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暗夜密謀

  聽聞語舞陽有「夢雨仙子」在背後撐腰，和她的合作也變得很有可能，大志的態度立刻轉變，考慮到語舞陽是合作對象，他還有意識的幫李長生美化他在語舞陽心目中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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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希望大家一邊合作，還要一邊勾心鬥角。

  至於「夢雨仙子」，李長生沒有聽說過她，但大志卻是如雷貫耳。

  這是修士界極其厲害的一個女子，成名已經三千年，據說修為接近天靈境！已經達到玄靈境的巔峰！在她還是地靈境的時候，就隻身一人去「北洋廢墟」深處探索過，並且成功回來。

  北洋廢墟，是聖靈大陸五大絕境之一，其中蘊含著無法形容的危險，也有數不清的機緣，如果一個人去廢墟深處探險，成功出來之後，將來必然會成為修真界的大人物。

  這也意味著，死在裡面的人，多達百分之九十！當然了，在廢墟邊緣探險的例外，邊緣不如廢墟深處危險。

  聽到大志的話，語舞陽芳心一顫，難得在外人面前露出臉紅尷尬的一幕，她狠狠的瞪了李長生一眼，沒好氣的冷笑道：「他都還沒長大，就這麼看女孩兒，那以後那還得了！」

  然而，她還是蠻開心的，因為大志說了，李長生對她的冒犯，是發自內心的喜歡和愛慕之意。

  一個人發自內心的行為，是極其難能可貴的，這是極其乾淨，極其純粹，赤子之心十足的一種喜好之意。這也從另外一個方面顯示，她語舞陽的氣質和美貌，都有無窮的魅力——最起碼她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整個人頓時開心驕傲起來，李長生以前對她的沉默，視若無睹的情形，她也開始理解起來。

  畢竟這還是個沒有見識，不諳世事的孩子，即便是心裡對她有想法，也不善於表達，所以才是那副呆板，木訥的樣子。

  「我，我只是覺得你蠻好看……」李長生見語舞陽似乎在責怪自己心術不正，他木訥的想了想，實誠的解釋道：「你和戚沐陽一樣好看，並且你的身體，也和戚沐陽差不多。」

  「戚沐陽是誰？」

  女人天生的敏感的心思，使得語舞陽嬌軀一顫，神色頓時陰沉起來，小眼神不善的望著李長生。

  她是個極其驕傲的女子，不希望被李長生拿她與別人比較。

  大志卻是最懂女人了，所以一把拍在李長生的肩膀上，打著哈哈笑道：「師弟你快別說了，戚沐陽怎麼能和語舞陽姑娘相比？語舞陽年紀二十，就能踏入地靈八重，此等天賦，註定她是這世間的奇女子，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是！對於這點，我很佩服你，語舞陽，你比我們學院的第一學子李清雅還要厲害，儘管她現在是玄靈境，但她的天賦卻是不如你。」李長生憨厚真誠的讚美，卻把一場危機，化解於無形之中。

  他這是發自內心的讚揚，二十歲踏入地靈八重，連大志都一直讚嘆不已，說她是絕世天才。

  李長生受到師兄影響，自然也是仰慕不已。

  「這還差不多……」語舞陽漂亮的嘴角揚起，雖然笑的不是很明顯，但李長生一時看的痴迷了。

  語舞陽不僅身體長的好看，連微笑都這麼好看——李長生如此想到。

  見李長生又呆呆的望著自己，面孔雖然很呆板，但那火熱而漆黑的眼眸，暴露他內心的驚艷和讚嘆之意，語舞陽下意識的紅了雙頰，然後心情紊亂的扭身就走。

  「雖然，我知道你對我的欣賞，都是發自本能的……行為，可我警告你，以後不准這麼隨便盯著我看。因為這是不禮貌的行為，任何一個女孩兒被你這麼瞧著，她都會生氣的。」

  語舞陽的聲音，帶著三分冰冷，七分柔和，安靜的傳入李長生的耳中。

  李長生渾身一顫，立刻回過神來，連連點頭道：「我知道了。」

  「三天之後，我們在這裡會和吧，這些天我需要找個地方療傷，現在我不僅是周鏡他們的必殺對象，連逃走的幽魂宗弟子古泉，也不會放過我。雖然我是天神宗的弟子，但這裡不是我們的地界，在這裡，幽魂宗的勢力更大！」

  走了幾步，語舞陽小腰輕快的一扭，雙手背在身後，安靜的望著李長生：「這三天，你們也要安全的活著。特別是你，大塊頭！」語舞陽指著大志，淡然笑道：「你現在虛弱的如同孩子，必須要在三天之內，恢復過來。我不希望三天之後，你會成為我和李長生的累贅。」

