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外鬼影

  「找死！敢對我出手！」莫少離不愧是天才，面對李長生的攻擊，不退反進，悍然出手，真力境的氣勢爆發而起，震盪的空氣轟鳴顫動。

  「金鐘魔體術！」

  他一身錦衣，一步跨越而出，短髮飄揚，整個人，金光燦燦，熠熠生輝，肌體綻光，宛若一尊魔神。體表盡都是金光，整個人化為了一尊金鐘一般，向李長生撞擊了過去！

  李長生來不及反應，轟的一聲，金鐵交擊之音響徹周遭，竟然被撞飛了出去！喉嚨一甜，鮮血立刻噴灑了出來，體內骨頭不知道斷了幾根。

  莫少離宛若狂狼，一雙眸子之中，竟然有黑氣在瀰漫，狼嘯之音從他的體內嗡嗡響起。他體內的貪狼血脈，正在復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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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長生，你竟然敢對我出手，活的不耐煩了，今天，我就讓你知道，什麼人不該惹！」莫少離向李長生跨越了一步，地表竟然在碎裂！可見其血脈和真力是多麼的驚人。

  他聲音冰冷，根本不像一個少年，倒像是一尊從屍山血海走來，屠戮千萬敵人的無敵上將！

  而後，他不等對方有何反應，一隻手探出，拍在李長生的天靈蓋之上，卡擦一聲，李長生應聲倒地，七竅開始流血！

  境界差距太大，圓臉憨厚的少年李長生根本沒有躲避的能力。並且以前他住在村子裡面，眼界不夠，從未見過武道三重「武學境」的高手，所以心裡對「武學招式」沒有概念，以至於面對莫少離這等高手，他以慘敗收場。

  可即便是這樣，他也不後悔自己方才的衝動。誰要是敢羞辱小妹，就算是拼了性命，他也要如此行事。死對他而言，沒什麼可怕的，他以前經歷過太多的生死。但是沒人能懂得他對小妹的歉意和愛護之意……

  眾人見到莫少離發狂，一個個都不敢說話。莫家，莫少離，對所有的學子而言，都是沉甸甸的一種壓迫。

  莫少離眼眸掃了一圈，有一種無敵大梟的氣勢：「跟我走吧，李長生就算是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憑我莫家的財力和地位，死上個把人又算什麼？這樣的一條賤命，我莫少離賠得起。」

  眾少年少女都不敢說話，莫少離雖然只有十五六歲，但是自始至終，都是以狠辣著稱。眾人跟著莫少離，開始走遠。

  但萬事都有例外，卻有一個男孩兒和女孩兒，留在原地又看了李長生很久，最後才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而去。不過在離開之前，那少女略顯悲憫的嘆息道：「李長生，你如果不想死，就堅持住，我會去找導師來救你。你現在的傷勢，我們無能為力。」

  「早知道我昨天就把最後一顆大金剛三才丸留著，今天或許還能救他一命。」那少女身邊的高挑男子，無奈的嘆息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們不如莫家有財力。大金剛三才丸，是我們在靈鶴學院拼命了性命，參加比武才獲得的。拿到如此二品好丹，哪有不立刻吃掉的道理？難道要留在身上，被一些可惡的師兄師姐惦記著？我現在身上可是什麼都沒有的。」

  那個方才安撫李長生的少女，其聲音淡淡的飄到李長生的耳中。然後又回頭看了一眼，就更加快速的離開，顯然真的去找導師來救命了。

  在她回眸剎那，李長生記住了她，她叫林青墓。而一直陪在她左右的少年，叫做王小莊……

  其實他以前都認識這兩個人，只是因為出身貧寒，性格內斂，沉默寡言，很不善於和人交流，所以對他們的印象不深刻，也沒有和他們建立多好的交情。

  直到此刻，他才對這一雙師兄師姐，有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可如此情形，也只不過是他冰冷蕭瑟路途上的一縷清風而已。清風過了，他還是要回歸寂靜，在那永恆的寂靜和卑微中掙扎，只為了尋找一些東西，守護一些東西。

  守護他心裏面真正的清風。

  李長生漸漸的絕望了，等了將近半柱香的時間，還是沒有導師來救他。靈鶴學院矗立在五龍山之間，林青墓也是一個新來的學子，她能在這群山密林之中，找到平常很少露面的導師嗎？就說剛才黃導師提到的「聞道堂」吧，如果沒人帶路，就算是善於記路的李長生也未必找得到。

  如果再沒有導師前來，他就死定了。今天是他們修行的第一課，在懸崖邊上靜坐，領悟清靜自然和心境礦達的感覺。在恐懼之中，尋找一絲心中的安寧，用以磨礪意志和精神。而他們選擇的懸崖，也是一個僻靜之所，很少有人來這裡。

