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一章 踏腳石

  「小子，你真的惹怒我了！」

  慢慢閉上眼睛，等下一刻睜開的時候，董雨的瞳孔中已經滿是血色。

  眼中的鮮血似乎要滲透出來一樣，充滿了嗜血的感覺，讓人看一眼就感覺心有戚戚，不敢與之對視。

  這種恐怖心悸的感覺，就仿佛要是多看上兩眼，就容易被眼神中蘊含的無形精神力量所影響侵染。

  僅是眼神就有如此偉力，著實恐怖。之前那個溫文爾雅的公子，在這一刻徹底變身，變成了極致的另一面。

  只是一瞬間，身上的傷勢好像完全恢復，整個人身上的氣息更恐怖的似要遮蔽天空，激盪日月。

  繚繞在他身體周圍的氣息凝聚成形，仿佛一個通天巨人。頭頂蒼穹，腳踏大地，山河萬里在他眼中就好像是地上隆起的小土丘。

  沈鈺的攻擊落在他的身上，就如同撓痒痒一般，好像一下子失去了任何作用。

  在沈鈺的雙眼之中，看到了未來的場景，看到他自己被狂暴的力量直接撕碎。

  而後，董雨毫不客氣的將撕碎的他吞入腹中，擺明了是要徹底消化掉，不給他留一點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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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實說，看著自己被撕碎吞噬的場景那衝擊力還是挺大的。不過，沈鈺也看到了董雨在攻擊時的那一瞬間的失神。

  正是這一瞬間的失神，也讓沈鈺不由勾起了一絲笑容。

  像如此高手怎麼會有這樣的失誤，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的精神遠遠匹配不上身體的力量。

  所以說董雨現在那嗜血的恐怖眼神不過是一種偽裝，其實是用來偽裝他精神力不足的事實。

  人的正常水平就擺在那裡，怎麼會說暴增就暴增。

  就算是小宇宙爆發那不是想爆發就能爆發的，更不會雙手一拍，實力瞬間猛增。

  是以總要消耗些什麼，最大的可能便是消耗潛能，燃燒生命。

  可如此一來，無論成敗與否，必然是元氣大傷，根基受損。嚴重些的實力大幅度倒退，乃至於成為廢人都有可能。

  對董雨來說，他要面對的是大爭之世，是要去給自己爭命。無論如何，也不能在這個關頭損傷自己的根基。

  所以，這一瞬間的失神就是在赤裸裸的告訴沈鈺，對方的實力是用精神力量轉化而來的。

  將近乎所有的精神力量轉化為強橫的功力，以此將對手剷除。

  說白了就是將自己的所有精神力暫時加在力上，以造成力量瞬間暴增的現象。

  待到擊殺對手，精神力重新回歸，自然可以再度恢復。

  況且，為了獲取絕對的力量，此時的董雨怕也燃燒了自己的一部分生命吧。

  不過，相對而言在絕大部分精神力量轉化為功力的加持下，他本身燃燒的並不多，後期修養之後能夠快速彌補回來。

  雖然中間過程難免有損耗和損傷，但比起消耗未來和潛能乃至是折損根基來說，這可是划算太多了。

  其眼中的血色，那股嗜血只是為了掩飾現在他神魂虛弱，乃至連正常思維都快要做不到的事實。

  此舉雖然能暫時能令他實力有著天翻地覆的提高，但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對方的精神力量已經虛弱到了極致，甚至於只需輕輕一碰就會倒塌的地步。

  這不就是自己送上門來找死麼！

  「殺！」一句喊殺之聲，仿佛令天地蕭瑟，萬物失聲，所有的一切都在這股可怕的殺念之下瑟瑟發抖。

  一如沈鈺雙目看到的那般，在董雨的力量攀至最巔峰後，就毫不猶豫的想要衝上來將他撕碎。

  這股恐怖的力量，是連此時的山河圖都無法禁錮的力量。

  一旦完全爆發開來，沈鈺就會如同他之前以未來之眼看到的那般，在這股力量下被撕碎，被吞噬。

  何況董雨行事狠准，說動手就一點不含糊，動若奔雷，快似閃電，讓人根本來不及躲避。

  整個攻擊過程沒有半點墨跡，也不會給他絲毫的反應時間。

  不過早已默默注視這邊有一段時間的沈鈺，在董雨準備動手的前一刻，手裡就多出了幾樣東西。

  鎮魂金玉，落魂珠，每一個都是能夠攻擊神魂的好東西。

  沈鈺的未來之眼看到過，自然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對方功力最強大，也是精神最虛弱的時候。

