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瞎教

  廚房裡隱約傳來的水流聲在這一霎仿佛靜止了一般，年母的最後兩句話在年余余耳畔環繞、迴響。

  「媽！」年余余拔高了音量，又羞又窘，「你怎麼瞎說！」

  年母翻個白眼，沒好氣道：「你不喜歡人家？」

  「一提楚宥你就臉紅，喜歡就趕快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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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底的隱秘心思被戳破，年余余無法辯駁。

  而年母一向風風火火的，雷厲風行的向她傳授經驗，「當年我也是先看上的你爸，從渝市追著他來的嘉南，女追男隔層紗，容易的很。」

  年余余：……

  剛好從廚房出來的年父：……

  「小倩。」年父輕咳了一聲，在年母銳利的目光下只憋出了三個字，「別瞎教。」

  年余余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父親擦完桌子又進了廚房，在裡面磨磨蹭蹭的不再出來。

  一低頭又對上了年母嫌棄的眼神。

  年母沒說話，眼神里卻赤.裸裸的透著沒出息三個字。

  年余余：……

  午後陽光正好，她藉口要午休拉著黃蔓蔓躲回了臥室。

  房間不大，容納兩個人卻是綽綽有餘。

  黃蔓蔓毫不客氣的坐到床上，專注的打著遊戲，連頭都沒抬一下，「你被你媽催找對象了？」

  年余余驚住了，「你不是在打遊戲？」

  「這是我們這個年齡的單身狗會面臨的首要問題。」

  年余余沉默，想起年後被瘋狂催著去相親的事，認同的點了下頭，「對。」

  一局遊戲結束，黃蔓蔓放下手機，從網癮少女的狀態中脫離。

  「你不是有個楚醫生了？你媽還催你？」

  「他應該算是長輩眼中的優質股吧！」

  年余余：「……我媽已經和我家親戚說楚宥是我男朋友了。」

  她有點不好意思，「我之前剛出院的時候，楚宥有一次給我送飯，被我媽撞見了。」

  黃蔓蔓聽得兩眼冒光，八卦心頓起，「快和我詳細說說。」

  ……

  傍晚，晚霞似火，流動著橘紅色的光影。

  年余余帶著黃蔓蔓，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離開了春華苑。

  剛出小區大門，手機鈴聲響起，不斷叫囂著。

  年余余把手裡拎著的袋子放到地上，看了眼屏幕，接通電話。

  「妤妤。」

  電話那頭的姜菁妤剛下課，聽見年余余的聲音，故意板著的臉終於露出抹笑容，「余余，我今晚沒有晚自習，出來吃飯啊！」

  年余余詫異，工作日的時候姜菁妤很少約她。

  她看了眼身旁的黃蔓蔓，開口問：「我閨蜜叫我晚上出去吃飯，就是姜菁妤，你也認識的。」

  黃蔓蔓來過幾次嘉南，和姜菁妤也認識。

  「可以！」黃蔓蔓立馬答應，還有點躍躍欲試的，「去哪裡玩？」

  年余余假裝沒看見她的興奮，回答著姜菁妤，「蔓蔓昨天下午過來了，她也一起。」

  「好啊。」姜菁妤答應下來，「人多還熱鬧，我把地址發給你。」

  掛斷電話，年余余看了眼腳邊的兩個大袋子，又扭頭看了眼身後的小區，詢問黃蔓蔓的意見，「你說我再把這些東西給我媽拿回去會怎麼樣？」

  晚風輕拂，泛著點涼意。

  黃蔓蔓縮了縮脖子，「我覺得阿姨能徒手把你撕了。」

  年余余咽了下口水，「那我們帶著東西去吃飯吧。」

  提前預約的計程車剛好過來，兩人坐上車，年余余把地址改成了姜菁妤發的。

  三十分鐘的路程，計程車停在了市中心一家商場門口。

  商場內熱鬧繁華，兩人直接坐電梯上去，直達五樓的火鍋店。

  外面天色已經暗下去一寸，正是飯點，即使是工作日，火鍋店內依舊人聲鼎沸，空氣中漂浮著火鍋的香辣味。

  「余余，蔓蔓。」坐在靠窗一邊座位上的姜菁妤朝門口方向招了招手。

  年余余和黃蔓蔓提著大包小包走過去。

  「好久不見。」黃蔓蔓主動和姜菁妤打招呼，把一縷頭髮撩到了耳後，彎了彎唇。

  「好久不見。」姜菁妤也笑眯眯的，目光落到兩人提著的東西上，朝年余余挑了下眉，「你回家了？」

  年余余：「……嗯。」

  鍋底被服務員端了上來，滾燙的紅湯沸騰著，氤氳熱氣蒸騰而起。

  「你們學校不是要月考了？你怎麼還有心思出來吃飯？」年余余主動挑起了話題。

  姜菁妤拆餐具的手頓了下，本來今天約了年余余就是想和她吐槽一下，但黃蔓蔓在，有些事不好說出口。

  「就是壓力大才出來吃飯嘛。」

  她拿熱水清洗著餐具，不以為意的樣子。

  隔著霧氣，年余余沒看清她臉上那抹轉瞬即逝的不自然，沒多想。

  氣氛有些冷場，黃蔓蔓挑了個娛樂圈的八卦講，姜菁妤立馬興致勃勃的參與，兩人聊的熱火朝天。

  年余余悄悄拿出手機對著桌面拍了張照片，作賊心虛似的瞟了兩人一眼，見她們依舊聊的火熱，把照片發了出去。

  --

  醫院，夜色降臨，白日裡的喧囂漸漸平息。

  楚宥正往食堂走，裝在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起提示音。

  他眉眼間的清冷突然褪去，神色柔和許多。

  拿出手機，果然是年余余發的消息，他只給她一個人設置了特別關心，收到消息時會又聲音。

  小圖點開，是一張火鍋照片。

  她今晚在外面吃飯。

  楚宥看著手機，進了食堂，沒再去年余余喜歡吃的窗口排隊，隨意選了個人少的窗口。

  隨著隊伍緩緩往前移動，他低頭回復著消息。

  ……

  火鍋店內，各種菜品已經上齊。

  姜菁妤和黃蔓蔓還在聊著剛剛的娛樂八卦，樂此不疲。

  年余余間或插兩句，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手機上。

  剛下鍋的毛肚被燙熟，被坐在對面的姜菁妤手疾眼快的夾走。

  年余余乜了一眼，正準備夾下一塊，手機突然亮了起來，一條新消息提醒躍上屏幕。

  她立馬收回筷子，拿起手機。

  楚宥：【我在食堂。】

  還有一張他隨手拍的食堂照片。

  年余余唇角控制不住的咧開個弧度，連再一次被姜菁妤搶了毛肚都顧不上，輕敲屏幕回復他：【我和蔓蔓還有妤妤在火鍋店。】

  消息剛發出去，接連跳出了兩條回復。

  楚宥：【在哪裡。】

  楚宥：【我等會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