  想到莫少離走開之前，把他視若草芥，隨意打殺的情形，李長生既是憤怒，又是悲哀！

  的確，靈鶴學院無比殘酷，一個新學員突然消失，也沒有多少人會去在意。確切的說，整個聖靈大陸，都是如此殘酷。何況還是李長生這個沒有家庭背景，從遙遠山村走出來的孩子。

  山崖之上，李長生又躺了將近半柱香，口鼻中都流出了絲絲鮮血。呼吸無比微弱，胸膛似乎有大石頭壓著，讓他隨時都有停止心跳的可能。生機也在漸漸的在消失，氣血逐漸變得乾枯。

  他倔強的看向天空，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實力，自己要有強大的實力，一定要殺死莫少離！我要成為天地間的巨人，在我的身軀下，父親，母親，妹妹，他們都會生活的很好。我要擁有足夠多的財富，讓妹妹想買什麼，就能買什麼。我要擁有足夠的神通，恢復妹妹為了救我而損失的血脈天賦。」

  轉眼已經是到了夜間，靈鶴學院的弟子，大部分已經陷入到了沉睡之中。而林青墓和王小莊，還在山間跋涉著。林青墓茫然望著蒼茫夜色，咬牙切齒的跺腳道：「可惡！那三頭靈獸也太難纏了，好不容易殺了它們，害的我們兩人卻迷路了。李長生怎麼辦！」

  「師妹不要擔心，我們再好好分辨一下方位。這五龍山，遍布三百里！平日導師就告誡我們不要離開核心的學院之地，想來就是怕我們遇到危險。所以我們現在一定不要再走錯方向了，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危險呢！」

  「我不要擔心？你讓我不要擔心！我都不知道李長生現在死了沒有！如果我沒有看到他重傷的樣子，死就死了，也沒什麼關係，可我看到他需要救助的眼神，我忘不了，我忘不了……嗚嗚嗚，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那遠處黑乎乎的又是什麼，這裡會不會有鬼怪魍魎……」

  林青墓忽然失去往日的冷靜，雙手抱在懷裡，驚恐的環顧周遭，失聲痛哭了起來。

  ……

  李長生依舊躺在那裡，困意一陣陣襲來，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閉上眼睛，一旦閉上眼睛，自己就有可能永遠醒不過來了！

  天靈蓋，已經被打碎了一塊骨，讓他頭疼欲裂，若不憑藉自己和野獸搏鬥十年的經驗和意志，苦苦支撐到現在，恐怕他早已經死去多時！

  忽然，天地竟然突兀的明亮了起來，在那五龍山之巔，那不知所在的高空之上，一道道仿若鯨吞吸水，毀天滅地，恐怖之極的氣息彌天極地的籠罩開來。

  如此氣息，縱然是李長生這個凡人，也感覺到了，所以他下意識的心神顫慄起來！

  又忽然之間，整個黑夜，猛然一陣顫抖，大地也晃動了起來，如同太古魔神的復甦，氣息浩浩，澎湃激流，似乎能夠摘星拿月，移星換斗！

  「是哪位前輩……這是……」

  「如此力量，簡直是力量太強大了，連天空都撕裂了，這到底是什麼？」

  「太強大了！太強大了！希望不是害人的怪物要出來啊！」

  沒有人回答他心中的吶喊，但是天地間，卻隱隱出現一股浩大的魔嘯之音。如從九幽冥域，跨越虛空而來，蘊含了一種太古道韻！

  卡擦，天空電閃雷鳴，竟然像是被徒手撕裂了一般，宇宙洪荒，天地玄幻的氣息，流轉而出！那種古老滄桑，即便是沒有什麼見識的李長生，也能分辨。

  血月當空，神霞綻放，仙光璀璨，混沌霧氣瀰漫虛空！

  一道人形虛影，從撕裂的天空中，墜落而下，落下的地方，正是李長生所躺之地！

  李長生見狀，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媽呀，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鬼啊！可這強大，別過來……」

  偏偏五龍山深處，靈鶴學院的那幾名超級高手卻是沒有什麼感應一般，整個五龍山依然安靜自若，而天空之上，則音浪起伏，華光浩蕩！

  人形虛影，一下子降落在了李長生的身上，轟隆一聲，李長生只感覺腦袋轟鳴一聲，精神一松，徹底的昏迷了過去！

  天地異象消失不見了，風聲呼嘯，草木沙沙作響，月光鋪滿大地，又安靜了下來。幾名超級高手，見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人或者可疑的景象，便又是陷入到了修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