一個三分——

  中了！

  宋之涵身邊的妹子們都在歡呼，有人拿著自己做的沙錘在拼命喝彩。宋之涵靜靜地坐在位置上，看著封騁。

  「那個……同學，你是封騁的女朋友吧？真的那個。」

  宋之涵：「……」

  那個被封騁叫做嫂子的女生笑笑：「別怪我亂說啊，打比賽這幾天，你已經是第三個坐在這個位置上的女生了，我們都還好奇呢，封騁大學六年都沒談戀愛，臨了要畢業了，這是打算一天一換啊。」

  宋之涵道：「誤會了，我不是他女朋友。」

  那女生溫柔笑笑：「可封騁好像很在乎你啊。」

  宋之涵：「……」

  「之前有個叫吳蕭的學姐坐過這裡，這還是因為這個位置已經空了很久了，我們盛情邀請的。今天那個敬楠楠，趁封騁已經上場開始打了，自己就厚著臉皮坐了過來。她前幾天還莫名其妙發了張在籃球場和奶茶的照片，說什麼有人送的就是好，背景就是封騁在訓練。大家都以為封騁是和她在一起了，今天看來，果然又是她在那裡自嗨。」

  那女生看著宋之涵：「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封騁自己把人領過來的，你是沒看見，他剛剛看到你在球場外面和別的男生說話時表情有多凶。我都以為他不準備比賽要直接開打了呢。」

  說話間，封騁又突圍暴扣，場邊的人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瘋狂歡呼，只有宋之涵平靜地像一湖不起波瀾的水。

  她覺得封騁不是在比賽，而是在發泄。

  下半場的比賽好比虐殺，最後金融學院以50分的巨大優勢贏了比賽，歡呼聲口哨聲不絕於耳，封騁喘著氣坐回了自己的休息椅上。

  他還是照例把肌肉束帶和護腕扔進手提袋，大口喝了水，然後才轉頭看向宋之涵：「走吧。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