  「這個我知道。」大志微微點頭道。

  「爸爸，餓。」就在語舞陽準備離開的時候，小女孩兒忽然又抱著李長生的腰，膩歪的叫喊道。

  「這么小都有女兒了？」語舞陽嬌軀一顫，差點驚得吐血，神色古怪的望著那孱弱又可愛的女童。

  「沒有，這個是……」李長生尷尬的解釋起來，可語舞陽似乎不願聽他的解釋，微微點了點頭，就揮手離開。

  「她為何要叫你爸爸？」走了語舞陽，大志也神色古怪的望著李長生。

  「我覺得她腦子有問題，看到男人就都叫爸爸。」李長生悻悻的低著頭，無奈的摸著女童的頭髮，給出一個他自己都不確信的解釋。

  「那她為什麼不叫我爸爸？」大志神色更加古怪了，然後虎目盯著女童，肅然道：「來，孩子，叫我爸爸。」

  「哇！」

  可是讓師兄弟傻眼的是，女童那如同黑寶石的大眼睛，盯著大志瞅了很久，然後忽然小臉發白，驚得大哭起來，似乎很害怕的往李長生胳肢窩裡面鑽。

  「師兄，你長得太嚇人了，都把她嚇哭了。」李長生神色嚴肅的嘆息道：「畢竟還是個孩子，你不要嚇她。」

  「我長得……嚇人？」大志一愣，然後面孔忽然變黑，氣憤的咆哮道：「我哪裡長得嚇人了，就是比一般男人，顯得更爺們兒罷了。」

  「反正她看到你都哭。」李長生悻悻的蹲下身去，悲憫的嘆息道：「來，咱背著你走，吃飯去。」

  「都現在了，還吃什麼飯？何況這青玄城到了深夜，根本沒吃飯的地方。我們該去女人多的地方躲三天！去了那種地方，周鏡他們一定想不到。」大志摸著自己的下巴，還在長得嚇人這個問題上糾結。

  「她說她餓了，難道你讓我不要管？」李長生無奈的嘆息道，看看黑沉沉的邊城，他也覺得大志說的有理。在這種危險的地方，各種飯館酒館，晚上都不敢營業。

  「找到她的家人，我們把她給送回去啊！難道你真要把她當女兒養著？真是好笑了，你自己都還是個孩子呢！」大志嚴肅的望著小女孩兒，她剛剛爬到李長生背上，就嚇得小嘴兒一抿，又哭了起來。

  大志無所謂的聳聳肩膀，卻鬱悶的嘀咕道：「這孩子，一點兒都不可愛，也不乖，為什麼看到我都哭呢。我真就長得那麼嚇人嗎？媽蛋！這都什么小眼神啊！哥長得這麼威武，她還不覺得安全，反倒是覺得危險？」

  「她還是個孩子，你罵她幹什麼？」李長生背著小女孩兒，往前走著，卻是對大志的說話方式不滿意了。

  「我沒有罵她啊，我說話本來就是這樣。」大志無奈的嘆息道。

  不知道師弟這是怎麼了。

  「那個『媽蛋』不是罵人的？她還小，我希望師兄不要對她這樣。」讓大志想不到的是，李長生就偏偏和他較真了。

  大志一時語塞，有些煩悶的低著頭，跟在李長生後面，索性不讓女孩兒看到他的樣子。

  「師兄，對不起，是我語氣過激了。」走了片刻，似乎感受到大志有些生氣，李長生無奈的嘆息道：「我以前死過一次，我妹妹為了救我，奉獻她的血脈天賦，她現在只有十年的時間可活了。」

  「為什麼會這樣？奉獻血脈天賦，也不一樣要折壽啊！」

  大志虎軀一顫，心理頓時有些痛楚了，為那個他尚且沒有見過的妹妹而痛起來！

  「如果她修煉過，如果她的血脈被激發出來，就比如說師兄的天狼血脈一樣，那自然是不用折壽的，可是她沒有修煉過，血脈天賦被強行抽離身體，就相當於把她生命的潛能挖了出來！潛能喪失，生命的本源受損，自然也就折壽了。她現在十四歲，最多能活到二十四歲。」

  李長生忽然流淌著眼淚，迎著冷冷的夜風，頂著黑沉沉的夜色，心如刀割！

  恐慌，痛苦，絕望……如同潮水一般，把他小小的，尚未長大的身軀徹底淹沒。

  小女孩兒雖然腦子有問題，可這個時候，她居然很驚人的摸著李長生的眼睛，帶著哭腔喊道：「爸爸，爸爸，爸爸……」

  一聲聲童音，圓潤清脆的飄蕩在夜色之中，闖入李長生內心深處。

  「就因為覺得對不起妹妹，所以心裡就很喜歡全天下苦命的小女孩兒？」

  大志的眼眶也濕潤了，他低著頭，聲音沉痛的嘆息道。

  「其實我還有一個小妹妹，她是鄰居家的。有一天，她一定要跟我進山抓小白兔，然後她被蛇吞了，就在我的面前……」

  「那蟒蛇把還活著的她吞進去，她不停的掙扎，不停的掙扎……可還是被不斷的吞進去……被不斷的吞進去！」

  李長生身體麻木的往前走著，眼淚細碎的流了一滴，如同細碎的心。

  「這！」

  大志忽然雙拳緊握，悲憤的嘆息道：「你小小年紀，就經歷如此之多的生死，我無法想像你這麼多年怎麼過來的！」

  李長生深吸了一口氣，儘量平復心情，咬牙把苦澀吞進肚子，露出絕強的笑容：「我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每天狩獵都去危險的地方，每天都和野獸戰鬥的傷痕累累。因為恐懼和疼痛，似乎能讓我心裡舒服一些。其實在進入學院之前，我身上的傷，從來沒有好過。因為我每天受傷！傷勢一道疊加著一道，很難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