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5-848章

  845章：一件小事的波瀾

  在與康德告別後，帳房便轉身走下了樓梯。直到將菜單交至大廚的手中的時候，帳房仍在心裡回味著康德的最後一個問題：在回答那個問題的時候，帳房欺騙了他，事實上，侍者是被安排去接城門口的士兵。

  要問帳房為什麼會用編出的藉口掩住無關緊要的事實。大概是因為他的心裡充斥著對身周情形的未可知性吧。

  萬一這是康德交待給班達克與埃布爾的任務，而班達克與埃布爾為了去藥房的事將迎接的事交給了自己。那麼他倆豈不是會受到康德的責罵，回想起班達克與埃布爾出門前一臉輕鬆的樣子。菲利特可不想因為自己的失言，破壞了他們的愉悅的氣氛。

  我只是為了避免麻煩，簡化了這件事的流程。菲利特在心裡如此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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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過康德在告別時的眼神，卻讓他始終放心不下。

  似乎自己的謊言在說出口的那一刻就被對方看穿，不過對方卻沒有點醒迷迷糊糊的自己。

  「我沒有做錯的地方吧...」菲利特輕聲念道。

  菲利特重新站回了櫃檯的位置，準備專心做帳本。結果自己手下的侍者帶著一群身穿鎧甲的士兵浩浩蕩蕩地踏進了旅店的店門。

  「菲利特先生，人帶到了。」一名侍者走上前在菲利特的耳邊說道。

  「辛苦你們了，晚餐的時候有賞。趕緊去換制服吧。」帳房對其餘的幾名侍者點了點頭，並囑咐道。

  「是。」三四名侍者樂呵呵地跟士兵們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

  一名看起來像是領隊的士兵走上前，猶豫著開口道：「聽剛才的那些人說：康德陛下他們都在你們店裡。」

  「是的，班達克統領和埃布爾隊長為各位準備好了休息的客房。」帳房恭敬地回答道：「你們只要取過鑰匙，就可以上樓休息了。」

  「那真是太好了。」領隊的士兵長呼出一口氣，說道：「不過，我們還是想先見見隊長他們。」

  「這個...」帳房找出了客房的鑰匙，將它們放在了櫃檯上，供士兵們取走。在聽到領隊的話後，回答道：「埃布爾大人和班達克大人剛出門不久，康德大人現在還在午休。暫時應該是見不到的。」

  士兵領隊皺著眉說道：「你不讓我們見到真人，我們怎麼會相信康德大人一行人確實是在你們店裡？」

  「唉，」帳房想了想，無奈地從櫃檯的盒子了取出埃布爾之前交給他的那三個金幣，解釋道：「這是埃布爾大人為你們預付的房費，上面應該有精靈國的標誌。你們不信的話，可以親自來看看。如果這樣都不信，只能請你們在這大堂坐一會兒，等到班達克大人他們回來。康德大人正在午休，我們作為店裡的服務人員，是不會去主動叫醒他的。」

  士兵領隊接過金幣，打量了一會兒。在金幣的背面看到現任精靈國國王的頭像後。微微點頭道：「我相信你。」

  「鑰匙自取。」帳房點了點頭，向士兵介紹道：「中型客房是六個人一間，一共有十二間客房。入住的人員由你們自己安排。」

  「謝謝。」領隊一把拾起了櫃檯上的所有鑰匙，分發給各小隊的隊長。並對士兵下令道：「大家先把行李運回客房，想要休息的就休息一會兒。我們晚餐時間再集合。解散！」

  「是！」士兵齊聲回答道。

  在士兵三五成群地搬起行李離開後，旅店大堂就只剩下了領隊與帳房。

  帳房撐著手肘子，站在櫃檯邊算帳。而領隊則在門邊的茶座坐下，喝著店裡免費提供的茶水。

  兩人安靜地共處了一會兒之後，菲利特一抬頭，發現領隊仍待在座椅上，一邊喝茶一邊望著門口，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便主動搭話道：「我說，你叫什麼名字？」