  所以在董雨準備動手之時，沈鈺的精神攻擊就已經到來。

  手裡簽到得到的針對精神力量的好東西，在他的催動之下化作無形的利劍刺入。

  如浩浩蕩蕩的大軍，一鼓作氣的就在頃刻間攪碎了對方本就虛弱的精神防禦。

  若是沈鈺自己的話，他自認成功的概率其實不算大。可奈何這麼長時間，系統簽到得到的不少針對精神力量的好東西。

  每一樣都有著無窮的威力，每一樣都能給人帶來極致的損傷。

  不過這些東西不能隨便用，不然一下不奏效，就容易讓人有了防備。

  這也是他自己作，不然這些東西怎麼能發揮如此效用。

  微微一笑，沈鈺也同時孤注一擲，將所有力量全部加諸其上。

  在全部力量及全身浩然正氣的加持之下，他的精神力量瞬間侵入。

  尤其是落魂珠的力量，在沈鈺瘋狂輸出下，如浩然大日散發著致命的光熱，剎那間本就枯竭的精神識海就被蒸空。

  本來正準備動手的董雨，突然感覺渾身一震，緊接著精神識海震盪，不斷開始倒塌。

  而他現在的巨人形象也隨之瞬間維持不住，徹底崩潰。

  秘法帶來的反噬，甚至要超過沈鈺之前攻擊造成傷害的總和。

  此時的狀態只有他自己清楚，身體崩潰，神魂潰散，只餘下一口氣斷斷續續，也撐不了幾刻。

  「輸了！」

  輸在了一個小輩手裡，是何其的不甘心，他怎麼會知道自己精神虛弱呢。

  在外面看來，自己剛剛應該是不惜一切的燃燒生命，是玉石俱焚的拼命打法。

  在燃燒生命的前提下，無論是自己精神力量還是肉體的力量，表面上看起來應該都是強橫的不得了。

  可對方偏偏能夠看出來，自己並沒有完全燃燒生命，而是以暫時犧牲精神力量為代價獲取的強大功力。

  雖然精神力量減弱，肉體力量增長，但他早早的就做了偽裝，外人不該看出來的。

  可自己就是輸了，輸的一敗塗地，多年努力終是付諸流水。

  拼著最後的一口氣，想要站起來燃燒所有的一切再換一次出手的機會，他就算是死也要將眼前這個年輕人一起帶走。

  似乎看出了董雨眼中的不甘，本來一切都算計的很好，本來他是占絕對優勢的，可就這樣的情況還讓人給反坑了，任誰都是意難平。

  可即便是這樣，沈鈺還是想在他傷口下撒點鹽，最好是能一波把他給氣的送走了。

  都是要死了的人了，還留著一口氣不上不下的，該斷就斷了吧，你這樣硬撐著我不放心吶。

  「你想殺我？」大大方方的出現在董雨身前，沈鈺甚至沒有絲毫的防備，似乎隨便對方動手。

  「不用白費心機了，我現在的身體也是具分身，你就算要殺一萬次也是白搭。」

  「你！」原本準備最後一博的董雨頓時苦澀一笑，他以為自己以前就夠苟的了，沒想到還有比他還苟的。

  活了這麼多年，他深刻的明白一個道理，苟且偷生不丟人，活著本身就是一種成功。

  眼前這個年輕人年紀輕輕就深諳此道，這樣的人不成功還有誰能成功。

  「哈哈哈，沒想到我籌謀了這麼多年，卻是為他人做嫁衣。」

  「天意如刀，原來，我也只是人家的踏腳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