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種方式道歉

  低沉的悶笑響起，年余余立馬清醒過來，撐著身子靠坐在床上。

  她睜著雙無辜的大眼睛望著楚宥，假裝無事發生過，「幾點了？」

  楚宥揚起唇角，替她把凌亂的髮絲撩到耳後，骨節分明的手順勢撫著她臉頰，他壓低了聲音，「我很煩？」

  「剛睡醒，沒反應過來。」年余余覺得她剛剛的抱怨不太好，輕蹭了蹭他的手，軟軟的道歉，「對不起。」

  楚宥突然靠近，幽深的眸子盯著她的，「換種方式道歉，嗯？」

  他目光下移，落到她唇上。

  年余余立馬讀懂了他眼神里的暗示，有些羞赧。

  他怎麼一天到晚淨想著接吻！

  她不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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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余。」楚宥唇角弧度加深，清冽的音色帶上了幾分蠱惑意味，又湊近了些，輕蹭了蹭她的鼻尖。

  「又或者，叫我聲楚宥哥哥。」

  「用你剛剛說過的嘉南方言叫。」

  他也是嘉南本地人，但並不會說嘉南方言。

  嘉南的方言比不上吳儂軟語，但從年余余嘴裡說出來，莫名的軟甜。

  他想讓她多說一說。

  兩人挨的極近，彼此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

  年余余臉頰發燙，一時分不清是剛睡醒身體溫度高還是因為楚宥的話。

  他的話太過羞恥，年余余說不出口。

  可偏偏楚宥執拗，不肯放過她，身子虛虛壓在她身上，時而蹭蹭她鼻尖，時而親親她嘴角，非逼著她主動做出一個選擇來。

  年余余被逼的眼尾都紅了，伸出右手推他，卻像是主動送上門般，手卻被他攥住，把玩揉捏。

  她閉上眼睛，心一橫，主動往前靠了靠，貼上他的唇。

  ……

  不知過了多久，臥室門被打開。

  楚宥又抱著年余余回到沙發的客廳上，剛把她放下，她立馬穿上遺落在沙發前的拖鞋，跑進了衛生間。

  關門反鎖一氣呵成。

  年余余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懊惱的摸了摸自己的唇瓣。

  隔了會，她才出來，兇巴巴睨了眼眉眼含笑的男人，從包里拿出支口紅，再次進了衛生間。

  豆沙粉欲蓋彌彰的遮掩了原本的瀲灩唇色，年余余認真檢查了一番，才出了衛生間。

  楚宥發現了她的唇色變化，沒拆穿，開了罐可樂遞給她。

  年余余接過可樂喝了兩口，依舊不搭理他。

  楚宥知道剛剛把人欺負的太過，好脾氣的笑了下。

  「準備去叔叔阿姨家吧。」

  「等會給他們買點什麼？」

  「什麼都不用帶！」年余余陰陽怪氣，「你就是最大的禮物！」

  「我是余余帶的禮物？」楚宥唇角淺淺揚起，「好像也不錯。」

  年余余：「……」

  她憋了憋，沒忍住，悶頭往玄關走。

  她不想和他說話了。

  進了電梯，楚宥又自然的去牽年余余手的手，年余余卻故意避開不給他牽，鬧著小脾氣。

  楚宥也不惱，乾脆把她攬在懷裡。

  年余余輕輕掙了兩下，剛想說話，電梯下了兩個樓層，電梯門打開，進來了兩個人。

  兩人冷淡的瞥了他們一眼，安靜的站在靠近門口的位置。

  年余余立馬不說話了，任由楚宥摟著她。

  電梯內燈光冷白，一片靜謐，氣氛冷漠壓抑。

  直到下到地下車庫，年余余和楚宥與那兩個人分道揚鑣。

  她悄悄鬆了口氣，此刻，也早已經忘了還在和楚宥賭氣的事，被他摟著往停車的區域去。

  之前她買房的時候還暢想過泰安新城的高樓，但高昂的房價讓她望而卻步，選擇了對面的景安新城。

  景安新城雖然是老小區，但睦鄰和諧，樓棟里的鄰居們都很熱情，平時在電梯裡碰見，彼此會打招呼閒聊，讓年余余有種還生活在春華苑的感覺。

  但剛剛的一幕，讓年余余看見了正常在大城市生活的鄰居間的常態，冰冷生疏，就是住在一棟樓里的陌生人。

  她悄悄看了眼楚宥，他應該更習慣於這樣的鄰居里狀態吧。

  「怎麼了？」楚宥抓住了她偷瞄的目光。

  「沒事。」年余余搖了搖頭，把心裡的那點想法拋之腦後，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但……她還是沒忍住，開了口，「楚宥，之前你去我家找我，有鄰居在電梯裡和你打招呼嗎？」

  恰好走到黑色奔馳前，楚宥鬆開了攬著她的胳膊，先拉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

  「有，他們問我是不是小年的男朋友。」

  「有個大爺知道我是骨科醫生，還諮詢過我怎麼治療老寒腿。」

  年余余：「……」

  很好，果然和這裡的鄰居們是兩種畫風。

  「你要是覺得不適應……」

  話沒說完，被楚宥打斷，他清冽的嗓音裡帶著笑意。

  「沒有不適應。」

  「他們熱情但有分寸，還說——」

  他話音轉了轉，盯著她看。

  「小年是個好姑娘，讓我好好對她。」

  年余余臉一紅，沒說話，鑽進了副駕駛座。

  楚宥眼底閃過笑意，關上車門，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

  轎車引擎聲響起，駛離原地。

  --

  漫天晚霞浮在天邊，微風輕拂。

  黑色奔馳行駛在路上，道路兩邊的景致不斷後退。

  遇到個紅燈，轎車緩緩停了下來。

  楚宥偏頭看向身旁的年余余，漫不經心的開了口，「你午休的時候，有人給你打了電話，我幫你接了。」

  「啊？」年余余驚訝了一下，視線從車窗外收回，對上身旁男人的眼睛，「誰的電話啊？」

  「傅年。」

  這兩個字一出，空氣都仿佛安靜了一瞬。

  年余余看著神色淡然的楚宥，微微有些不自在。

  她似自語也似解釋般開口道：「哦，他之前好像有事去了滬市，我們都沒聯繫過。」

  她的眼神里有探究，「他打電話幹嘛呀？」

  傅年該不會說了些有的沒的吧！

  楚宥似笑非笑，低醇的音色在車廂內迴蕩，「他說回嘉南了，請你吃飯賠罪。」

  年余余鬆了口氣，還好。

  下一瞬，就聽見楚宥又道：「我告訴他我們在一起了，邀請他明天中午和姜菁妤一起來吃飯。」

  「他答應了。」

  年余余：……

  「余余。」楚宥十分坦蕩道：「我有點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