  「凱瑞。」士兵扭過頭望向他，回答道。

  「凱瑞，我叫菲利特。」帳房向他揮了揮手，說道：「你怎麼不回客房休息？」

  「我想在這兒等班達克統領。」凱瑞回應道。

  菲利特望了一眼天邊的天色，現在已經臨至傍晚。不過距離班達克與埃布爾回來的時刻，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他們大概會在兩個小時後回來，到時候我會讓手下的侍者去通知你的。」帳房建議道：「你先回房休息吧，你們是下了船之後就坐馬車趕過來的吧？房間裡有可以泡澡的浴室，你們到了這兒，可以放鬆一下了。」

  凱瑞在聽過菲利特的話後，沉默良久。戀戀不捨地望了一眼門檻後，走到櫃檯前，對菲利特說道：「我的房間是308號，請在班達克統領回到旅店後，派人知會我。」

  「好，知道了。」帳房點頭道。

  「謝謝。」凱瑞向帳房微微鞠躬後，轉身準備走上樓梯，卻沒想到自己的肚子在此時發出了『咕嚕嚕』的叫聲。

  「對了，你們今天一直在趕路，沒怎麼吃過午餐的吧。」菲利特體貼地說道：「我去讓後廚為你們準備一些飯菜。」

  凱瑞默默地站在原地，臉頰上染上了紅暈。輕聲開口道：「多謝。」

  「沒事。」菲利特在路過他的身邊的時候，用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安慰道：「行軍本來就是件很辛苦的事。」

  說完這句話後，便轉身走進了後廚。吩咐著後廚的廚師準備七十人份的牛排套餐。

  在處理完這件事後，返回至櫃檯前，對凱瑞說道：「現在你可以先回房休息了，像我說的，好好地泡一個澡。午餐的飯菜會在一個小時後送到你們的房間。」

  「好。」凱瑞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幾個銀幣，對帳房說道：「這是餐費。」

  「沒關係，這頓午餐就當作是旅店為了歡迎你們，免費贈送的。」菲利特並沒有收下凱瑞遞過來的錢幣，而使擺了擺手，拒絕道。

  「可是...」凱瑞的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堅持說道：「不行，還是得請你收下。我們是不會吃霸王餐的。」

  846章：內心重燃的熾熱

  「沒關係。」菲利特將凱瑞遞過來的手又退了回去，搖著頭說道：「要是被你們的隊長知道：我收了你們的錢作餐費。你們帶來的這筆生意，我可就做不成了。到時候我還得向店裡的老闆請罪呢。」

  在菲利特的一番『恐嚇』之下，凱瑞終於還是收回了手裡的銀錢，向菲利特答謝道：「謝謝你。」

  「沒事，趕緊去休息吧。」菲利特笑著說道。

  「嗯。」凱瑞沒有再多說什麼，便拘禮告退了。

  「你們住的地方在三樓，可別走錯了。」菲利特大喊著向凱瑞提醒道。

  凱瑞回望了一眼，點了點頭，繼續攀登著樓梯的台階。

  在凱瑞第一次出現在菲利特的面前的時候，菲利特便喜歡上了這個孩子。因為他的眼神中有一股韌勁，執著而又堅韌。那樣的眼神出現在一個灰頭土臉的十八歲人族士兵的身上，確實是引人注目的。

  在與凱瑞交談的過程，菲利特發現了他很內向的特點。由此更是生出了無限的好奇。

  為什麼一個年級輕輕的孩子的眼裡會出現那種奪人的光芒，即使如此內向，還是成為了士兵中的領隊。

  無數個猜測的念頭在菲利特的腦海里飛過，讓他想起了與旅半獸人老闆合力開上一家旅店的初衷。他們想要安定的生活，在這個小鎮上扎穩腳跟。也想要見到各種各樣的人，將他們的經歷消化為自身發展的閱歷。

