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0章-834章

  830章：幻影背後的真相

  「我們走進房間看看吧。」康德聽過班達克的話後，建議道。

  班達克點了點頭，拆開擋在門口的封條，帶著身後的二人走了進去。

  房間內一片狼藉，所有的家具都被皮克拆了個遍，家具的碎片四處散落著。

  「這裡面怎麼亂成了這樣？」埃布爾在掩住口鼻後，疑惑地問道。

  班達克一言不發地將擋在腳下的木屑拾起，打量了一番過後，開口道：「這個...」

  「喂！你們在這裡幹什麼？」一名人族的老人舉著火把走了進來，厲聲對三人喊道。

  「你好，我是來自卡拉迪亞的班達克。」班達克主動走上前打招呼道：「我們是來調查皮克失蹤一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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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達克...」老人反覆念了幾遍這個名字，眼神一亮，問道：「你就是把皮克那個惡霸趕走的勇士對吧？」

  「勇士...嗎？」對於這樣的稱呼，班達克還是不怎麼好意思去應承下來。向這名老人提道：「請問您是住在這附近的居民嗎？」

  「對。」老人內斂地捋了捋自己身上的睡衣，說道：「我的住所就在這個房間的隔壁。」

  「原來如此。」埃布爾點頭道：「那您是每晚都會來這裡巡邏嗎？」

  「最近幾日是這樣的。」老人嘆了一口氣說道：「鎮上的小孩子聽說這裡有這樣一間廢棄的房間後，每晚都會找機會溜進來，在這裡胡鬧。吵得老婆子也不睡不著。」

  班達克一邊聽老人解釋一邊跟上他的腳步走向門外，康德與埃布爾仍留在室內搜尋著線索。

  「剛才我隔門聽見了動靜，就趕過來看看。」老人站在門口，舉起手指向了對面住戶的門，說道：「瞧，這就是我家。剛才急著來這邊查看情況，連門都忘記關了。」

  班達克抬頭望了一眼，確實看到住戶的門扉是半掩著的。

  「我們沒怎麼注意到這一點。吵到你們了，實在是不好意思。」班達克低頭道歉道。

  「沒事沒事。」老人笑著擺了擺手，說道：「我們只是擔心，畢竟這間小屋廢棄得有幾天了。時不時還有醉鬼找上來。我們作為鄰里的，也不怎麼方便。」

  「嗯，我們過一會兒就要離開了。」班達克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老人家，你知道皮克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嗎？」

  「就是和大人你決鬥的那一天。」老人在說起這個話題的時候，顯得很興奮。回憶道：「那一天我和老婆子正好在家。偶然看到皮克帶著昏迷的大人你回到住所，還很驚嚇來著。」

  「那天，你們也在？」班達克驚異道。

  「嗯。」老人放下了火把，一邊比劃著名一邊向班達克敘述道：「我和老婆子一直躲在樓梯間關注你們房間裡的動靜來著。不過並沒有聽到打鬥的聲音，老婆子實在害怕的緊，就下樓搬救兵。想把大人你救出來，不過找來的半獸人直接被皮克從二樓的窗戶摔了下去。我們就沒辦法了。」

  「你們找來了半獸人？」班達克在腦海回憶著，卻沒有任何關於這件事的畫面。

  「就是主街上的旅店帳房，經常為我們擺平麻煩來著。老婆子在走下樓後，就碰上了聞訊趕來的他。人家一聽，立即趕上來幫忙。他和皮克也算是老對手了來著，只不過那天皮克野性大發，菲利特沒防得住。」老人望著迷茫的班達克，解釋道。

  「半獸人走上來幫忙的時候，你們看到我了嗎？」班達克嘶啞著嗓子問道。

  「嗯，我一直躲在房間的門後面，看到班達克大人你也站了起來，和菲利特一起對付皮克來著。」老人立即點頭道。

  老人所說的完全是另一個故事，與班達克的記憶相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對話行至這裡，也就在班達克的沉默中截止了。

