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來

  掛斷電話，楚宥把面前的窗戶拉開了一半，冷風吹進來，撫平了他心底的悸動。

  外面天色徹底暗沉下來，夜色墨黑，唯有幾顆碎鑽般的星辰灑在天際，泛著瑩瑩點點的光芒。

  他看了看夜空，幽深的眸底滿是細碎笑意。

  半響，他轉身進了客廳。

  ……

  景安花園，年余余把手機放到了茶几上，慢慢挪動到飲水機前，接了杯冷水。

  冷水下肚，她臉頰的熱意慢慢消褪。

  躺回沙發上，她拿著手機給姜菁妤發消息。

  年余余：【你說暖氣什麼時候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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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菁妤：【？？？】

  年余余唇角上翹，發著消息，【暖氣溫度有點高，熱。】

  發完消息，她又想起了什麼，放下手機往廚房走。

  沒一會兒，姜菁妤發過來一張天氣預報的溫度截圖，【馬上進入三月份，應該快了。】

  姜菁妤：【但這幾天氣溫挺低，應該不熱吧。】

  很快，年余余從廚房回來，看了眼手機，又開啟了新話題，【你吃過我做的菜，覺得哪道菜最好吃？】

  姜菁妤：【……姐妹，你這話題跳躍的有點快。】

  姜菁妤：【不過你那廚藝……涼拌西紅柿或許還不錯。】

  驀地，她心底預感到了什麼，問：【你不會是想給楚宥做飯吃吧！】

  年余余有些不好意思，【楚宥說他明天中午做好飯了給我送過來，我想著也做兩道菜。】

  消息一發出去，姜菁妤秒回。

  姜菁妤：【呵，冷笑.jpg。】

  姜菁妤：【楚宥套路有點深啊！這是溫水煮青蛙，一步步把你套牢呢！】

  年余余耳根微紅，想反駁，卻又有點心虛。

  姜菁妤的消息又發了過來，【他那清冷的性格，肯定愛吃綠色蔬菜，我給你推薦幾道綠色又健康的——】

  【拍黃瓜。】

  【涼拌茼蒿。】

  【手撕包菜。】

  【清炒蘆筍。】

  年余余：……

  --

  次日，和煦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臥室，在米白色的瓷磚上留下了一小道光棱。

  年余余終於醒了過來，睡眼惺忪，眼瞼下還有一小片淡淡的烏青色。

  她坐在床上緩了會兒，才徹底清醒過來。

  隨即拿起了床頭柜上的手機，氣憤的給姜菁妤發了一個死亡凝視的表情包。

  都怪姜菁妤昨晚一直在和她說什麼綠色蔬菜，結果她夜裡做夢，夢見楚宥今天來她家給她帶了一桌的綠葉子菜，然後冷著臉質問她為什麼要出.軌。

  她一下子被嚇醒了。

  想接著睡，結果一閉眼就是楚宥冷著臉質問她的情景，直到後半夜才勉強入睡。

  消息發了出去，姜菁妤沒回，今天是工作日，她應該在上課。

  年余余憤憤不平的摁滅了手機屏幕，起床去洗漱。

  一個多小時後，門鈴被摁響。

  她開了門，從外賣員手中接過了昨晚在外賣平台上買的菜。

  購物袋裡菜品不多，年余余對自己的廚藝有很清晰的認知。

  為了不翻車，她決定只做一個西紅柿炒蛋，再涼拌一個黃瓜。

  --

  泰安新城。

  楚宥正認真的處理著牛排，客廳里傳來了一陣手機鈴聲。

  他蹙了蹙眉，洗乾淨手，出了廚房。

  在鈴聲即將結束的前一秒，楚宥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語氣強勢的冷淡女聲，「我現在在嘉南機場，一起吃午飯。」

  楚宥拿著手機的手用了幾分力氣，清雋的臉上神色冷然，「我沒時間。」

  然而，對方似乎沒聽見他的話。

  「地點我會發到你手機上。」

  「你給你姐打個電話，讓她一起。」

  說罷，電話被掛斷。

  楚宥沉默著站在原地，良久，他薄唇勾起個嘲諷弧度。

  他先給年余余發了條消息，隨即打了楚柒的電話。

  「她來嘉南了。」

  「讓我們中午去和她吃飯。」

  話落，回應他的是冗長的沉默。

  又過了很久，楚柒慵懶的音色響起，泛著幾分冷意，「知道了。」

  ……

  太陽爬上高空，是一個難得的晴朗天氣。

  年余余把窗戶都打開通風，金燦燦的陽光照進室內，連空氣中浮動的細小塵埃都被染成了燦金色。

  外面，不知名的景觀樹，枝頭冒出了綠芽。

  花壇里的迎春花也開出了許多蓓蕾，清雅的花香被微風裹挾著，漸行漸遠。

  春天到了。

  年余余返身進了廚房，把西紅柿切好，剛準備打雞蛋，裝在口袋裡的手機振動了一下。

  看著屏幕上顯示的楚宥的名字，她唇角彎彎，點了進去。

  下一瞬，她臉上笑容收斂。

  楚宥說他臨時有點事，中午不能過來了。

  壓抑著心底淡淡的失望情緒，年余余輕點屏幕回復消息。

  年余余：【沒關係，楚醫生你去忙吧。】

  年余余：【我可以自己做飯。】

  最後，她還發了一個可愛的笑臉表情包過去。

  收起手機，年余余嘆了口氣。

  看著有些凌亂的料理台，她默默收拾了起來。

  剛把廚房收拾好，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年余余有些失落的臉上不自覺的帶上了點期待，拿出手機，是姜菁妤打的電話。

  「妤妤。」

  電話那頭，姜菁妤本來想問年余余上午給她發的表情包是什麼意思，此刻，聽著年余余失望的語氣，沒忍住道：「你怎麼了？」

  「你不會以為是楚宥給你打的電話吧？」

  年余余沉默。

  姜菁妤知道自己猜到了，沒好氣道：「年余余，你的心偏的沒邊兒了。」

  「我……」

  「妤妤。」年余余猜到了她要說什麼，打斷了她，「你給我打電話幹嘛？」

  姜菁妤：「？？？」

  「不是你上午給我發的死亡凝視的表情包？」

  「我哪裡惹到你了？」

  「不會是你做夢夢的吧！」

  年余余：「……」

  見年余余又沉默，姜菁妤感覺不可思議，「年余余，你做個夢還要發個表情包來罵我？」

  「不對。」她的語氣突然變了，「這個點，你家楚醫生應該給你送了愛心午餐吧！」

  「他人呢？」

  「你不會是專門想和我秀恩愛吧！」

  年余余抿了抿唇，儘量用若無其事的語氣道：「他臨時有事，沒來。」