  這樣的想法在最初被提出的時候，便戴著理想主義的光環。

  不知不覺，不僅是他，連旅店老闆都未曾再提過有關於此的隻言片語。

  菲利特是半獸人族，按照人類的年紀來算，他已經三十八歲了。可是因為一個人族士兵小伙兒的眼神，在他的心裡，燃燒起了外出闖蕩的火苗。

  菲利特在感受到這份心緒後，抬頭望向了窗外的天空。這個大陸上並沒有出現形成體系的物種起源的傳說。所以大部分種族都認為他們是由神造就的。

  在菲利特心裡：剛才那名士兵就是神的傑作，要不然自己怎麼會在短暫的時間內受到如此強烈的薰染。

  「神啊，我應該相信這是你的安排嗎？」菲利特默默念道。

  他雖然已經到了中年，但是卻並沒有成家。父母在很久以前就拋下他，去了另一個世界，現在，除了旅店帳房的這個職位，並沒有什麼義務之內的責任需要他去承擔。

  他可以大大方方地放下一切，挑起行李，出門闖蕩。

  這一天的午後，菲利特推開了平日裡堆積在眼前的帳本。待在櫃檯邊支著腦袋遐想著自己出門闖蕩後所發生的一切：他會遇到怎樣的奇遇，邂逅怎樣的人，人生的終點在哪兒，當別人說起自己的名號的時候，會評價些什麼。

  不知不覺，窗外已經被夜幕籠罩。旅店的大堂內也變得一片昏暗。

  暢遊在幻想中的菲利特忘記給自己的桌前點上燭台。導致班達克與埃布爾在走進店內的時候，被角落裡他的身影給嚇了一跳。

  「怎麼這麼暗吶...」埃布爾一邊奇怪道一邊朝著店內走去，在看到櫃檯邊默不作聲的菲利特後，尖聲叫道：「啊！這是...菲利特？」

  菲利特從幻想中被驚醒，身子隨著埃布爾的尖叫聲抖了一抖。抬起頭望向二人說道：「啊，你們回來了。」

  「菲利特！真是你啊！」埃布爾走到櫃檯前，點亮了燭台，仔細確認著面前的人的長相，疑惑地問道：「你剛才睡著了嗎？我和班達克走進來的時候，簡直都沒注意到你。」

  「店裡怎麼這麼暗，出什麼事了嗎？」班達克關心道。

  「沒事。你說得對，剛才我睡著了。」菲利特慌忙擺手道：「一覺醒來就天黑了，結果店裡也沒人給上燈。」

  「店裡的人呢？」埃布爾環顧著四周，問道。

  「之前我派侍者們去城門口接待士兵們，現在距離他們回來已經有兩個小時了。應該是在為晚餐做準備吧。」菲利特看了一眼懷中的秒表，說道。

  「原來如此。」班達克點頭道：「你這麼說，士兵們現在也已經在客房住下了？」

  「對，他們趕了一整天的路，現在應該早就吃完了午餐，正在休息中吧。」菲利特想了想，說道：「之前有個叫凱瑞的孩子，說要一直在大堂等到你們回來。我也把他勸上樓了。他似乎是隊伍里的領隊什麼的。」

  「對啊，凱瑞也在。」班達克眼神一亮，說道：「他這個孩子平常有些木訥，而且不善與人交際。不過心地還是很好的，在完成任務的表現上也很優秀。」

  「我看他的年紀似乎還挺小的樣子，卡拉迪亞的軍營在這麼早的時候就開始徵兵了嗎？」菲利特疑惑地追問道。

  班達克看出了菲利特對凱瑞的事抱有幾分好奇，便耐心地解釋道：「凱瑞今年好像是十八歲吧。其實按正常程序來說：十八歲才可以正式參軍。只不過他是我們一個中階軍官收養的孤兒，在軍隊組建後，便一直養在軍營里。我以前看他隨軍官練拳的時候，表現得不錯。就問他有沒有入伍的志向，在經過他還有他的養父同意後，便在他十六歲的時候，將他收入了軍隊。」

  「原來如此。」菲利特點頭答道，沒再多說什麼。

  「陛下現在在哪兒呢？」埃布爾開口問道。

  「康德陛下應該仍在客房內吧。」菲利特答道：「應該是起床了之後，吃過後廚送去的午餐，現在正在客房裡看書吧。」

  「陛下最近也挺辛苦的。」埃布爾低下頭說道：「能放鬆的時候，還是多讓他放鬆一會兒吧。」

  「你們買藥買到了嗎？」菲利特想起兩人出門的目的，開口問道。

  「買到了。」說到這件事，埃布爾與班達克的臉上都浮現出了一絲喜氣，開心地說道：「多謝你為我們推薦的那幾家藥鋪。規模真的是很了不起了，在我們向藥鋪的人提出病症後，他們立即給我們找出了藥。」

