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揭秘，七海輪封印

  千羽讓銀猘吞噬了第六名天極靈師，其他五個已經相繼被斬殺，不過瞬息之間。

  銀猘載著她俯衝而下，落到地面，大雨浸透了她的衣衫，身軀也變得沉重。

  聿風手中，長劍還在滴血。

  他一一檢查過所有屍體，不敢存有僥倖，必須確保沒有漏網之魚！

  

  銀猘又變作靈犬，抖了抖絨毛。

  聿風雙手握得更緊，卻沒有回頭。

  「別過來。」他聲音沙啞，似乎在克制著什麼，手指重重擠壓在劍柄紋理上。

  千羽停住腳步，那三個字里飽含恐懼、絕望、壓抑，竟讓她無法再前進半步，她從未聽聿風有過如此語氣。

  初見時，他淡漠疏離，相處一段時間之後，又覺得他表面清冷，實則溫柔細心。

  但就在剛剛，他以雷霆萬鈞之勢，轉眼間絞殺數名高手，那樣的殺伐果決，令她驚愕不已！

  然而所有詫異，都抵不過此刻聽到的這三個字，千羽心尖微顫，泛上酸澀。

  他似乎隱忍著極大痛苦，連短短三個字都戰慄不已。

  她遠遠站著，離他起碼十步之遙，緩緩道：「沒事了，他們都死了。」

  當發現聿風呼吸不穩，連肩膀也在微微顫抖時，她知道事情並不簡單。

  對方似乎陷入了某種情緒無法自拔，像是身處夢魘之中。

  她再度開口，語氣帶著安撫：「我不過去，你不用擔心，問題已經解決，沒事了，現在，你只需要放鬆，清醒過來。」

  千羽將語速放緩：「我數到一的時候，你就會回到現實，五……四……」

  她說話時不自覺用上了靈力，控制著精神力，將話語送入對方腦中。

  「一。」

  好像被摁下啟動鍵，聿風突然轉身，大步走了過來。

  「你……」千羽猛地發現，那雙眼眸居然從淺褐色變成了妖異鮮紅！

  她剛一張口，男人走到她跟前，伸手擋在她臉上。

  他的手心潮濕，卻不冷，反而透著高熱，手掌很大，手指修長，一隻手就可以擋住她半張臉。

  還沒等千羽看清他此刻模樣，眼前就已經被黑暗阻斷。

  「別看。」沙啞嗓音中，脆弱和隱忍那麼顯而易見，千羽根本無法忽視。

  「太髒了。」他手上還有些許殘留血漬，痕跡已經很淡，血腥味卻很濃。

  千羽並不覺得反感，她雙眼被蒙住，乖乖站著沒動，輕聲回應道：「不髒，我不怕血。」

  聿風聞言，手指動了動，啞聲道：「抱歉，讓你看到這些。」

  「你只是為了保護我。」千羽心裡很清楚，聿風這樣做等同於背叛臨淵挽空樓！

  而他之所以這樣做，全都是因為自己。

  殺了在場所有人，就可以保住秘密，保住她！這是當前最行之有效之法，畢竟沒有什麼比死人的嘴更可靠。

  「對不起，我應該早一點發現的……我不該讓他們過來，我不能再錯一次……」他似乎完全亂了章法，話語急切起來。

  聽出他話中古怪，千羽沒有出聲打斷，只是伸出手，輕輕拉下了臉上大手。

  聿風卻像是突然驚醒，猝然後退兩步，閉上雙眼，轉過頭。

  他胸口起伏著，呼吸還是有些急促，似乎正在努力平復著情緒。

  「抱歉。」許久，他又顫聲道。

  「你今天道歉的話格外多。」

  聿風一滯，抬手一划，長劍溢出一道氣勁，像個罩子般遮在二人頭頂，隔絕了傾盆大雨。

  千羽好奇，伸手碰了碰這層劍氣，裡面的人能出去，外頭的雨卻進不來。

  聿風深吸一口氣，緩緩睜開眼，眸色已褪去血紅，恢復清明：「我剛剛……」

  「沒事，我懂，我不介意，我南榮千羽又不是不識好歹的人，不管怎麼樣，今天你救了我是事實。」

  「你不懂。」

  千羽不解，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卻聽聿風緩緩開口。