  埃布爾與康德拍了拍身上的灰，從皮克的房間內走了出來。看到了面色沉鬱的班達克與一臉無措的老人。埃布爾禁不住開口問道：「你們在聊什麼？」

  「那個...班達克大人問了我一些有關那日戰鬥的事...」老人緊張地開口道：「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

  「沒有。」班達克仰起頭，對老人說道：「是我記錯了。」

  「啊，大人你的臉色可把我嚇了一跳。」老人鬆了一口氣，說道：「各位大人要離開了嗎？那我也就回屋休息了。能偶然見到你們，實在是榮幸。」

  「嗯，您慢走。」班達克微微拘禮道：「對了，老先生，我還有一個問題。你們這樓道，最近沒有修理的工人來過吧？」

  「沒有啊。」老人走到門邊，愣了愣，回頭說道：「這雖然是棟老樓，但基礎設施什麼的，這麼多年也沒見壞過。」

  「好，謝謝您。」班達克點了點頭，與身後的二人眼神交匯一番後，邁開腳步走下了樓。

  在樓下的空地站定後，埃布爾關心地向班達克問道：「你和那個老人聊些什麼了？有什麼不好的消息嗎？」

  「皮克那個混蛋！」班達克一拳打在了牆面上，說道：「原來那日與他在這間住所的戰鬥，全是蟲蠱給我投下的幻覺。」

  康德聽到班達克的話後，挑了挑眉，說道：「你的意思是，那個叫皮克的馴獸師，是假裝輸給你的。而你也沒得到治癒蟲蠱的解藥？」

  「如果不是偶然遇到了那日在場的老人鄰居。」班達克蹲下身回答道：「我也不敢相信，那些回憶中的對話與戰鬥場景都是假的。」

  「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埃布爾皺起眉頭問道。

  「不知道，他讓班達克認為自己身上並沒有染上蟲蠱。並放任他從自己的身邊逃開。」康德擔憂道：「目前而言，問題的關鍵還是在於這個蟲蠱的效用到底是什麼。」

  「皮克告訴我的是：這個蟲蠱會控制我的大腦，吞噬我的意識。」班達克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讓我變成可利用的工具。」

  「竟然還有如此惡毒的手段存在！」埃布爾憤然道。

  831章：來自帳房的問候

  「現在看來，這蟲蠱已經在你的身上萌芽了。」康德望著班達克，語氣平靜地說道：「皮克所說的話不可全信，我們還是得找人來給你的身體做一番檢查。診斷出蟲卵的生長情況。」

  天邊的煙花盛會已經結束，城鎮中心的大型時鐘的時針已經指向了十點。

  「馬上就要宵禁了，我們得趕緊回旅店。」埃布爾望著身旁二人說道。

  「立即動身吧。」康德指揮道。

  蛇女公會距離他們下榻的旅店有著一個小時左右的路程。

  埃布爾在來時便記住了路線，此時一邊打量著路牌，一邊注意著路邊是否有待業的馬車。

  遺憾的是：由於煙花大會的影響，所有載人馬車在大會開始的時候就停業了。

  三人只能在寒冷的夜風中走完了全程，時不時還要接受地精士兵的安全核查。

  在抵達旅店門口的時候，埃布爾終於是放心地松下了一口氣：旅店的大門還是開著的。

  在走入大堂的時候，班達克迎面撞上了從後廚走出來的帳房。

  一眼瞟到對方腳上緊纏的繃帶後，猛然間想起：這個帳房有可能就是被老人夫婦叫去幫忙的半獸人。班達克站在原地躊躇了一會兒，在回憶起對方的名字後。小聲地喚道：「菲...利特？」

  帳房睜大了眼睛，回身望向班達克，並說道：「你記起我了？」

  「沒有。」班達克在確認對方的身份後，對其提出的疑問遺憾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今天去了皮克的住所，住在附近的老夫婦告訴我的。」

