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貸款

  武盛騫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動著，點頭承認：「是有這個想法。」

  楊小甜也很興奮，躍躍欲試地說：「那咱回去了，和陳主任商量一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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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盛騫扭頭看著自家小媳婦兒，忍不住嘴角帶笑。

  她呀，看著嬌嬌小小，其實心裡藏著一股勁兒，比好多男人還上進。

  「行，回去就去公社。」

  武盛騫笑著應下來。

  他們先把連大根送回家，就去了羊場公社。

  和陳天明把養牛的事一提，陳天明思考了一會，沉吟說：「你們有這些想法，是很好的，我個人也很支持。不過，羊場是羊口坡的集體財產，我一個人說了可不算。能不能養牛，還得開個集體大會，看鄉親們咋想的。」

  「行！我覺著，鄉親們一準贊成！」

  楊小甜樂觀地說。

  可武盛騫和陳天明對視一眼，倆男人都覺得，這件事恐怕沒那麼順利。

  陳天明辦事效率很快，當天傍晚，飯後的時間，就把大夥召集起來，開了一個全體村民表決大會。

  他拿著大喇叭，提出了養牛的建議，下頭立刻有人喊：「養羊好好的，咋想起來養牛了？那玩意咱也沒餵過，能餵好嗎？」

  「就是！咱祖祖輩輩餵羊，要麼咋叫羊口坡，不叫牛口坡呢？」

  「對呀對呀，光知道牛奶更賺錢，可萬一，咱養牛養死了呢？這份虧損，誰來兜底啊？」他們知道這個建議是武盛騫和楊小甜提出來的，就去問武盛騫，「武大疤，你能給我們兜底保證嗎？」

  楊小甜一聽，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瞪大眼，不可思議地問：「養牛賺了，咱全羊口坡的人一塊分錢，我們又不多拿。這憑啥賠了，就要我們兜底啊？」

  村民裡頭有人說：「那我們不管，你們要是沒法兜底，這牛我們不養。」

  「對！不養！」

  李二串和楊青青也來了，他們帶著頭，大聲喊著。

  楊小甜朝這對狗男女瞪過去，李二串咬牙瞪回來。

  武盛騫抿著唇，向狗男女掃去一眼，李二串卻立刻抖了一下，悶頭避開了對方的眼神。

  村民們八成都不同意養牛，這事只得黃了。

  大會散了以後，陳天明寬慰了他們兩句，也就走了。

  楊小甜失望極了，腳尖在地上一下下旋轉著，悶聲說：「明明是為了大夥好的事，咋人家壓根不領情呢？咱們是沒養過牛，可凡事總有第一回呀。咱羊口坡的人又不比其他地方笨，他們能養好，咱就不能啦？」

  「算了，村里人就是這樣。」武盛騫摟住她肩膀，低低地安慰，「別理他們就得了。」

  楊小甜嘆口氣，小聲應道：「嗯。」想了想，又替鄉親們找個理由，「他們也是窮怕了，擔不起啥風險，咱們也別那麼說人家。」

  武盛騫聽了，勾唇一笑，伸手揉了揉小媳婦的腦瓜。

  她怎麼這麼懂事善良呢？

  小兩口膩歪了一會兒，正要走，葉正文匆匆地來到了公社。

  他雖然不是羊口坡的人，可相處這麼些日子，早就把自己當成了羊口坡的一份子。得到通知今晚開會，可他還有課要上。課結束了，他緊趕慢趕地過來，見禮堂早空了，忍不住問：「會開完了？」

  「完了。」

  楊小甜撇撇嘴，把今天會議的內容和結果，都告訴了葉正文。

  說完以後，她忍不住多問了一句：「葉老師，要是你也有投票的權力，你會贊成羊口坡養牛嗎？」

  「我會。」葉正文認真地說，「想發展，肯定得冒點風險。要是一點改變也不願做，羊口坡只能一直窮下去。」

  葉正文是大學生，他也站在自己這邊，楊小甜心裡舒服多了。

  她又和葉正文閒聊了幾句，就要和武盛騫一塊回家，葉正文忽然想到什麼，叫住他們說：「你們要想養牛，還有一個法子。」

  「啥辦法？」

  楊小甜很感興趣。

  武盛騫一向不願和葉正文多說話，但也認真等著他的回答。

  葉正文說：「你們可以向公社承包一片草場，自己出錢養牛。這樣的話，賺到的錢，都是你倆的。如果養好了，還可以給其他村民做個表率。他們看見別人成功了，擔心也就少了，肯定紛紛搶著養牛了。」

  現在，政策開放了，集體的草場，確實可以給個人承包。

  只不過，羊口坡的人都窮，也不願意冒險，還是更愛吃大鍋飯，所以一直沒人去承包草場啥的。

  聽葉正文這麼一說，武盛騫和楊小甜都有點動心。

  集體為了鼓勵大夥承包，費用定的挺低，一畝草地一年只要五塊錢。他們夫妻倆就算承包一百畝，也就五百塊，攢攢就出來了。

  可是……

  「承包草場容易，買牛的錢卻多。我們現在，沒那個實力。」

  武盛騫不卑不亢，很自然地承認自己這會沒錢。

  葉正文立刻說：「可以貸款啊。」

  「貸款是啥？」

  楊小甜眨巴著大眼睛，茫然地問。

  她從小沒上過學，在閉塞的農村長大，啥也不懂。

  武盛騫雖然讀書也少，可作為男人，走南闖北的，見識還是多一些。

  於是，武盛騫替葉正文回答說：「和銀行信用社的借錢，就叫貸款。」

  楊小甜點點頭，不安地問：「那利息一定特別高吧？咱能還得起嗎？」

  這也正是武盛騫在意的。

  葉正文馬上說：「以前呢，是有點高。可現在到處都在鼓勵創業呢，利息很低，還有無息貸款呢。具體的，你們到信用社問問去。」

  「無息貸款，就是一分錢利息不要啊？」楊小甜驚喜地抓住武盛騫的衣袖說，「那咱們明天就去！」

  她一門心思地高興著，可武盛騫知道，向銀行貸款，是需要抵押的。沒有合適的抵押物品，貸款也難批。

  不過看媳婦這麼期待，他沒捨得潑冷水，只笑著說：「好，咱明天就去。」

  第二天一早，楊小甜天不亮就起了床，準備好早飯，吃過以後就拉著武盛騫出了門。

  小兩口來到縣裡信用社，向櫃檯上的工作人員一提貸款的事，那人立刻說：「現在正好有好政策，但凡是用於個人創業的貸款，都免息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