  847章：旅店內務的日常

  「藥這種東西，還是得喝下去看看才能作數。」菲利特也為他們感到高興，不過還是細心叮囑道：「你們詢問過每日服藥的劑量了嗎？」

  「嗯。」班達克點頭道：「不僅如此，藥鋪的老闆還為我扎了一套針灸，說了封住身上的毒氣蔓延。現在我感覺身體也重新變回我自己的了。」

  「那真是太好了。」菲利特點頭道：「難怪你們回來得這麼晚，原來還遇到了會針灸的隱士。」

  「碰巧遇上的。」埃布爾高興地答道：「藥方開出的藥得熬上好幾個時辰呢，我想...能不能借用旅店的鍋灶...」

  「當然可以。」菲利特一口答應道：「只要能讓班達克大人的病情有所好轉，這店內的設施，你們想什麼時候用，都可以租借給你們。」

  「謝謝。」班達克衷心說道。

  「沒事。」菲利特笑呵呵地說道：「你們島外的人真的很喜歡說『謝謝』什麼的，其實我們既然已經算是面熟的朋友，就不用在這些細節上顯得如此客氣了。」

  「呵呵。」班達克無奈地笑了笑，解釋道：「或許是把道謝當成了一種習慣吧，除了感謝你，我還真想不出能說些什麼。」

  「那就隨你們吧。」菲利特毫不在意地說道。

  埃布爾瞟了一眼停在門口的馬車，突然想起班達克吐在車廂內的污漬自己都還未清理，於是主動向菲利特告辭道：「不好意思，菲利特。我們還有點急事，就先告辭了。」

  「嗯？你們去哪兒？」菲利特疑惑地望著走向旅店門口的二人，開口問道。

  「我們...」埃布爾轉過身，為難地答道：「想要把馬車牽回車棚。」

  「沒關係的，等會兒自然會有馬夫來收走。這點事用不著你們親自來做。」菲利特走出了櫃檯，和善地解釋道。

  「不不不，我覺得還是得由我們親自來。」班達克急忙搖頭道：這馬車如果就這樣被還了回去，那還得了。丟臉可不能丟到別人的面前去。

  兩人匆忙地離開了大堂，菲利特一臉不明所以地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愣了一會兒以後，走到大堂的角落，點亮了旅店的燭台。

  此時，後廚傳來了菜餚剛出鍋的香味。

  菲利特走到了廚房的灶台前，向大廚問道：「現在距離晚餐開餐還有多久？」

  「帳房大人，大約還有十分鐘，菜就全部準備齊全了。」大廚轉過身回應道。

  「那好。」菲利特點頭道：「今天三樓的客人會包下二樓的廚房，你們別忘了派人去清理一遍餐桌。」

  「是。」廚師長答應道。

  菲利特留下叮囑後，轉身離開了廚房。通知在院子裡忙活的侍者趕到各個餐廳內做餐前準備。比如打掃衛生以及打開照明什麼的。

  平日裡的店內事務大多數都由菲利特負責打理。而旅店的老闆則負責在外應酬。

  菲利特彷徨地站在一樓的樓梯扶手旁，在心裡想著：如果自己離開了這家旅店，旅店老闆會找什麼樣的人來接任他的工作。

  他與旅店老闆也算是多年的朋友了，最開始買下這一塊兒場地的時候，大部分都是用的旅店老闆手裡借來的資金。而菲利特只投入了一小部分錢。不過旅店的老闆並沒有因為他的帳房的地位，而要求他陪著自己一起出門應酬。而是體貼地將旅店內的事務交予他，而自己在外忙碌奔波。

  當菲利特自認為自己無所畏懼，可以一走了之的時候。旅店老闆多年之前種下的因，在他的心裡開出了果子。

  菲利特望著旅店門口，發現就自己現在的力量來說，距離跨過這道門檻，還有著很長的一段距離。

  晚餐時間，康德在收到士兵抵達的消息後，並沒有急著去見他們，而是首先走到了餐廳，靜靜地等候著其他人的到場。

  在車棚邊用清水沖洗著馬車的埃布爾，也聞到了旅店內傳來的飯菜香味。

  車內的污垢已經被他徹底清楚了，只不過還是有一些臭味殘留在車廂內，埃布爾只能一寸一寸地擦拭著馬車的內壁。

  班達克站在一旁，負責收拾清理出的垃圾。

  「都是因為你，我們此時本應該待在餐廳里的。」埃布爾憤然道：「哪裡會像現在這樣，在這車棚清理馬車，渾身都染上了一股臭氣。」

  「難道不是因為你堅持說：一定要坐你駕的馬車嗎？我看你就是故意的。」班達克回應道。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互相抨擊著，不知不覺地延長著清理馬車的時間。