  「原來是這樣。」菲利特的眼神也變得黯淡了些，說道：「不好意思，沒能從皮克手下救出你。我一走進房間，就看到他在對昏迷的你做些什麼。後來才反應到那是在施蠱。皮克實在是太強了。我沒能攔得住他。」

  帳房對於這一點一直留存著愧疚的心理，在最初聽到班達克將皮克擊敗的時候，他便覺得不可置信。在今天看到班達克一行人若無其事地走進店門的時候，他就明白了：班達克一定是陷入了蠱毒帶來的幻覺，中了皮克的圈套。

  只不過由於恥於開口提及那日自己的挫敗，菲利特也就沒有向被矇騙的班達克表明自己的身份。

  「沒事。謝謝你能夠出手。」班達克的眼神移向了菲利特的右腿，並問道：「你的腿，傷得很嚴重嗎？」

  「摔的時候，扎了點小東西進去。只是有點疼而已，過幾天就可以拆線了。」菲利特在小鎮安居之前，也是個四處遊歷的習武之人。對於腳上的傷，並沒有介懷。

  「請問你知道這鎮上有什麼有名的醫生嗎？班達克身上的蟲蠱還未解。我們希望能夠找到人來檢查他的身體。」站在一旁默默聽著的埃布爾也通過兩人的對話，將事情的經過了解了個大概。此時插話道。

  「醫生的話...」菲利特在心裡仔細回想道：「北區有一家醫所，是精靈開的。我之前也沒去過那兒，不過聽說那裡的醫生，個個醫術高明。或許他們能幫得上忙吧。」

  「精靈？」康德與埃布爾對視一眼，驚異道。

  「對啊。島上的精靈還是比較稀少的。而且他們好像並不喜歡抱團。」菲利特解釋道：「我們知道的精靈團體只有在北區的醫所任職的。」

  「原來是這樣。」班達克點頭道：「謝謝你了，那家醫館叫什麼名字呢？」

  「藥暉所。」帳房想了想，回答道：「醫館的名號是包治百病。所以鎮上哪家人戶生了點重病，都會去那兒預約。你們如果想去那兒試試看的話，最好清晨就出發。」

  「嗯，好。」班達克點頭道。

  「沒什麼別的事，我就先告退了，掌柜的還在等著我交帳呢。」帳房委婉地說道。

  「好。希望你的腳傷能儘快恢復。」班達克在最後開口叮囑道。

  菲利特含蓄地點了點頭，緊接著就轉身離開了。

  三人在與菲利特暫別後，登上樓梯，走到了二樓房間的門前。

  康德因為是鑰匙的掌管人，走到了最前面。在輕輕地推開門以後，聞到了一股迎面撲來的藥草香。

  「嗯？」埃布爾在步入房間後，也立即感覺到了這陣清新的香氣。在房間內慢步走了一整圈，尋找著氣味的源頭。

  最終發現了燃燒在床榻邊的香爐。

  「看來是旅店的侍者來過了。」埃布爾瞟了一眼新換上的被褥，放下心對坐在茶桌邊的二人說道。接著就走出房間，把小巧的香爐端在了眾人的面前。

  「把香爐裡面的香滅了吧。」康德吩咐道：「這種香是安眠的，香氣太濃總歸不怎麼好。」

  埃布爾聽過康德的指示後，點了點頭，順手調動起空氣中的水分，凝結成一個指甲蓋大小小水珠，滴在了香爐里。

  「嘶——」香爐線香被熄滅後，釋出一絲白煙。

  「班達克，你現在感覺身體怎麼樣？」康德支起下巴向班達克問道。

  「感覺還好。」班達克抿了抿嘴唇，說道：「或許是我的精神太過集中在調查這件事上了吧。那些奇怪的想法並沒有出現過。」

  「還有一個原因應該是蟲卵現在應該還在發育的階段。」埃布爾說道：「只能對你的精神造成這種程度的干擾。」

  「今天就暫且放下公事，好好地去休息吧。」康德囑咐道：「明天我們儘早出發，前往『藥暉所』。」

  埃布爾從一旁的置物架上取來一份地圖，觀察了一會兒，對其餘二人說道：「我們現在的位置是在主街的南端。最靠近山腳的地方。距離北區...嗯，大概有兩個小時左右的路程。」

