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1章 秦殤

  「十七年前，你媽媽和一個人類相愛，然後生下了一個男嬰，你媽媽將所有的期待都傾注在他的身上，因為有一部分血液來自於人類，所以這個男嬰是有著人類血液的秦胎。

  兩種種族的結合，是這麼的神奇，讓你媽媽感到愛的同時也感受到了上帝的指引，她似乎看到了人類的未來。

  於是她跟他師兄小和尚商量，在嬰兒身體裡面注入少量妖力，看能否打通他的妖脈，讓他能夠在修煉炁的同時還能修煉妖力，再加上本體是秦體，三種能量同體，所產生的潛力是不可估量的。

  不過這想法在男嬰身體裡注入妖力的那一剎那便宣告失敗了，因為身體裡注入妖力的男嬰神情痛苦不已，生命特徵變得微弱，在掙扎中反抗妖力的入侵。

  然後他們知道，必須停下來了，否則繼續下去，這個幼小的生命將永遠離開他的母親。

  這個嬰兒，你知道他是誰。」小叔意味深刻地盯著秦川，他一直在關注他臉上的反應。

  「我知道，」秦川臉上爬上了些陰霾，「他是我的哥哥，秦賢。」

  「不錯，我想你應該知道，現在誰是你母親全部的希望了吧。」小叔這時寓意已經很明顯，顯然現在，秦川才是他母親的所有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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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嗯」小叔不知道知道秦川聽了這些後，心裡是什麼感受，只是靜默的不說話。

  秦川頭垂得很低，手將衣服抓出一條條褶皺，小叔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小叔，我想聽關於我和秦心的故事。」

  「嗯，」秦川聲音聽起來很陰冷，小叔知道他心裡此刻五味雜陳，但是有些事實必須要讓他知道了。

  「你媽媽意識到，對於新生兒注入妖力是不可行的，也是十分殘忍了。事實上，妖力對於人類脆弱的身體來說相當於毒藥。

  然後她和小和尚開始商量在胚胎形成的時候就對幼胎注入妖力，這樣就能在有母體保護的情況下讓幼胎適應了妖力。不過這也是冒著極大地風險的，因為就連他們也不能確定生下來的到底是人還是妖還是被妖力催化畸形的怪物！

  終於在他們的期盼下，你降生了。你看起來那麼健康，就連你父母都以為這一次一定會成功的時候，他們卻發現你根本沒有經脈，你體內的經脈早已被妖脈取代了。

  接著殘留在你母親體內的妖力自動形成了胚胎，然後你母親生下了秦心。也就是說，曾經你以為她是你的妹妹，但其實，她跟你完全沒有半點血脈聯繫。」

  天色漸暗，長寂寥。

  月亮慢慢爬上了枝頭，幽深庭院中寂寥了好久。

  秦川低頭不說話，小叔還以為他睡著了。

  小叔後來告訴秦川，自從那次以後，雪秦對於這個膽大的計劃就已經死心了。

  但也就是近段時間，秦川的飛速成長讓小和尚和雪秦都重新看到了希望，或許不管還有沒有可能，都應該再試一次。

  也許應該再拿出當初的豪情，既然賭了就要玩得起，拼了才會贏！

  雖然秦川剛開始覺得這樣的做法十分殘忍，但他畢竟是個男子漢，不僅原諒了雪秦和小和尚在自己和哥哥還幼小的時候就在他們身上做實驗，相反他還要感謝母親和師父給了他一個這麼棒的擁有強大實力的機會。

  現在他要重新負起責任，扛起母親的夢想，完成他的使命！

  當然，在知道秦心與自己並無血緣關係的時候，他的心裡無疑揪了一下，但過後竟是感到一種奇異的輕鬆。這下他終於知道父親那時為何對秦川那般吼叫了。而他對秦心的感覺也變了，變得有些奇怪。

  「所以說秦川，你現在明白我所說的是哪一層意思了嗎？」

  「我明白了，我不會讓母親和師父還有你失望的。」

  「哎」小叔仍然搖搖頭，語氣之中無疑是一種淡淡的失落：「你的確明白了，你也向我承諾了，意思也確實是那個意思，但你真的能夠做到嗎？」

  「能！我向你保證！」這般堅定的語氣，比秦川向父親承諾一定救出母親的時候還要堅定。

  「能？不你不能！」對於秦川這般堅定的承諾，小叔居然是給予了一口的否決，卻見小叔眉頭擰在了一起，眼睛都閉上了，「在你母親看來你是所有人類的期望可是在我看來你根本不是！

