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一步晚,步步晚
2024-05-21 20:18:04
作者: 潑茶香
燕少景看著寧梔離開的背影,眼底那寵溺的笑意滿的都快溢了出來。
再一轉頭,便對上了周嘉逸那難掩羨慕的眼神。
「燕師弟,你如今倒是好了。
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只要魚長老點了頭,你們的事情顆就是板上釘釘了。」
「周師兄莫不是還沒有同顏師妹表明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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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少景有些驚詫。
他和周嘉逸分別作為赤衍門與玄天劍宗的大師兄,雖然不如和玉子清之間的交情好。
但他們素有來往,對彼此的事情也是知道一些的。
燕少景曾經無意中得知周嘉逸一直在找一個兒時曾對他有過一飯之恩的小女孩,聽周嘉逸說起過這段往事。
原來當年周嘉逸還未曾踏上修煉之路,拜入玄天劍宗時,不過是青河城城外破廟裡的一個不知父母、不知名姓的乞兒。
那時冬日他幾乎凍死在街邊,是一個路過的小女孩吩咐家中下人救了他並且給了他一碗熱騰騰的肉粥,這才讓他在瀕死邊緣撿回一條命。
也是那個小女孩在親自檢查了他的傷勢後親口告訴他:
他是有靈根的人,與其一輩子乞討度日,倒不如去宗門裡碰碰運氣。
若是資質不錯被某位長老看中收入門下,興許便能從此改變自己的一生。
哪怕只能當個外門或是雜役弟子,也比他終日乞討為生來的好。
那小女孩或許只是隨口一言,但周嘉逸卻是真的將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
恰逢第二年便是由玄天劍宗所舉辦的宗門大選。
周嘉逸並不知道自己資質極佳,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跑去參加,沒想到就這樣被當時玄天劍宗的宗主宇文戟看中收為入室大弟子。
還有了屬於自己的名字——周嘉逸。
從那以後,周嘉逸每日都按照自己師父的吩咐勤加修煉,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在玄天劍宗的這些年,他是長老們予以眾望的大弟子,是底下師弟師妹們信賴敬重的大師兄。
那段曾經作為乞兒在破廟中艱難求生的日子,遙遠的仿佛是上輩子發生過的事情。
但周嘉逸卻從來沒有忘記過自己是因何撿回一條命,又是因何走上的修行之路。
周嘉逸從未有一日放棄過追尋當年那個對自己一飯之恩的小女孩的下落。
可他不知道那個小女孩的身份,甚至隨著時間的流逝,他連那個小女孩的模樣都已經記不太清楚。
周嘉逸本以為自己還要在花許多年才能找到這個救命恩人。
直到他跟隨師父前往無想山的宗門大選時看見顏采笙。
縱然他早已記不清救命恩人的模樣,可在看見顏采笙時的那一刻他就明白:
這就是他一直要找的人。
只可惜顏采笙雖然進了玄天劍宗,但卻並不是拜在宗主門下。
玄天劍宗內有規矩:
各峰的事務極其弟子由各峰峰主統一管理,即便是宗主,也不能隨意插手各峰峰內事務。
他作為宗主的大弟子,自然也不能頻繁出入別的峰主的地盤。
所以顏采笙才入玄天劍宗的那一年,周嘉逸多是在背後默默關心著她,在她需要幫助時躲在暗處及時出手。
這樣關注著的時間久了,一開始的救命之恩也慢慢變了意味。
如今細想想,甚至就連周嘉逸自己也不知道,他對顏采笙的心思究竟是什麼時候起了變化。
「燕師弟,我和你不一樣。
你是真正的天之驕子,燕家名門之後,你與寧師妹,那是勢均力敵門當戶對。」
而面對燕少景表現出來的驚詫,周嘉逸只是淡淡搖了搖頭,頗有些無奈的自嘲一笑。
「可我不一樣,我總是有太多太多的顧慮。
我面對顏師妹時,總是會忍不住的自卑。
我總想著,等我變得更加優秀的時候,再站到她的身邊,告訴她我其實一直都很喜歡她,最喜歡她。」
「你這話不該在這裡同我說,該去她的面前和她說才有用。」
燕少景不理解周嘉逸做什麼事情都要考慮再三的習慣,但他尊重。
可再尊重他人命運,他也見不得交好的好友在自己面前如此怨聲嘆氣,忍不住的多說了一句。
「周師兄,要我看你就是顧慮的太多。
以我對顏師妹的了解,她根本就不是那種在意門第之見的人。
更何況我們修道之人,比起那些外在的利益糾葛,更多的是在意自己的本心想法。
你若是早些和她把這些事情說清楚,說不定早就得償所願了,又怎麼還需要在這裡羨慕我?」
「你說的對,或許我確實不該畏首畏尾,該早些將心裡話說出來的。
可現在說這些,都已經太晚了。」
「晚了?」
原本還想勸周嘉逸勇敢一次,現在就去找顏采笙說清楚的燕少景在聽到這句話後,不免有些狐疑。
又想到剛才看見的二人爭執的模樣,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在燕少景的腦海之中。
「難道顏師妹她已經心有所屬?
是銀粟?」
「燕師弟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
聞言,周嘉逸嘴角苦笑更深。
「你看,連你這個局外人都會懷疑她和銀粟之間的感情,我又如何看不出來?」
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傾訴的對象,周嘉逸終於忍不住將心裡話都說了出來。
「我剛才不過是提醒她稍稍注意一下銀粟,不要太過於相信任何人,以免到最後自己受了傷。
可她卻覺得我是在故意針對銀粟,與我爭執了一番。」
一想到方才顏采笙維護銀粟的那些話,周嘉逸就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千萬根針扎了——細細密密的疼。
「你們都不知道,其實顏師妹從前挺怕我的。
她聽多了玄天劍宗里那些師弟師妹們對我的評價,總覺得我是個不懂變通、古板嚴厲的人。
一開始的時候,她連和我說話都不敢太大聲。
可如今,為了維護銀粟,她竟是什麼都不怕了。
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對銀粟生出的那些心思。
就好像我也不知道,我是何時將這救命恩情給換成的兒女私情。
明明是我先遇見的她,可晚了一步,此後的每一步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