  「我有個妹妹，五歲時覺醒了混沌靈脈，天賦卓絕，臨淵挽空樓發現了她，將她帶走了。」

  聿風平靜敘述著，若不是他眼底那抹傷痛，千羽都要覺得他是在說一個毫無瓜葛的人。

  「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她了。」他低喃一聲，仿佛帶著無盡嘆息。

  千羽心中疑惑：「很久沒見過了？你不就是臨淵挽空樓的閣主大人麼？」

  臨淵閣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九玄大陸千年來第一天才。

  聿風眼神閃了閃，沒有回答。

  千羽看出他的顧慮，於是換了個問題：「他們為什麼要抓我？因為我的靈脈天賦？」

  聿風點頭：「臨淵挽空樓多年以來，一直致力於尋找血脈強悍、天賦卓絕的修士和妖獸。」

  他頓了頓，又道：「詳細的我現在沒法告訴給你，以後你就會慢慢知道。」

  他凝視著她的雙眼，鄭重叮嚀：「記住，不要輕易在人前暴露。」

  千羽疑惑，事情看起來並不簡單，若是單純求才，好言招攬即可。

  可是看剛剛那伙執事長老所作所為所言，完全不像是要好好跟她談判的樣子。

  千羽知道，因為自己現在太過弱小，聿風才不與她細說，她也識趣地沒問。

  反正只要知道這夥人沒安什麼好心就行，現階段還是韜光養晦，不要跟他們正面槓上。

  等她有了足夠的力量，一定要去會一會這個臨淵挽空樓，她心裡想著。

  「還有你身上的混沌七脈幻海輪，這不是什麼上古秘寶，而是洪荒先天至寶。」

  「你知道？」千羽驚訝，立刻問道，「那你知道這個到底要如何解開封印嗎？」

  七海輪現在只解開了一道火屬性封印，其他六道依然被鎖著，千羽試過，無論怎麼吸收靈氣，這封印都紋絲不動。

  「樓中上古秘卷中記載過一些。」聿風解釋。

  「七海輪對應七種靈脈屬性，想要開啟封印，就要找到對應屬性的上古血脈傳承妖獸，收為己用，再藉由妖獸血脈力量衝破封印即可。」

  也就是說，想要把七個區域全解鎖，就得找到並契約七隻屬性合適，並且擁有上古血脈的妖獸？

  千羽皺眉，能遇到一隻就不錯了，還得找七隻？還得剛好屬性契合？哪有那麼容易？

  聿風接道：「這個東西本不應該出現在此地，九玄大陸源力稀薄，已經很難找到上古妖獸遺脈了，況且就算找到，普通人也沒有那麼高的精神力，同時契約那麼多高等妖獸。」

  確實，要知道妖獸等級越高，掌控其所需精神力就越高，但是這一點，好像在她這個精神力變態身上不是問題。

  現在問題是去哪兒找那麼多上古血脈妖獸？千羽皺眉思索著。

  聿風突然掏出一枚玄黑戒指，拉起千羽的左手，鄭重套在她手指上。

  那戒指樣式簡樸，花紋古舊，獸口戒托上是一顆純黑色寶石，幽暗深邃，頗為神秘。

  千羽瞪大雙眼，給她戴戒指？

  這行為在她一個現代靈魂眼裡，實在是有些曖昧，但是聿風做得很認真，看起來沒有絲毫別的意思。

  「這個可以隱藏你的靈脈屬性，也能掩蓋住七海輪的氣息，滴血認主即可。」

  他戴完截止並沒有放開手，而是繼續叮嚀：「以後在人前要小心，臨淵挽空樓眼線遍布九玄，我不可能時時在你身邊。」

  「你要走嗎？」千羽心中一沉。

  「我要回一趟中州，處理些事情。」聿風如實回答。

  千羽明白，這次他沒有完成樓主交代的任務，還莫名折損了這麼多人手，肯定是要回去善後的。

  雨勢漸漸收攏，黎明前的黑暗快要過去。

  千羽望了一眼天色，抿了抿唇，終於問出口：「我們……還能再見麼。」

  聿風聞言，淺褐色眼眸暗了暗，沒有回答，只說了最後兩個字。

  「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