  「如果乘坐馬車呢？」康德關心地問道。

  「嗯，」埃布爾看著地圖，在腦海里估算道：「那就是不到一個小時，只不過我們如果要選擇清晨出發的話，從哪兒招來馬車呢？」

  「讓旅店的預備馬車送我們一程吧。」班達克建議道：「我現在就去安排。」

  「你還是早點沐浴休息吧，這件事交給我。」埃布爾回應道。

  832章：龍族寄來的信件

  在說完這句話後，埃布爾便走出了房門。走到樓下招來夥計商量關於接車的事。

  而班達克留下來與康德待在室內靜靜等候著。

  「去浴室泡個澡放鬆地休息一會兒吧。」康德對班達克說道。

  「殿下，」班達克低聲說道：「如果有一天我徹底失控，被暗面勢力的人利用。你一定要攔住我。」

  「不會有那一天的。」康德輕聲回應道：「我們一定會找醫生治好你身上的蠱毒。你不用擔心。」

  班達克聽了康德的話後，沉默了一會兒，站起身對康德說道：「我去洗澡了。」

  說著便離開了座位，向自己的臥房走去。

  康德望著他的背影，內心五味陳雜。沒過一會兒，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沒帶鑰匙啊。」康德看了一眼放在玄關口的鑰匙，走到了前廳的門前，把門打開。

  看到是埃布爾站在門外以後，就轉身回到了自己的茶座上坐下。

  「殿下，班達克呢？」埃布爾進屋後，跟著康德在茶桌邊坐下，喝了一口水後，開口問道。

  「正在浴室呢。」康德拿起水壺給埃布爾添上水，回應道：「你和旅店的夥計商量得怎麼樣了？」

  「這次我下樓，碰巧遇到了旅店的老闆。」埃布爾說道：「就把我們的請求跟他說了，旅店老闆立即答應說：明日早上七點，會讓管理馬棚的夥計送我們去藥堂。」

  「嗯，談妥了就好。」康德抿了一口茶，點頭道：「現在時辰也不早了，辛苦你跑這一趟，趕緊回房休息吧。」

  「好。」埃布爾答應道：「我去看看班達克從浴室里出來沒。」

  說罷便起身向主廳旁的浴室走去，埃布爾走到門口，聽到嘩嘩的水聲過後，向裡面喊道：「班達克，洗完了記得跟我說一聲。」

  「...好。」浴室里傳來了班達克悶悶的聲音。

  埃布爾奇怪地挑了挑眉，沒怎麼多想，抬腿走回自己的房間收拾行李。

  浴室內，班達克望著鏡子裡的自己的身體，眼神中充斥著無助。腦海里不斷回放著今天在酒館遭遇的那一幕。

  無法想像，如果失去了一身武力，作為馳騁在戰場上的將軍，他將以什麼樣的面貌面對自己手下的士兵們。

  用毛巾擦乾了身子，班達克套上外衣，從浴室內走了出來。發現正廳的燭台已被熄滅。康德與埃布爾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臥房裡。