  你確實進步很快很快，超過了許多人，不過那又如何？你一樣保護不了對你重要的人，更別說消滅噬魔了！

  噬魔這個代代相傳的邪惡種類，其恐怖程度並非是你所能想像的，而今人界危在旦夕，你以為憑你那點進步速度可以挽回什麼？

  若是你連對你重要的人都保護不了，那你又憑什麼認為你可以拯救人類？不如我現在就將你殺掉，你的夥伴我來保護好了！」

  空氣凝滯

  秦川面前的石桌「轟」地一聲巨響被粉碎成了無數粉末，震落了漫天飛花隨著鮮果花糕的殘骸掉落一地。

  秦川神情呆滯，嘴巴張到最大還在不停抽搐，他剛剛是真的感受到來自小叔深切的殺意！

  小叔不是在嚇唬人，他想殺秦川，隨意一個念頭秦川就會和這個石桌一樣變成飛灰！

  震驚地盯著小叔，他眉頭仍然緊鎖，秦川駭得半天不敢出聲。

  小叔又開口說話了：「秦賢帶你到這裡來，不是為了找個地方把你保護起來的，你母親雪秦也希望我栽培你，於是所有人的期望現在都轉移到我身上，我深感壓力。」

  秦川靜默嚴肅地聽著，並不敢再說多餘的話。

  「人界現狀如千鈞懸於一發朝不慮夕，現在急需出現一位後起之雄力挽狂瀾，如果你還滿足於那麼一點的進步速度，我現在就殺了你，而你母親也必然會支持我！

  而她的賭局我另找人選，只要能做到，誰來不一樣？毫不誇張地說，我大尚心道觀人才濟濟，其中修煉速度超過你的不在少數，你還在以你那慢的可憐的修煉速度引以為豪麼？

  不是我自傲，我去年才被老師收留為徒，那時我才剛剛接觸道氣，我從一個流浪少年成為人人敬仰的九叔，也就兩年時間，今年我十四歲，而我的修為早已突破中天鏡！

  我想，若是你不能成功扮演這個角色的話，你可以退休了，我來代替你。」

  ......

  小叔這番話，無疑將秦川扔進冰窟。他好像感覺自己從高空種種被甩到地上，遍體鱗傷。

  小叔這麼說，是想讓自己知難而退？

  消滅噬魔從根源處將魔界連根斬斷，這看似根本不可能做到，小叔這麼做，是為了告訴自己要看清自己，做自己能力範圍以內的事情麼？

  他是為了告訴自己，自己母親的選擇是錯誤的，她看錯了這個被她看好的兒子麼？

  顯然不是的，母親也一定不想看到這樣的答案吧。

  就算是的，他秦川到了這種時候怎麼能夠退縮呢？就算不能做到，也必須做到，就算做不到，也必須做到最好。

  至少不能讓眼前這個比自己還小兩歲的少年看扁！

  「小叔，我秦川不會放棄，從這一刻起，我已經不是剛才的秦川了，我定當付出千萬倍的努力！我定要完成我的使命！」秦川忽的站起來，身後的石凳也在這時化為粉末灑落一地。

  小叔微微有些驚嘆，這來自尚心山脈的石材，居然被一個連四悟強者都沒有的小子震碎了。

  嘴角微微浮現出似有似無的笑意，小叔仍然一遍冷哼將頭轉向了一邊：「說總比做容易。」

  「你要我如何向你證明？」秦川激動得語調都變了，現在他真的想讓小叔好好看一看他的決心！

  「好」小叔站起來面對秦川，「有點那個意思了，不過你要證明好說，三日之內打敗我，我就相信你有這個潛力。」

  「三日？！」

  秦川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不管他要提出如何的要求，一定要好好向小叔證明證明自己的決心。可是當這個要求提出來之後，秦川還是被震驚到了，而且他深深地感受到，小叔是認真的。

  「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你要向我展現你的決心你的速度你的天賦，隨意糊弄糊弄就能過關嗎？要想斬殺噬魔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你要想從不可能之中創造可能，就要從不可能做起。

  來吧，三日之內戰勝我，讓我看看你如何創造奇蹟？」

  「呵呵，三日時間，有意刁難我麼？」儘管秦川知道小叔這是激將法，想要逼出他的潛力，可聽到這個時間之後，秦川還是難免憋火。

  「你就是這種態度對待你母親的賭局的？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何妨退一步，五日斷不可少，你做不到的話，這人選自然該換了。」

  「好，五日便五日！小叔，你不信我，我自會讓你相信。」

  「要我信你，首先拿出你的本事！」小叔頓了頓，袖袍一揮，三張微微泛黃的紙張便懸浮在秦川前面，這三張紙都有著秦川熟悉的波動。

  殘章！

  這堪稱異寶的珍貴殘章小叔就這麼隨手甩給了自己，還一甩就是三張，跟他說出三日之限的時候一樣地果決！

  「這些殘章是你媽媽委託我交給你的，其中有我一張，你自己看著辦。」話落，人影已消失無蹤。

  秦川收好殘章回到屋裡，裡面已經是漆黑一片。

  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卻見秦賢還等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