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七章 天有多高

  「騙自己？你是說我？」

  一夥的抬起了頭，董雨表現的波瀾不驚，似乎完全沒有因為沈鈺的話而生氣，坦坦蕩蕩如同君子。

  而他身上的氣息，亦是一如既往的浩然博大，沒有絲毫的陰暗氣息。

  「我無償的去幫助別人，世人多誤解。不過也很正常，人性本就自私，在他們看來我這樣傻的人是不存在的。」

  「我也不會去在乎別人怎麼看，怎麼說。我就是我，不會因為別人的誤解而有所改變！」

  說話間，董雨看向了沈鈺，而沈鈺的也同樣看向了他，兩人眼神對視。

  一瞬間的對視，雙方似乎都看出了對方要表達的意思。

  於董雨的眼神中，沈鈺看不出一絲的不妥，那是一如既往的正直而執著。

  而在沈鈺的眼神中，董雨卻看到了肯定，似乎已經完全認定了他的為人。而且，那眼神中的防備和忌憚，已經完全說明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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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眼神，代表著對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並且對此深信不疑。

  面對這樣的眼神，董雨不由輕輕一笑，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露的破綻。

  要知道，即便是他自己，在沒有吸納掉薛紗一身力量和靈魂的之前，也是完全不知道自己那陰暗的過去的。

  那片記憶，被他封鎖在了靈魂最深處，唯有當兩者的力量完全融合在一起，才會將這片記憶激活，才會讓他找回真正的自己。

  要想騙過別人，就先要騙過自己。在這之前，他一向以為自己就是那種無私無畏的人，並一直為此而努力。

  直到在吞噬薛紗的前一刻，他想的都是如何造福眾生，如何為自己贖罪。

  所以在這之前的一切表現都不是偽裝，而是完全發自內心，由心而發的感情又怎麼會影響不了別人。

  原本他都已經成功了，他能感覺的出來，在之前對面這個年輕人看他的眼神，那是真心實意的敬佩，明顯對自己這樣無私的情懷充滿了敬意。

  而現在，他的眼中卻只有防備。

  也就說明，對方看出不妥，就在這一瞬間。

  卻是沒想到現在的年輕人，竟然會這麼聰明，一眼就看出了不妥。

  自己一瞬間轉換，記憶剛剛甦醒，對方卻立刻就察覺到了，未免聰明的有些過分了。

  他們難道不知道什麼叫做慧極易折的道理，太聰明的人通常都活不長的。

  「你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對視半響後，董雨突然笑了起來，笑聲中還如之前那般坦蕩，只不過卻多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一個真正無私，心底不沾塵埃，能夠放下一切執念的人。就好像你之前表現的那樣，任憑他人如何對你，你都不會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那你又怎麼會誕生出這樣的惡知，又怎麼會毫不猶豫的就吞噬掉她，沒有一絲絲的憐憫，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那是因為你心有黑暗，絕不像你說的那般一塵不染，更不會真正的無私。」

  「人可以騙過別人，也可以騙過自己，但有些事情騙不了人的」

  「的確！」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董雨淡淡的說道「年輕人，有些事情不揭開，你還可以多活一會兒！」

  「你為什麼那麼想死呢！」輕輕一揮手，無形的力量立馬將沈鈺給拘禁了起來。

  那力量並不強大，卻偏偏讓人無法反抗，無法掙脫。

  一時間，沈鈺嘗試了許多辦法，拼盡了全力卻依舊是無功而返。

  面對這樣的掙扎，董雨絲毫不著急反而卻是輕蔑一笑，就這麼看戲般的看他，仿佛在嘲笑著他的愚昧無知。

  現在的年輕人聰明是聰明就是有些太心急了，這樣的人可活不長。

  「本座的束縛又豈是你能衝破的，我勸你還是省一點力氣吧。」

  「哼！」輕哼一聲，沈鈺依舊在默默的努力著，只不過表面上看不出來。不過這點小伎倆，估計也瞞不過董雨這樣的老怪物。

  「你們老怪物一個個的還真是可怕，偽裝的連自己都騙。」

  難怪各種傳說當中充滿了對這些老怪物的懼意，這幫完蛋玩意不僅心狠手辣，而且詭計多端，一不小心就掉坑裡了。

  自己之前都險些相信對方，也怪自己太仰仗外物了，手中指北針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這破玩意是不是壞掉了，眼前這貨這麼明顯，那就是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

  「老怪物？」這個稱呼讓董雨有些錯愕，轉而間他又笑了起來「你說的也對，我的確是活了不少年。」

  「不過我想你說那些被靈氣影響，變得只知道殺戮的的廢物們吧？」

  「曾經的我也是他們中的一員，次次沉睡又次次甦醒，絞盡腦汁的只為爭取那一線生機。

  「現在想想何其可笑，我與他們早已不同，我已掙脫束縛。現在那些一旦恢復全部實力就會喪失理智的螻蟻，又豈能與我相提並論。」

  「不同？」似乎抓住了什麼，沈鈺眉頭微微一皺。難怪指北針沒有反應，原來他們本質上已經不同。

  對方不是那些直至殺戮的老怪物，他有理智有思想，卻比那些老怪物更可怕。

  就在沈鈺沉思間，董雨已經走到他身前，一雙貪婪的眼睛上下打量著他。

  「多好的身體啊，很快他就屬於我了！」

  這樣貪婪的表情，還有那一瞬間露出的危險氣息，讓沈鈺不由寒毛直豎。

  我就知道，這幫老怪物沒有不饞他身子的！

  「你知道麼，我原本都已經編織好了一個故事。到時候會有一個覆滅天下的大劫出現，讓你自願奉獻出一切。」

  「對於我們這樣的人來講，為了讓更多的人活著，總得有人去死，有所犧牲不是應該的麼。」

  「為了天下，為了所有人，我會第一個獻祭自己的一切，去拯救這個天下。不過奈何我力有不逮，即便我獻祭了自己的全部，依舊是撐不住，還是差一點。」

  「為了讓更多人活著，你們這些人總是不顧一切。到時候，你們這些人也會緊跟其後的獻祭自己。」

  一邊搖了搖頭，董雨一邊感嘆道「這樣我的到了你們的力量，你們的一切，你們也完成了自己的英雄夢，在沒有遺憾中逝去，這樣不好麼。」

  「為什麼非要把這層窗戶紙捅破，結局還不是一樣，只不過你死的會很不甘心。你自己說說看，這又是何必呢。」

  「你們？這麼說來，你要坑的不止一個。」

  「怎麼能說是坑呢，吞噬天驕為我所用，最終融於我身。我這麼這麼做，也是為了天下！」

  一邊說著，董雨一邊抬頭看去，目光穿透了無盡虛空，看到了虛空之外。

  「你們這些人只會看到自己能看到的東西，你們高度不夠，即便頭抬的再高，眼前也只有這一點點天空。」

  「你們永遠不知道這個世界是什麼樣的，永遠不知道這天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