  班達克想起了埃布爾剛才叮囑自己的話，抬腳向埃布爾的臥室走去。

  「咚咚。」輕輕地敲了敲門以後，埃布爾把房門打開，邀請班達克到他的臥室里坐下。

  「有什麼事嗎？」房間裡並沒有空餘的椅子，班達克彆扭地靠著牆沿坐在了木製的地板上。

  「沒什麼，就是有點擔心你的狀況，想找你聊聊。」埃布爾此時也洗好了澡，換上了乾燥的睡衣，閒適地靠坐在床沿邊。

  「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班達克定定地望向埃布爾，回應道。

  「別騙人了。」埃布爾正經地說道：「蟲蠱的效應，我們都看在了眼裡。只是它對你造成的衝擊達到了哪種程度，我想就這個問問你。」

  班達克在看到自己的掩飾被戳穿後，表情也變得黯淡了起來。低聲說道：「其實，沒什麼好問的。我只是不想成為一個傷害到自己的同族的人。」

  埃布爾專注地望著他，說道：「你是卡拉迪亞的大統領，沒有人能強迫你去傷害你不想傷害的人。」

  「可是，蟲蠱的作用...」班達克嘆了一口氣，開口道。

  「那個，我們一起面對。如果它還是在你身上種下了禍根。」埃布爾真摯地說道：「不要把責任都責怪在自己的身上。」

  「好。」良久，班達克輕輕地說出了一個字。

  「嗯。」埃布爾帶著微笑點頭道。

  兩人接下來又聊了一些輕鬆的故事，不過沒聊多久，埃布爾便催著班達克回房休息了。畢竟時間已經到了凌晨，明天還要早起。

  「你也早點休息。」班達克站在臥室門口，對埃布爾說道。

  「好。」埃布爾向他招手道。

  班達克笑著帶上了埃布爾的房門，走回了自己的臥室。在與埃布爾聊了一番後，他的心情也變得輕鬆了許多，倒在床榻上放鬆地睡去。

  第二天清晨，三人準時地起床進行洗漱。

  在喝早茶的時候，康德注意到面前的兩人面色皆不錯，帶著笑意開口道：「你們昨天什麼時候休息的？」

  「快到凌晨的時候了吧。」埃布爾與班達克對視一眼，說道：「我在洗過澡後，找班達克聊了一會兒天。」

  「原來是這樣。你們看起來休息得不錯。」康德點頭道。

  正當埃布爾準備開口回應的時候，一名侍者站在門外敲響了房門，並輕聲喊道：「三位客人，我是旅店的侍者。」

  康德奇怪地挑了挑眉，看了看手中的懷表：現在離馬車出發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左右。

  侍者在這個時間前來，應該是有什麼急事吧。

  班達克起身走到門口把門打開，對穿著制服的侍者說道：「請問有什麼事嗎？」

  「不好意思，打擾你們用餐了。」侍者道歉道：「剛才信使送來了一封信件，是從龍族的領地寄來的。」

  侍者從懷裡掏出了一封信件，遞給班達克。

  「龍族？」班達克回想了一陣，大概猜到了信件的內容。

  「對，因為我們旅店之前從未收到過龍族的寄信。擔心龍族的大人們找各位客人有什麼急事。便在收到信後擅自前來打擾了。」侍者解釋道。

  「沒事。辛苦你了。」班達克拍了拍侍者的肩膀，對他說道。

  「謝謝大人，在下告退了。」侍者微微地點了點頭後，便轉身走下了樓。

  班達克拿著信件走進了房間內。在餐桌旁坐下。

  埃布爾與康德已經用完了早餐，此時正坐在座位上休息。在看到班達克手裡的信件過後，好奇地問道：「有人給我們寄信？」

  「龍族。」班達克將未打開的信封放在了餐桌的一角，自己走回座位，繼續食用盤中的早餐。

  833章：開豆腐車的馬夫

  康德拾起信封，看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對坐在對面的兩人開口道：「我們的士兵明天就會抵達小鎮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埃布爾高興地叫道：「他們是坐馬車來的嗎？」

  「好像是會坐馬車到小鎮的門口。」康德解釋道：「龍族打聽到了我們下山後的住所，到時候也會把士兵送往這裡。」

  「那旅店的老闆可得打撈一筆了。」埃布爾用茶水漱了漱口，然後說道。

  康德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說道：「士兵來到鎮上以後，我們的行動也會方便許多。也可以儘快找到醫生給班達克治療。」