  直到班達克與埃布爾換上了整潔的衣服，出現在餐廳的時候。餐廳內的士兵們已經大吃特吃了起來。只有康德還在等待著他們。

  「你們怎麼來得這麼慢？」康德皺著眉頭問道。

  「班達克他...」

  「吃飯的時候別說這事。」埃布爾正欲開口解釋，卻被班達克中途給截斷了。

  「哼。」埃布爾輕哼了一聲，便也沒了講下去的意願。

  康德嗅得他們身上漂浮著一絲奇異的味道，再看了一眼埃布爾的臉色。心中便已是明了。

  「你們...」康德嫌棄地開口道：「算了，凱瑞今天和我們一起吃飯，人家等了你們這麼久，你們好歹也得打個招呼啊。」

  「啊。」正在攪拌著沙拉的埃布爾驚喜地抬起頭說道：「凱瑞？」

  接著視線便移到了桌上的一名年輕士兵的身上，繼續開口道：「你就是凱瑞嗎？」

  「是。」凱瑞之前在海岸邊見過埃布爾幾面，不過只是知道他是精靈族的隊伍首領。因為並沒有與埃布爾的工作有需要交接的地方，所以彼此並不熟識。此時只能靦腆地點頭回應道。

  「我聽班達克提過你，他說你從小在軍營里長大，很有作為一名士兵的天分。」班達克笑著說道。

  「謝謝。」凱瑞羞澀地點頭道。

  「我可是很少聽他如此誇讚別人的呢。」埃布爾繼續攪拌著沙拉，一邊說道：「不好意思，我們在餐前有點急事，所以來得遲了些。」

  848章：晚餐席上的閒談

  「沒...沒關係。」凱瑞緊張地握緊了拳頭，

  「凱瑞他比較認生，所以看起來會比較羞澀。」班達克在一旁為凱瑞解釋道：「沒事的，凱瑞。既然我們已經來了，你也就可以放心地開始吃飯了。不用在意。」

  「是。」凱瑞回望著班達克，點頭回應道。

  班達克與他待在一起的時間，僅次於他的養父。所以班達克也是凱瑞在軍中最為親近的兩個人之一。

  「你們今天去鎮上的藥鋪，有發現什麼嗎？」康德看到凱瑞開始安心食用晚餐後，向身旁的班達克與埃布爾兩人開口問道。

  「發現了，遇到了閱歷豐富的醫生。」班達克立即回應道：「他給我開了幾副藥，還給我扎了針灸什麼的。總之，現在我身上的蟲蠱已經開始因外力而變得受控了起來。」

  「醫生有跟你們說些什麼嗎？」康德繼續問道。

  「沒說什麼，只是說這種蠱毒暫時是無解的。」埃布爾答道：「不過能善用緩滯其他蠱毒的辦法控制住它蔓延的趨勢。」

  「這樣也好。」康德認同地點頭道：「吟遲蟲儘管屬於被培育的珍稀品，目前看來藥王的實驗還是控制在了可控範圍之內。」

  「殿下，我們聽說你今天在我們離開後，在客房待了一整天。是不是最近太過忙碌，讓你的身體...」班達克擔心地問道。

  「沒這回事，最近確實多了許多外出的工作。」康德寬心地笑道：「只不過我認為那對於我的身體來說是有益無害的。只不過是與人群相處得久了，想暫時回到自我的空間而已。」

  「既然身體沒問題，那我們也可以放心了。」埃布爾對康德的解壓方式並不了解，只不過他也十分擔心康德身體狀況，能夠看到他主動停下來休息。埃布爾的心裡也是開心的。

  「請問...剛才你們說的蠱毒是什麼？」三人的身邊傳來了一道細弱的詢問聲。

  班達克驚訝地回頭望去，看到凱瑞正一臉彆扭地望著他，慌張地說道：「沒什麼，那只是...」

  「班達克統領中了一種很稀有的蠱毒，」康德在此時開口道：「現在他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了，在兩個月後，還有被體中的蟲卵給吞噬盡意識的可能。」