  「嗯。」埃布爾點頭道：「這是目前的最當緊的一件事。」

  「也可以派人去尋找那名馴獸師失蹤的線索。」康德補充道。

  班達克的身形一頓，說道：「皮克的實力高超，派士兵們去尋覓他的消息，會不會太危險了一點。說不定他就躲在哪兒觀察我們呢。」

  「搜尋的任務，我自有安排。你現在最應該關心的是驅除身上的蟲蠱。」康德略懷深意地望了班達克一眼，回應道。

  班達克撇了撇嘴，答應道：「好吧。」

  等到班達克用完早餐，三人擔上了各自的行李，走到了一樓大堂。

  此時馬夫正拎著滾燙的茶壺從後廚的地界走出，恰好碰上了這幾人。探著頭問道：「你們幾位就是今早要乘馬車去往『藥暉所』的客人吧？」

  「是。」班達克愣愣地點頭道：「您是...負責駕車的先生嗎？」

  「嗯。」馬夫看上去比較年長，對於班達克的恭敬很是滿意，笑著說道：「幾位是要出發了對吧？請隨我來吧。」

  「好的。」埃布爾點頭道，接著便跟在馬夫的身後，走到了旅店門外。

  清晨的街道上，並沒有幾個行人。反倒是一陣陣涼風從眾人的面前刮過，讓人忍不住生出淒涼之感。

  「你們預定的時間太早了，這個時間點，街上的商鋪都沒有幾家開門的。」馬夫一邊找出登車的梯子，一邊對站在街邊的三人解釋道。

  「那麼醫所那邊...」埃布爾擔心地開口道。

  「沒關係，這兒離北區遠著呢，得走上一個小時。到時候醫所會開門的，你們還能趕上第一批登門就診的。」車夫擺了擺手說道：「各位請上車吧。」

  「嗯，謝謝您。」康德走在三人的最前列，踩著梯子，登上了馬車。

  在目送三人走進車廂後，馬夫也隨之登上了駕駛位，將搭在車邊的梯子收好後，握緊了馬栓。對車廂內吆喝道：「各位大人，坐穩了！」

  沒等康德等人回應，馬車就移動了起來。朝著路口飛馳而去。

  雖說街道的路面還算平整，但坐在車廂內的三人還是被顛得不行。只能握緊了窗欄，保持著自身的平衡。

  「按這個速度，我們應該很快就會到醫館了吧。」埃布爾自我寬慰道。

  康德瞥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

  過了半個小時後，埃布爾突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向其餘二人求助道：「不行，這樣下去，我感覺我吃下去的早餐都要被吐出來了。」

  康德聽到這句話後，點了點頭。掀開了門帘，對坐在駕駛位的馬夫說道：「先生，能不能讓馬車走慢點。我們中有人身體變得不怎麼舒服。」

  「對不起，對不起。」馬夫抱歉地轉過頭回應道：「我平常都是獨自一個人駕著馬車去采貨的，剛才忘記自己身後有人了。」

  「沒事。」在感受到馬車的速度明顯變慢了以後，康德擺了擺手，說道。

  埃布爾在不適的感覺消失後，走到車廂的門邊，向馬車車夫搭話道：「先生，你平常都采什麼貨啊？車速這麼快。」

  「我一般都是去菜市場，與我同路的還有其他采貨的夥計。我主要是運菜，比如豆腐什麼的。」馬夫輕鬆地答道。

  「豆腐？」埃布爾驚訝道：「您這車速，豆腐都碎成渣了吧。」

  「你說的那時質量不過關的品種。」車夫擺了擺手，說道：「我以前就是開豆腐店的，好豆腐，壞豆腐，一眼就分得清。質量好的豆腐，坐我這車——沒事兒。」

  「真厲害啊。」埃布爾讚嘆道。

  馬夫又接著講了一些以前自己開店的經歷，說得津津有味。埃布爾也就規矩地待在一旁，耐心地聽著。

  「您說您今年已經六十六歲了？」埃布爾驚訝地問道。

  「對啊。」馬夫笑著說道：「看不出來吧。我這身子板還是不錯的。」

  「真看不出來。您的兒女呢？他們也在這座小島上嗎？」埃布爾繼續問道。

  「十幾歲的時候就走出去了。現在每隔兩三年會回來看望我這老鬼一次。」馬夫回憶道：「好像在外面過得還不錯。」

  「為什麼不去和他們一起住呢？」康德倚在門邊，開口問道。

  「我可不想給他們添麻煩。」馬夫搖了搖頭，說道：「再說我這四肢健全，旅店老闆又願意雇我留下來幹活。自己一個人住，能照顧好自己就夠了。」

  「嗯。」康德與埃布爾也點頭附和道。

  班達克一直待在車廂裡面，沒怎麼聽外面的人閒聊。此時走到門邊，對馬夫問道：「老先生，我們還有多久才到啊？」

  「不遠了，走過這條街，就快到了。」馬車指著前方的路口，回應道。

  「哦，謝謝。」班達克答道。

  就如馬夫所說，沒過一會兒，馬車便在『藥暉所』的大門前停了下來。

  「人可真多啊。」班達克粗略地望了一眼，輕聲說道。

  儘管醫館還未開門，門前便聚齊了幾十人的隊伍。

  「這還算是比較少的了。」馬夫說道：「再晚一點的話，站在這門前的等待的，可就以百人起步了。」

  「多謝你，老先生。」康德走下馬車後，向馬夫告別道。

  「店裡還有活兒要做，我先趕回去一趟。等中午的時候，再來接你們。」馬夫對三人的態度還是挺不錯的，儘管老闆沒怎麼交待，還是主動提出了想送他們回去。

  834章：吟遲蟲蠱的來源

  「謝謝您的好意。」康德笑著婉拒道：「不過，我們還是不麻煩先生您了。」

  「那行吧。」馬夫並沒有多說些什麼，爽快地答道：「你們趕緊去排隊吧，等會兒人多了，就沒那麼方便了。」

  「好，您慢走。」康德點頭道。接著就帶著班達克與埃布爾離開了馬車邊，向門口正在排隊的隊伍靠攏。

  在排在末尾的一名亡靈的身後站定後，班達克向著隊伍的前列望了一眼，回身對康德與埃布爾說道：「我們的前面有五十五人左右，醫館就診的人數應該是沒有限制的吧。」

  「我們來得挺早的，應該在『生存線』以內。」埃布爾輕鬆地開口道。

  沒過一會兒，康德身後也接起了長龍。

  等到太陽升至藍空中央的時候，在醫館門前等待的人已經增至兩百人。時針也指向了九點。

  一名精靈從後院走了出來，繞過人群，走到醫館的大門前將門鎖打開。

  從班達克的視角望過去，可以看到醫館內精靈們忙碌於準備的身影。

  站在門前的精靈打了個哈欠，望了一眼擠擠攘攘的人群。走到隊伍的最前列，對排在最前面的五個人開口道：「你們先進去。」

  「謝謝，謝謝。」排在第一個的侏儒是位年輕的男性，懷裡抱著他的不足一歲的孩子。他們熬著夜在這兒守了一晚，在精靈打開外院的大門後，第一個沖了進來。此刻激動地言謝道。

  埃布爾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觀察著，在看到精靈將五位遊民送進醫館門內後，回身對班達克等人說道：「這些精靈，我沒見過誒。」