  「什麼？」凱瑞的眼裡傳達出的是不可置信的情緒。此時捂著嘴尖叫道。

  「凱瑞，你不要擔心。」班達克並沒有想要去推翻康德的說法，因為他知道自己之前的掩飾才是真的事態。他只能在這時候溫聲地開口道：「哥哥的病是會好起來的。」

  埃布爾抬起頭望了班達克一眼，張了張嘴，卻還是忍住了嘴邊的話語。

  「真的嗎？班達克哥哥。」凱瑞的情緒變得脆弱了起來，此時眼眶泛紅地望著班達克問道。

  「嗯，會的。」康德在一旁點頭道：「只要我們站在他身邊的話，老天爺也不能帶走他。」

  「嗯。」凱瑞握緊了拳頭，止住淚意，點頭道：「班達克哥哥，你能告訴我你的病該怎麼去治好他嗎？」

  「只要找到那個給班達克下蠱的混蛋，逼他交出解藥。班達克就可以繼續活下去。」埃布爾開口道：「而達到這一目的的重要步驟則是，我們這一伙人在城中布下的眼線有沒有發現兇手的蛛絲馬跡。」

  「這個行動，我一定會全力以赴的。」凱瑞堅決地說道。

  班達克望著一個比自己年輕了十歲、幾乎是看著他長大的一個孩子在此刻展現出了一個成人應有的擔當。

  內心的情緒也變得複雜了起來。

  「這件事你不要親自去參與。」班達克說道：「讓手下更有經驗的士兵去做。」

  「不，我一定要去。」凱瑞搖頭說道：「如果不去，我不會感覺自己為這次的行動有所付出，會遺憾一輩子。」

  「那...好吧。」班達克無奈地答應道：「不過一定得小心。」

  「嗯。」凱瑞答應道。

  「這件事我們還沒有透露給其他的士兵們。」埃布爾叮囑道：「為了士兵們在行動的時候，不會有太大的心理負擔，凱瑞，你也不能將班達克的病情透露給士兵當中的任何人。」

  之前他們忽略了凱瑞在他們的身邊靜靜聽著，所以不小心走漏了消息。

  「嗯，我知道了。」凱瑞點頭道。

  「對了，凱瑞，今天你們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康德在咽下自己口中的食物後，開口問道。

  「是旅店的侍者來接我們的，他們在見到我們的時候，對我們說：是班達克統領和埃布爾隊長親自吩咐的。」凱瑞詳細地回答道。

  「原來如此。」康德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

  接著打量了一眼周圍，在沒有發現帳房先生的身影后，低下頭望向了碗中的食物。

  「確實是我們拜託菲利特安排的。」埃布爾點頭承認道：「殿下，怎麼了嗎？」

  「沒什麼，只是想勸你們一句：以後少和菲利特接觸。」康德淡淡地開口道：「以後有什麼事需要幫忙，最後先去問問旅店的老闆。」

  「旅店的老闆不怎麼待在店內啊。」班達克想了想，說道：「只不過，為什麼殿下你會想到讓我們少跟菲利特接觸呢。」

  「我今天看到店裡的侍者變少了，就奇怪地問他：店裡的侍者都去哪裡了？結果他跟我說：店裡的侍者是去城門口進貨去了。而凱瑞剛才說道：旅店的侍者是去接他們的。」康德一字一句說道。

  班達克與埃布爾在聽完這段話後，對視了一眼，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陛下。關於這個...」

  「你們不用解釋，帳房先生心裡怎麼想的，你們是怎麼拜託他的。我在心裡都清楚。」康德擺了擺手，打斷了埃布爾的解釋。並說道：「你們現在或許不怎麼理解我的決定，不過仔細想想就會知道：菲利特在做事的時候，始終將自己的位置安排在最安全的地方，無論局內的事如何展開，都不會波及到他自己。這是害怕承擔責任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