  「可能是很久以前就移居到小島上的了吧。」康德說道：「精靈國沒有戶籍管制嗎？」

  「在我出發之前，並沒有聽說過：精靈國之前有人抵達過這座小島。」埃布爾撇了撇嘴，說道：「看來他們是徹底與精靈國內斷掉了聯繫。」

  「這個世界的精靈都會集聚在精靈國嗎？」班達克皺著眉說道：「說不定，他們很早之前就已經在這座小島上紮根了。」

  「等會兒走進去問問就知道了。」埃布爾說道。

  「這樣排下去，估計得到中午的時候才會輪到我們吧。」班達克打量著醫館門口，說道。

  「不會吧。」埃布爾挑著眉說道：「就算是五人一組，也應該是很快就輪到我們了才對。」

  「小兄弟，你朋友說的沒錯。確實是得到正午才輪得到我們。」排在他們前面的亡靈插話道。

  康德這才注意到他們的身前站著的是一名亡靈，略微吃驚地打量了亡靈一眼，發現這名亡靈與亡靈之國那些亡靈截然不同之後，便放下了心來。回應道：「您也是來看病的嗎？」

  「不是，我是來取藥的。」亡靈搖了搖頭，說道：「這裡手裡拿著一張藥單的人都是和我一樣，前來取藥的。」

  班達克朝著四周打量了一眼，說道：「這麼說的話，取藥的人還是挺多的呢。」

  「當然，」亡靈點頭道：「不過，排在前面的那些人就是前來就診的了。就診的人一般都會挑早一點的時間來，以免病情被耽擱。」

  「原來如此。」康德點頭道。

  亡靈又接著跟他們科普了一些醫館的規矩，比如：平日裡什麼時候開門，取藥在哪裡取，還有體檢需要做些什麼之類的。

  三人聽過亡靈的講述後，發現這醫館也並沒有旅店帳房口中的那麼玄乎。只是因為這鎮上的公共醫療資源比較少，所以名聲在小鎮裡傳得有點大而已。

  「你們看起來不像是鎮子裡的遊民啊，怎麼知道這兒的？」亡靈在結束對醫館的介紹後，好奇地開口問道。

  「從住的地方的夥計那兒聽說的，我們只是暫時停留在此地而已。我朋友突然遭受了點重病，就前來看看有沒有醫好他的法子。」埃布爾開口解釋道。

  「嗯，」亡靈點頭道：「你朋友的病是在這鎮上染上的。」

  「與其說是染上...」班達克猶豫地開口道：「不如說是因為特定的人所造成的。」

  「下毒？」亡靈試探性地問道。

  班達克躊躇了一會兒，點了點頭，承認了亡靈的說法。

  「這事兒應該找監察所的人說啊，讓他們幫你給那下毒的小子給逮著。逼著他把解藥交出來。」亡靈憤然道。

  「這事兒我們還沒打算給監察所說，而且那個下毒的兇手已經離開了小鎮。」康德開口道：「想要讓鎮上的勢力繼續追查下去，應該是查不到的了。」

  「這兇手夠狡猾的呀。」亡靈摸著自己的下巴想了一會兒，望著班達克說道：「他給你下的是什麼毒？」

  「一種蟲蠱。」班達克如實答道。

  「蟲蠱？」亡靈的臉色一變，訝異道：「給你下毒的，不會是皮克那小子吧。」

  「對，就是他。你認識？」埃布爾點了點頭，說道。

  「何止認識，我堂弟的姑父是他二舅的拜把子兄弟。」亡靈介紹道：「那小子在這鎮上為非作歹不是一兩天了，沒想到他會下這等毒手。你知道他給你下的蟲蠱叫什麼名字嗎？」

  班達克驚訝於能在此處碰見與皮克有關聯的人，回想了一陣，回答道：「好像叫什麼...吟..遲...？」

  「『吟遲』？」亡靈瞪大了眼睛說道：「那兄弟你這問題可就嚴重了。得掛個加急號，趕緊讓醫生給你看看才行。」

  「你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的蠱毒嗎？」康德盯著亡靈，問道。

  「作用不怎麼清楚，好像是會干擾人體什麼的。不過『吟遲』蟲的名頭可就大了。」亡靈介紹道：「那時藥王菲奇花了二十年培育出的一種入藥的靈力蟲，在這個世界上不超過五隻。見過它的人都差不多死了。」

  「那為什麼皮克會把它當作寵物養？」埃布爾奇怪地問道。

  「因為人家藥王看得上他唄。與皮克相識後，便分享了一隻幼蟲予他。」亡靈回答道：「這在當時也可真算得上一個大新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